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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體猛的一晃:“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這樣,就算我想裝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 我不想瞞著你,凌蕭死前把黑蓮教教給我,並讓我好好保護你們。”

    你真的只是不想瞞著我嗎?還是你在逼我面對你,強迫我做出抉擇吧?我躺在毯子上面對車壁:“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 那你睡一會吧。”

    聽到他下車的聲響,我握緊拳頭,明明答應了不怪他,為什麼我的心裡還是動搖地這麼厲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馬車繼續搖晃起來,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只是它悄悄地在某些人心中插上一根刺。

    鑑於旅途中太過無聊,我命人造了一幅撲克牌,閒來無事就鬥鬥地主,不過我最愛跟琉兒玩,因為那兩個人我根本玩不過他們。說出來有點丟人,前幾天我還可以贏贏薛梨月,後來,

    幕國屬於北方,每到冬日幕國會變成冰雪世界。春天一到,房屋街道上的雪融化結成冰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煞是好看。在房屋下行走的人可要小心了,因為屋檐下總是掛滿冰錐,一個不小心可就不單是皮外傷。  

    幕國人比較淳樸,上了街不管熟與不熟先打個招呼再說,反正都是自家人。幕國首都名宣城,從踏入的那一刻,我重新戴上沉重的珠寶首飾,即便只帶了一上午,我的腦袋也快和脖子分家了。

    朱雀門前站滿大臣,他們在看見我們的車馬後紛紛跪倒在地:“ 恭迎殿下回宮。”

    為首的是龍紋黃袍男子,四十歲出頭,精明幹練,不怒而威,滾遠的肚子是唯一比較和藹的地方。赫連攙扶我來到他的面前,躬身曲膝行了個大禮,我在旁邊依葫蘆畫瓢做了個不太規整的禮。

    “ 父皇,兒臣回來了。”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赫連荒的父親赫連宵,他伸手在空中虛扶,不見得有多高興:“ 快起吧。這位定是凌皇最疼愛的長公主吧,即使在朕這偏遠小國也聽說過你的傳聞吶。”

    呵,一來就考驗我嗎?這話我怎麼接?赫連嘴角一動就要說話,我捏了捏他的手,示意我來:“ 皇上謙虛了,同為人父,想必不會將自己的女人嫁去不知名小國。皇上難道不是嗎?”

    哪怕是為了利益也不會。

    赫連宵的眼睛眯起來,露出危險光芒:“ 那莫非是因為朕的幕國日漸強大才想要聯姻?”  

    靠,這不就是說我倒貼過來別有目的嘛!

    “ 父皇多慮了,兒臣與夕兒是兩情相悅,所以才萬般懇求凌皇將夕兒嫁與我的。” 赫連荒擋在我面前,替我阻去利刃般的打量。

    “ 哈哈,朕不過是與兒媳開個玩笑罷了,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呢。武德殿早已收拾妥帖,荒兒直接與公主入住就是。今明兩日稍作休息,待後日為你二人舉行婚禮。”

    “ 是。”

    赫連荒牽過我的手,我們一起往裡面走。忽然一個紅衣少女擋在我們面前,她參拜完皇上後,徑直拉過赫連荒的衣袖:“ 荒哥哥,你回來啦。雨思好想你。”

    赫連荒在我爆發前冷淡地拂開她的手,冷漠地說:“ 嗯。” 然後繼續拉著我跟在赫連宵身後。

    我悄聲說:“ 做的好,真想親你一下好好獎勵你。”

    話音剛落,前面的赫連宵立馬回過頭來,如雷射般掃我一眼。

    我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話,挺直背往前走。  

    赫連荒拍拍我的手算安慰我了。

    進入武德殿,送走一些官臣,我來不及脫下身上的東西,一把將赫連荒推到椅子上:“ 給我老實交代,那紅衣女子是什麼人?”

    “ 什麼紅衣女子?我怎麼沒看見?”

    可以啊,看來是打算抵死不認咯。我擼起袖子,掐住他的脖子:“ 說不說!”

    赫連荒的眼裡有了笑意:“ 她是鎮國大將軍姜峽最疼愛的嫡長女,幼時姜將軍外出征戰,她便留在皇宮由人照料。”

    “ 所以你們就這樣認識了?你們那時也才幾歲,應該沒什麼事,是我多慮了。” 我放開他,準備把衣服換下來。

    他抿了一下唇,道:“ 去準備一下,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 哦。”

    白雪覆蓋的山腳下,孤零零立著一塊碑,碑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後面的墳包長滿頑強的野糙,面前的香爐和貢品早已腐朽不堪,入目儘是淒涼。  

    赫連荒讓侍衛重新擺好火爐和盤子便遣走他們,茫茫天地間,只剩我和他。他挽起袖子持掃帚打掃。我自然不能閒著,放下小暖爐將碑上的雪拂開,隱約還能看見一個母字。

    恐怕這就是赫連那個哪怕當一個死人也要見最後一面的母親,想來赫連該是她的命,可她直到臨終前都沒有再見過自己的兒子,那該是多麼遺憾。

    “ 我的母親只是昭儀,所以沒有資格入皇陵。” 赫連苦笑:“ 明明當年她憑藉美貌一時寵冠後宮,可現在她的夫婿不曾來看過她一次。皇宮中從來都是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皇家不就是這樣嗎?我攢緊拳頭。

    他握住我的手,將我凍的通紅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眼裡有什麼東西不斷融化:“ 所以我下定決心,絕不讓相同的悲劇再在我的身邊發生,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妻。”

    拳頭放鬆了下來,掌心已有了月牙印記。他心疼地揉了揉,才牽著我跪在墓碑前:“ 母親,孩兒來看您了,我還把夕兒也帶來了。您放心,這些年多虧夕兒照拂,我過得很好,勞您擔心了。我聽下人說,您直到走之前還在擔憂孩兒的事情,多謝母親。今後我會每年都來看您的。”  

    我舉起三柱香道:“ 伯母,今後我會替您好好照顧赫連的,這次來的匆忙,沒帶禮物,您可千萬別見怪呀。”

    “ 母親不會怪你的。” 赫連從我手中接過香插進香爐里。

    我站起來拍拍沾在身上的雪泥:“ 你怎麼知道?婆媳關係可是世界上最難處理的。”

    “ 愛屋及烏咯。”

    我眨了一下眼睛:“ 你說誰是烏鴉?”

    “ 你呀。” 赫連打趣道。

    我瞪他一眼,看在他母親的份上,就不與他計較了,我轉身準備回去。

    身後紅衣女子提著一籃水果站在原地,炯炯有神的大眼盈滿淚水:“ 荒哥哥,你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我挑眉,呵,這就有意思了。

    赫連負手而立,冷漠地看著花容月貌的女子:“ 沒有,從始至終我愛的只有夕兒一人。”

    水果落滿雪地,發出沉悶的“ 噗噗 ” 聲,比雪還白淨的臉蛋滑滿淚痕:“ 荒哥哥,雨思和荒哥哥一樣今年要滿二十歲了,為何直到這個年紀雨思還未嫁人,荒哥哥是真的不知道?”

    赫連牽過我的手就要離開。走過她身邊時,她絕望地喊道:“ 荒哥哥可是還在責怪雨思當年不肯隨你一起去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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