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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婠,在想什麼呢?”看著手裡拿著乾糧卻坐在一邊發呆的葉婠,徐臻笑著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沒想什麼。”葉婠臉上一紅,趕緊低頭咬了兩口乾糧。
“哈哈哈,沒想什麼眼神就直了?”徐臻笑著打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杜元帥剛剛就站在那兒,你說說元帥人都走過去那麼久了,你的眼神卻還盯在那兒。”
“哪有,”葉婠急忙否認道,“你別亂講,我只是在想心事。”
“想心事?”徐臻笑道,“也對,不過這心事究竟是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葉婠知道徐臻是故意逗她,便岔開話題道:“別貧了,我倒想問你一件事。”
“說吧,什麼事?”徐臻好奇地問道。
“我想知道你跟明蘭、明玉若非戰時也是住在軍營里麼?”葉婠認真地問道。
落寞的眼神一閃即逝,徐臻笑了笑道:“我們的家早被赤羽國給毀了,哪裡還有家?”
頓了一頓,徐臻又道:“不,我們有家,軍營就是我們的家,所以我們一直住在軍營,聽憑楊將軍調遣。”
“原來如此,”葉婠眼前一亮,“那如果我也想跟你們住在軍營可以麼?”
“開什麼玩笑?”徐臻連忙擺擺手,“你跟我們可不一樣,好好的將軍府你不住,跟我們住軍營?”
葉婠聞言臉上一熱,急道:“你胡說些什麼?誰告訴你的,我要住在將軍府?”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你會不知?”徐臻笑著反問道,“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杜元帥很喜歡你,而且那一夜,聽說……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徐臻欲言又止地站起身來。
“你把話講清楚。”葉婠看著徐臻的樣子,也顧不上再吃手裡的乾糧,跟著站了起來。
“小婠,”徐臻看著葉婠那副著急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們大家都看得出杜元帥待你真的非常好。
“想想你隨軍的第一天,腳上起的血泡若非杜元帥把他療傷的藥給了你,就算有我們幫你,只怕你也走不到岑州。”
“那藥不是楊將軍給的麼?”葉婠奇道。
“笨,那是杜元帥以楊將軍的名義給的你。”
徐臻戳了戳葉婠的眉心道:“傻丫頭,難道你還沒想明白麼?楊將軍身邊的親兵何止你一人?怎麼別人受傷了,不管是傷在哪兒,都只是由隨軍的郎中簡單的上藥處置一下,而你呢?不過是腳底走出了血泡,至於用那麼好的藥麼?”
“你要知道,”徐臻又道,“我們楊將軍第一次出征,她腳上出的血泡用的也無非是普通的傷藥,所以,你自己想想,除了杜元帥,還能有誰?”
難道……徐臻說的都是真的?葉婠心裡不由得微微一怔。
“再說那夜赤羽國派兵偷襲,你在中軍帳內跟元帥……”
徐臻話未說完臉色倏地一變,只見她單膝跪地聲音有些惶恐道:“屬下見過杜元帥,見過楊將軍。”
葉婠連忙轉身看去,只見在那十步開外的地方楊若瑾正眉眼帶笑,杜鴻則冷著一張臉地站在那裡。
“好你個徐臻,”楊若瑾故意斂起笑意,咳嗽兩聲道,“你竟敢在背後妄議主帥,該當何罪?”
第二十章
徐臻的罪過那可太大了,大到楊若瑾私底下直誇她幹得漂亮。
再說這凱旋之師一路上風雨無阻,不幾日便回到了靖陽。皇帝大喜之下,犒賞三軍,有功之臣更是逐一論功行賞,而對於主帥杜鴻,皇帝的心中還是難免心存歉意。
畢竟他頭一遭給這位少年將軍,如今更是平南元帥的杜鴻指婚,結果卻將一樁喜事盼成了喪事,皇帝每每想起總覺得於心不忍。只可惜皇家沒有適齡的公主,若有,皇帝只怕想都不用想,也會直接將公主指婚給他,只可惜他雖然有三位公主,但最大的只有五歲,只得作罷。
於是皇帝便做了一個口頭承諾:他日定會為杜鴻再另覓一樁良緣。
另覓良緣,還是算了吧。
杜鴻雖然表面上領旨謝恩,卻難抑制心頭那絲莫名的苦澀。出征之前約定之事,葉婠已然達成,現在輪到他實踐諾言。
當杜鴻跟葉婠以及十餘位親隨騎著馬準備回府之時,正好路過葉婠的家——葉府,葉婠頓時勒住韁繩停了下來。她抬眼望去,記憶中的家如今近在眼前卻不得而入,心中一酸,眼圈忍不住微微泛紅。
“難道你想引起旁人的懷疑麼?”杜鴻說著來到葉婠身邊低聲道,“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希望你不要急於一時。”
“多謝將軍。” 葉婠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她趕忙道了聲謝。
杜鴻微微點了點頭:“先與我回府吧。”
“好。”葉婠應了一聲,隨即策馬跟在杜鴻的身後。
從葉府到將軍府不過五里地,當一行人來至將軍府,早有人興高采烈地等候在哪裡,遠遠地就高聲喊著:“少將軍回府了,少將軍回府了。”
這一聲喊不打緊,從府里又迎出來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