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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綿長，

　　  那人看上去似乎睡得很安穩。

　　  不是吧？就這麼睡著了？

　　  難道，這就算是通房了？

　　  這杜鴻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不管杜鴻的葫蘆里賣的時候藥，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的葉婠終於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這一覺葉婠睡得並不安穩，她又一次夢見上一世最為悽慘的一幕：她被綁在木架上，眼看著身邊燃起的熊熊烈火將她困在當中，她掙扎地喊著“杜鴻救我”，可是這一次的夢境似乎跟以往有所不同。

　　  她看見杜鴻仿佛從天而降，揮劍斬斷火舌將她救了出來。在夢中，杜鴻抱著她，不斷地吻著她，還在耳畔安慰她：別怕，我在。

　　  可是當葉婠驀地睜開雙眼，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別說那個安慰著他的杜鴻，就連昨晚真正擁她入眠的那個杜鴻的影子也看不見。

　　  空落落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葉婠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呆坐了半晌，這才準備起身洗漱，可是剛穿好衣裳，就聽門外有人喊：“姑娘在裡面麼？”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方嬤嬤？她來做什麼？  

　　  “我在，”葉婠連忙走過去推門一看，果然是長得慈眉善目的方嬤嬤，“方嬤嬤，您怎麼來了？”

　　  “我是特意過來看看你的，”方嬤嬤笑著走進屋裡，她看著四下無人，這才拉著葉婠的手道，“昨夜，可按我說的做了麼？”

　　  這個方嬤嬤，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婠……照做了。”葉婠臉上一紅，略帶羞澀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方嬤嬤一聽，滿意地向裡屋走去。

　　  “方嬤嬤，您快請坐。”葉婠見狀趕忙將方嬤嬤往楠木椅上請，但奇怪的是，方嬤嬤卻徑直來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

　　  “好，不急不急。”方嬤嬤笑著應道，可是她的視線卻始終沒離開床上那一畝三分地兒。

　　  “奇怪……”方嬤嬤左看看、又看看，將被子翻來倒去，又向床上仔細查看，半晌方嬤嬤放下了被子，臉上的笑意斂去，“小婠，昨晚你當真按照我說的話做了？”  

　　  “對啊。”

　　  做什麼做，就是被摟著睡了一夜，你說我能做什麼？葉婠忍不住腹誹道。然而，當她看到方嬤嬤再一次仔細地在床上像是在尋找些什麼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難道，她是在找我的落紅？

　　  想到這裡，葉婠的臉更紅了。

　　  “你說謊。”方嬤嬤的語氣突然沉了下來，“姑娘，我勸你說實話，到時候老夫人那邊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咱們都好交差。”

　　  交差？交什麼差？葉婠有些疑惑不解地望向方嬤嬤。

　　  “你還是不肯說實話麼？”

　　  方嬤嬤說著來到葉婠的近前，她拉著葉婠的右手，將袖子向上推開，一顆赤色的守宮砂赫然入目，方嬤嬤忍不住皺眉嘆氣道：“你來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嬤嬤，”葉婠有些難為情道，“昨晚將軍只是摟著我入睡，別的事情什麼都沒做。”

　　  “你說什麼？”雖然心裡早就猜到了七八分，但是這話從葉婠那兒親口說出來，方嬤嬤的心裡還是有些不適滋味。  

　　  葉婠點了點頭：“小婠不敢妄言，句句屬實。”

　　  “那可糟了，”方嬤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難道老夫人的擔憂的事情果真發生了？”

　　  “老夫人擔心何事？”葉婠不明覺厲地問道。

　　  “唉，你這丫頭啊，”方嬤嬤愁眉苦臉地搖了搖頭，“還是少知道些好。”

　　  少將軍若是真有隱疾，那可如何是好？

　　  第十五章

　　  看著方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婠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該不會是因為沒有真正伺候杜鴻的原因吧？不過，就算是這樣，方嬤嬤也不至於苦著一張臉，像有什麼難言之似的。

　　  真是奇怪。

　　  葉婠猶自狐疑中，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後又聽三喜喊道：“將軍。”

　　  不用猜，想必是杜鴻下了早朝回來，只是約莫這時辰，今日未免太早了些。

　　  沒來得及多想，只見杜鴻從外面走了進來，兩道劍眉緊緊地鎖在一起。方嬤嬤見是杜鴻，連忙施禮告退，杜鴻也不多問，由著她欠身推門離開。  

　　  “將軍，今日早朝怎麼回來的這般早？”葉婠說著下意識地來到杜鴻近前，就想伸手幫他解下朝服的帶子，當她注意到杜鴻看向她的眼神裡帶著幾分疑惑，這才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妥。

　　  剛剛葉婠說話的語氣跟動作，本是上一世跟杜鴻在一起時做慣了的，但現在那太過自然的神態，反倒顯得有些突兀。

　　  沒等葉婠的手碰到朝服的帶子，杜鴻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葉婠一驚，想要掙脫，卻被杜鴻拽著來到床邊坐下。

　　  “葉小姐，”看著葉婠臉上那稍顯驚慌的神色，杜鴻鬆開手，放緩了語氣道，“赤羽國興兵十萬，犯我邊境，今日早朝皇上封我為帥，辰時出兵。”

　　  “那奴婢祝將軍旗開得勝，早日凱旋。”葉婠忙道。

　　  就算我不說這些，這場仗你也是贏定了。葉婠心道：若是跟上一世相同，那麼這一戰不過兩月，楚軍就會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