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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慢慢的放下銀箸:“怎麼?別院那邊有事?“
余祿低聲道:“昨夜有一女子半夜從別院逃竄了出來,咱們的人幫她逃過搜捕……”
太子側目道:“女子?……”
余祿頜首道:“這女子殿下也知道,是靜王這三年在外,唯一能跟在他身側的妓子出身的侍女。”
太子低聲道:“可知出了何事?”
余祿低聲道:“人剛抓回來,還來不及詢問。不過,後宅爭寵這般的事屢見不鮮,怕是和除夕入宮的那個姑娘有關係。”
太子眉眼微動:“人現在在哪裡?”
余祿低聲道:“好好的安置在外殿的廂房裡了。”
太子立即起身道:“走!去看看!”
因前幾日的夜裡麗芸出逃,陳鎮江沒有抓回人,並派人連夜封閉了前山後山,以及所有的路口。可惜,這人宛若蒸發了一般怎麼都找不到了。很快,徐年將別院內的守衛與僕人再次梳理了一個來回,可是沒有可疑的人,可是也看誰都可疑。
因皇帝病了,時不時的讓秦肅入宮侍疾,用這個藉口,秦肅與陳鎮江商議了一番,所有人都搬回靜王府里居住,整個別院看似閒置起來,其實是被戒嚴了。如此一來,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盯著靜王府了。在所有人都搬回京城靜王府後的幾日,陳鎮江再次派出幾路人馬,搜山、調查,又四路追蹤的一番,可仍舊沒有找到麗芸,這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自然,這些事段棠是一無所知的。
秦禹最近似乎病情又有反覆,太子接手了部分朝政。秦禹也不知怎麼想的,反倒開始和秦肅親近了起來,每日都將人宣召入宮。開始都是半日半日的,可這些時日不知怎麼,一去就是一日,連秦肅下午要治腿都要沈池和太醫在宮裡完成。秦肅難得的好脾氣,竟是沒有執意要回來。
連著幾日下來,段棠難免擔憂了起來,怕是秦禹真的不好了。這時候,段棠倒也不怎麼擔心秦肅,不管皇帝是誰,他都是靜王,便是太子登基後想要動他,只怕也要等三五年後,徹底坐穩皇位後了。若是皇上當真駕崩了,只怕顏薇的處境會很不好。便是太子仁厚肯放過顏薇,只怕皇后也是斷斷不肯的。若太子登基,只怕很快鄭王就要回來,以他那般的個性,只怕也不會放過顏薇。
前一段時日段棠有心將人從宮裡弄出來,好不容易秦肅也答應了,可是顏薇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怎麼也不肯出來。她真不肯出來,沈池回來說,皇上對她也狠不下心來,也不會將人強行送出宮來。如今,皇上病情反反覆覆,想要出來,只怕不容易了。
段棠追著問了幾日秦肅皇上的病情,得知皇上並無大礙,見秦肅不像是撒謊,這才徹底的丟開手。段棠回了幾次京城的家中,段風與段靖南吃住都在後山營地,家中一如在石江城時般,見家裡被胡達打理的緊緊有條,倒也不用擔心。
二月中旬的天氣,京城裡還是很冷。這兩日馮楨為了躲開馮玲安排的相親,每日早早來找段棠帶她出去逛京城。秦肅知道了此事,竟是難得的大度,只囑咐徐年跟好段棠,還要多帶些人,似乎倒也不擔心。段棠來了京城後還不曾正經的逛過街,這會難得有地頭蛇帶著,於是也就穿上了長袍,跟著馮楨看了看風俗,吃起了京城的小吃,頗有幾分回到小時候的趣味。
這日申時後,段棠和馮楨聽了小戲才結伴回了王府,才進門,陳鎮江便匆匆的迎了上來。陳鎮江見段棠還穿著長袍,低聲道:“小姐,先去換身衣服,宮中來了旨意,段老爺和大爺都在前面。”
段棠肅然一驚:“出了什麼事?”
陳鎮江道:“小姐放心,自是好事。旨意已經接過了,單等你回來入宮謝恩。”
段棠皺了皺眉:“我謝什麼恩?”
馮楨道:“你先去換衣裙,我先去看看。”
直至段棠被幾個丫鬟梳洗打扮了一番,在段靖南與段風欣慰的目光下和秦肅一起上了馬車去宮裡,這賜婚的旨意突然而來,讓段棠坐在車裡還有些恍惚。
秦肅心情似乎很好,自上了車便一直攥住段棠的手,也不說話,唇角的笑意顯得很是驕矜,雖是極力壓抑,可眉宇間俱是歡喜之色。
段棠仿佛終於回過神來:“你近日入宮那麼勤快,便是因為此事?”
秦肅看了段棠一眼,淡淡的開口道:“也不全是。”
段棠見秦肅故作淡定的樣子莫名就想笑,她從秦肅手裡拽住自己的手來,宛若不經意的開口道:“如此說來,倒是皇上的恩澤了?你去像皇上求婚,可曾像我家求親?我何時說要嫁給你了?”
秦肅眼神微動,看了段棠一會:“你……這是何意?”
段棠道:“我何時說要嫁給你?我對你求親了嗎?還是你對我求親了?”
秦肅唇角的笑意逐漸消失了,側目看了段棠好一會:“明日我便找人去你家提親。”
段棠掀開了窗簾,朝外瞄了一眼:“前面車裡是誰啊?和我們一起進宮嗎?”
秦肅道:“宣旨的人。”他頓了頓,“可你父親和兄長都答應了我們的親事。”
段棠抿唇笑了笑,輕聲道:“是嗎?那你就去娶我爹和段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