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不過……
雲淵神色微頓,他為什麼要用應付這樣的詞?
默默陷入沉思,雲淵恰好錯過了霍銘睜眼的瞬間。
而霍銘本來正驚喜於自己從心上人腿上醒來,打眼瞧見雲淵滿面懷念,心頭猛地一跳,腦中就跟被重錘砸了數下一般,整個人立即懵了。
雲淵在懷念誰?
他家雲弟在思念誰?!
到底是誰,竟讓他心上人露出這般表情?!
霍銘心口發悶,抑制不住發起抖來,眼中滿是陰霾。
雲淵從沉思中驚醒,見霍銘如此反應,還以為他身體不適,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額頭。
“你不舒服?”雲淵問道,“哪裡難受,難道是被那道黑氣傷到了?”
第31章
霍銘聞言十分委屈, 非常想問雲淵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但他沒忘記自己如今的身份,即使心裡已經委屈得要命,仍是不敢把問題問出口,只能可憐巴巴看著雲淵,試圖讓雲淵心軟。
雲淵被看得莫名其妙,心中忽然一動,伸手摸了摸霍銘後腦勺。
那裡果然磕了個包。
雲淵同情地看著霍銘, 沒敢用力揉搓這個磕傻了的孩子,只扶著他坐了起來,讓他自己服用療傷丹藥。
霍銘更委屈了。
雲淵一定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才對他這麼冷淡。
幽怨地看著雲淵,霍銘掏出療傷丹藥,像嚼仇人的肉一樣使勁兒嚼丹藥,讓雲淵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奇怪。
“不苦嗎?”雲淵問道。
他平時機緣不少, 受傷後也要服用丹藥,有些丹藥吃了, 那味道真能讓人靈魂升天。比如現在霍銘手裡那種,就是其中佼佼者。
霍銘在心裡冷哼一聲,暗自嘀咕著哪裡比得上心裡苦,嘴上卻道了聲還可以。
“我時常在外歷練, 平日裡療傷丹藥用得多,早已習慣了這味道。其實我家中境況一般,能有如此丹藥服用已然不錯,自不會去挑味道。”
他酸溜溜地想, 他家雲弟肯定是外面有別的狗了,要不然說不定會直接給自己換丹藥,哪會只問一句苦不苦就算了?
雲淵覺得他表情當真是非常微妙,心裡肯定不知道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即對他翻了個白眼。
這回霍銘倒是很清楚雲淵在對他翻白眼,面上直接顯出委屈來,反反覆覆就這個問題對雲淵碎碎念。
雲淵憐愛地看了眼磕傻的霍銘,問道:“那你要吃橘子嗎?”
霍銘一臉茫然:“為何要吃橘子?”
雲淵靜靜看著他:因為我不想給你建一個火車站啊。
霍銘壓根不理解雲淵的眼神,自己跟自己生了一肚子氣,把丹藥嚼完之後,居然有些打嗝。
雲淵無言以對,思來想去,見霍銘如今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便提出要切磋。
他也不知道霍銘到底怎麼了,但既然已經決定把霍銘當朋友,那陪對方切磋絕對是沒問題的。反正霍銘最喜歡的不就是切磋嗎?
霍銘又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恨不得回到前段日子,打醒那個拼命想在雲淵面前表現穩重的自己。
讓你非要做個劍瘋子,現在你只剩一個用途了,該!
自己作的死,含淚也要作完,霍銘咬著牙與雲淵切磋了好幾場,跟自己生著氣生著氣,竟然漸漸平靜下來。雲淵還以為切磋生效,隨後幾日裡霍銘反應一不對,便拉著霍銘一同切磋,以致於兩人除了修為飛快攀升以外,霍銘天天心塞著,居然心塞習慣了。
簡靳炎帶著結果前來探望他二人時,一發現這情形,便忍不住挑起了眉頭。
他對自己徒弟頗了解,知曉霍銘有多喜歡雲淵,倒不意外霍銘會做出強行忍耐的選擇。只是他沒想到他徒弟見了雲淵,真能把腦子都當成擺設,不知道為什麼便很想笑。
霍銘看了眼他師尊,神情很快恢復嚴肅,也讓簡靳炎跟著收回了眼中戲謔。
視線從雲淵身上掃過,簡靳炎見雲淵情況尚可,便不再委婉,直接將黑氣調查結果告知了他二人。
“結果便是沒有結果。”簡靳炎道,“此物不僅與埋骨地相關,與多處皆有聯繫,來源很難查明。若它不依附媒介仍可留存或許還簡單些,然在有頭緒前,它便已然消散。”
說白了,這玩意兒一離開附著物就沒法存在太久,便是太真宗各位大能用了不少法子,也沒能延緩多少時間。
雲淵眼神一閃,斟酌片刻,只將黑氣出現之事告知簡靳炎,並未提到自己都夢見了什麼。
無獨有偶,霍銘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不過即使他不說,簡靳炎還是能輕而易舉想到他做了什麼夢,這無疑為簡靳炎提供了一個方向——
祁落的天賦能力便是入夢。
“我竟未曾想過,埋骨地與夢境有關。”簡靳炎斟酌著道,“若是活著的生靈,的確境界越高越危險。”
雲淵若有所悟:“從那位前輩手裡拿回的靈元難道也有問題?那位前輩的天賦神通,應該和入夢沒有關係吧?”
簡靳炎道:“確是如此。只是我祖上這位與常人不同,靈元與天賦神通,大約並不能等同。”
換句話說,因為大骷髏當年死法很特別,他的靈元只能表現出他一方面天賦神通,若是他後來又有了其他能力,那便無法在靈元上體現。
以死法與大骷髏有些相似的祁落推斷,大骷髏本身很可能也會入夢術,甚至他死後第一個激發的天賦便是入夢。
雲淵心頭一動,忽然覺得簡靳炎說得很有道理。
大骷髏讓他十年之後去找祁落,或許正是要趁這段時間培養祁落的天賦,那麼大骷髏真的很可能有入夢天賦。他與霍銘在不知不覺間都吸收了大骷髏一部分靈元,隨後兩人都做了夢,他甚至還聯通了另一個世界,這和他以前在紙片世界裡入夢的情形幾乎相同。
這或許正是說明,大骷髏的入夢術也能打破世界壁壘!
雲淵眼睛一下亮了。
是了,應該是這樣的。
或許十年後,他真的就能和他師尊當面了!
霍銘看了眼雲淵,抿著唇角,眼中帶著一點兒不快。
他自然也記起大骷髏讓他和雲淵兩人一起去接祁落的事,對雲淵如此反應心生揣測。
他的心上人到底是在為祁落這個沒認識幾天的朋友高興,還是有什麼只能在夢裡相見的人?莫不是那讓雲淵面露懷念之色的,正是讓他對十年後約定有所期待那個人吧?!
霍銘臉色微變,越想就越是委屈。
他家雲弟一定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早知道他便不該答應退婚之事,不給外人半分可趁之機!
無精打采地垂下頭,霍銘看起來可憐極了,雲淵莫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也沒能讓他有半分反應。
不知為何就突然讀懂霍銘的委屈,雲淵想了想,當著簡靳炎面道:“你這又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想切磋?”
霍銘幽幽道:“我在你眼中,原也只是個陪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