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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講。”
“啟稟將軍,”那名士卒趕忙回道,“離我軍十里開外發現有一隊人馬,劉將軍恐赤羽國前來偷襲。”
“偷襲?”杜鴻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本帥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麼能耐?”
杜鴻隨即命葉婠將楊若瑾召來,又命那前來報信的士卒火速召集各營眾將到中軍帳議事。葉婠領命之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快速來到楊若瑾的營帳將此事稟明。一番折騰下來,原本舒服一些的小腹疼得比先前更厲害了。
可是葉婠根本顧不上休息,就聽馮校尉過來代楊若瑾傳令,命她們去儲存糧草的戊字營幫忙,結果等她跟著徐臻等人到了那邊,卻發現原來是讓她們幫忙裝雜草跟辣椒。
“奇怪,這大晚上的讓我們裝辣椒,不知道元帥這是想做什麼?”明蘭小聲地嘀咕一句。
“元帥肯定自有他的打算,快幹活兒吧。”徐臻低聲提醒道。
辣椒?葉婠心裡也不禁畫起了問號。
提起辣椒原本也不是什麼稀奇之物,奇就奇在這時候用那麼多辣椒做什麼?按常理講,這辣椒本就不是軍糧範圍內的,但楚國人喜歡吃辣的,可以說無辣不歡,所以楚軍遠征之時備些辣椒倒也不足為奇。
但是將糧草轉移,卻將乾草跟辣椒堆進帳篷,這倒是聞所未聞。
葉婠心裡狐疑著,她一邊忍著腹部傳來的疼痛,也在盡力地幫著向帳篷里裝辣椒,可是當她提著大半袋子的辣椒來到帳篷里時,看到四周堆得那些乾草時,忽聽外面有人道:
“今天晚上這風可夠大的。”
“嗯,這小北風颳得還挺冷。”
“辣椒、乾草、北風?”葉婠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道,“難道今夜赤羽國偷襲只是個幌子,他們的目的是想燒糧草?”
“葉婠,你那兒嘀咕什麼呢?”懷裡抱著一捆乾草的馮校尉走進營帳時,正看見葉婠站在那兒出神,所以語氣有些不滿地問道。
“對不起,”葉婠聞言趕忙收回神思向馮校尉歉意道,“我肚子有些疼,剛剛唉喲了幾聲。”
馮校尉將信將疑地打量了葉婠兩眼:“既然如此,你把這袋辣椒放好,就先回帳休息,大戰在即,看你那小體格只怕吃不消。”
雖然馮校尉的話說得似乎有些冷漠,但經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葉婠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著手下的這些女兵,所以葉婠一直對她心存感激,剛剛聽馮校尉如此說,葉婠的心裡頓覺一暖:
“多謝馮校尉關心,我可以的。”葉婠說著轉身出帳,跟徐臻她們繼續向帳內搬運著乾草跟辣椒。
不一會兒,原來帳篷里的糧草就被替換完畢,完成任務的葉婠也跟著大家一道回了營帳。過了大半個時辰,葉婠等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待她們出了帳,只見丙字營的上空火光沖天,喊殺聲、哀嚎聲響成一片,空氣中更是隱隱傳來一陣陣辣椒的氣味。
“妙啊,看來元帥是料定赤羽國今夜會派人來燒糧草。”
“可不是,哈哈哈,可惜糧草沒有,辣椒吃個飽。”
“沒錯、沒錯,跟著我們元帥打仗就是痛快。”
眾人在帳外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心中的喜悅,葉婠聽著大家對杜鴻的評說,心裡也是一陣陣地高興。
“你們都出來做什麼?”就在眾人有自興奮不已的時候,聽見馮校尉冷聲道,“趕緊回去睡覺,養精蓄稅,前面還有硬仗要打,快回去,這是軍令。”
大家聽馮校尉如此說,雖然心都飛到了戊字營,可軍令難違,只好一個個地都有些不情不願地回到帳內,熄滅行軍用的燈火,安安靜靜地入睡。
翌日,大軍再次拔營,眾人也知道了昨夜確是赤羽國前來試圖燒毀楚軍的糧草,兩軍交戰,糧草先行,若是糧草有失,這仗未打先輸。所以杜鴻昨夜臨時用乾草、辣椒替換了糧草,又事先埋伏好弓.箭手,等赤羽國的人一到,眼看著他們親手為自己烹飪出一道“干燒辣椒”的大餐。
赤羽國前來偷襲的幾百人,他們被燒焦的辣椒刺.激得根本睜不開眼睛,明明知中計想逃卻已成奢望,箭雨紛紛,更是無情地阻斷了他們的歸途。
而正是昨夜那不費一兵一卒的巧戰,使楚軍士氣大振,一路上摧枯拉朽、勢如破竹。先是五日之內解了岑州之困,接著又用二十日收復了被赤羽國侵占的十二座城池,接著更是一鼓作氣將剩餘的殘兵敗將趕回赤羽國。
眼看著楚軍壓境,赤羽國國主萬沒料到同樣是指揮十萬精銳之師,楚國那名尚未弱冠的青年,竟能用兵如神,只用月余時間便扭轉了乾坤,心中既驚且懼,在杜鴻兵臨城下之日,主動遣使議和。
因為大軍遠征,糧草畢竟有限,既然達到了震懾赤羽的目的,杜鴻也不戀戰,遂率大軍凱旋而歸。
跟來時稍顯凝重的氣氛相比,回家的路眾將士便顯得開懷了許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時時可見勝利的喜悅,葉婠也不例外。
上輩子,葉婠只見過身為她夫君的杜鴻,而這輩子,隨軍遠征的她則是親見身為一軍之帥的杜鴻:中軍帳里,巧計連連,運籌帷幄;戰場之上,白袍銀甲,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