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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主意,付尊者心情不錯,然而方一回到席間,好心情便被宗門一群元嬰打破。
原來在他離席去尋簡靳炎期間,雲淵又迅速把後兩關也過了,當場便受到太真宗元嬰們的召見。
本來元嬰們不等付尊者回來,便是想藉機收下這個徒弟,到時即使付尊者心有不悅,木已成舟他也做不得什麼。付尊者本人又算得上講道理,待雲淵拜師過後,他們親自前往付尊者處講明厲害,認真致歉,此事多半也就揭過去了。
元嬰們想得很好,卻不想剛實施到第一步,計劃就夭折了。
雲淵直截了當拒絕了他們,表示自己已經拜過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不願欺騙諸位真君,只能遺憾拒絕。”
有些人品端正的元嬰聞言立刻放棄念頭,有些別有打算或本身便自視甚高的元嬰則細問了一番。
“你師尊莫非是簡師叔?”
雲淵道:“不是,我師尊不過一介散修,並不能與簡尊者相提並論。”
幾位元嬰聞言,立刻便表示雲淵如此做法是在自誤。
有高傲者道:“區區一個散修,也配收雷靈根為徒?你跟著他修習,只怕走彎路都是小事,他能直接壞了你道途!不若早些將那可笑念頭,拜本座為師,還有挽回餘地。”
有輕挑者道:“你師尊倒是有些意思。不知他如今身處何處?若是不忙,且來太真宗闖闖山門,也好與弟子團聚。不過……只怕他一介散修能力不足,屆時連你這個弟子也跟著沒臉。”
有簡單粗暴者道:“師尊什麼師尊,這種散人太真宗不承認。你既進了太真宗,也不必害怕與他翻臉,我與你撐腰便是!”
這些提議雲淵自然不可能答應,於是一一婉拒。
元嬰修士心高氣傲,已被拒絕一次,再被拒絕第二次便有些不悅。
若是一般人這麼做,他們早就發怒了,也就是雲淵身負雷靈根,他們才自認和藹給了第三次機會。
“本座說過了,若是擔心被你那師尊報復,且讓他自來,本座有的是法子教他做人!”
“一介散人,平日連指點也無,你與他斷絕關係算不得叛門,無需為此憂心!”
“若是你覺得另拜他人為師不孝,且讓他來尋本座,本座自會與他補償!料想他一個散修,既拒絕不了加入大宗門的機會,也拒絕不了本座給出的資源!”
這些話說的,簡直就是在指著雲淵罵他師尊是個賣徒弟的小人,恨不得能狠狠給雲淵心窩子裡戳幾刀。
雲淵垂下眼,默不作聲,心裡有些同情這些不明真相的元嬰。
雖然他師尊連個修士都不是,但這方修真界和他師尊脫不了干係。
萬一他師尊哪天放飛自我寫個什麼地震海嘯世界末日,到時候整個修真界跟著天翻地覆,就問你們一群普通修士到底怕不怕!
哪怕沒有地震海嘯,只劇情放飛一條,就夠所有人受得了。
比如強迫症遇到米飯粒,密集恐懼症遇到強迫症。
別以為他師尊不會寫,就他師尊那個尿性,除了徒弟以外的角色,遇到什麼奇葩事件都不是奇事。
母星那地方風水有毒!
他師尊不皮一下才怪!
見雲淵這般反應,元嬰當中有人直接沉下臉。
“這也不敢那也不敢,你莫不是壓根沒有師尊,只是打算待價而沽吧?難不成,簡師叔拒絕了你?”
“又或者是想等師叔們親自來尋你?雲淵,雷靈根再稀少,能稀少過返虛尊者?本座直言不諱,你不必仗著天賦抬高身價,你有多少能力,本座心中清明!”
“既然一開始便不想另拜他人為師,你還尋宗門作何?直接同你散修師尊自去便是!求到太真宗來,又死活不肯按規矩辦事,本座看你是又當又立,想把我等當做踏腳石。你這等徒兒,本座當真要不起!”
此人一句話戳中不少元嬰心中隱秘擔憂,看向雲淵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雲淵心道不好,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人堵了回去。
有脾氣火爆的立刻便道:“也是,想當初蔣興便是這幅作態,得了傳承便得了傳承,一口一個散修師尊沒得讓人笑話!若不是那癟犢子,本座當初也不至於錯過救援時機,害宗門功臣之後枉死他鄉!”
“你這才到哪兒?!本座當初可是被蔣興硬拉著,要死要活求本座為他尋金火靈根或異雷靈根弟子傳承功法,好讓他過世的師尊安心呢!”
“師兄們莫說了,當初蔣興那蠢貨離開宗門雲遊,還是逼著師弟我給出的令牌!現下想來,當初若是我不顧慮那麼多直接結嬰,便也沒有蔣興借我手離開之事了!”
“師弟如此一說,我卻想起蔣興借我弟子執行任務時機聯絡其他門派‘好友’之事。我早就說過,此人既與琉焰派有仇、在琉焰派又有摯友之事無比蹊蹺,若非我弟子閱歷尚淺未留下證據,宗門也不會忍他至今!”
“正是如此!話說回來,雲淵仿佛來自琉焰派轄下城池?”
此言一出,所有元嬰看向雲淵的眼神愈發陰冷,眼角眉梢充斥著探究。
居然是被蔣興帶累了?!
事態發展至此,雲淵心知即使亮明他與蔣興之間的恩怨也無濟於事,當機立斷決定說出他手裡功法之事,以證明他入門另有原由。
不過老天今日大概是一直在和他作對,他又一次沒來得及開口,便有元嬰直接指著他下了定論。
“我觀你神情,多半是另有緣由,或許也的確是我等想太多了。但,我太真宗從來不缺弟子,你又是自琉焰派轄下城池而來,本座不願冒這個險!”
“傳本座法旨,將雲淵從太真宗名冊上除名,以後不許他參加太真宗考核!”
這位元嬰語氣太過堅決,雲淵面色一變,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解釋。
“我手中傳承來自簡尊者先祖,此事簡尊者已經知曉。待大典結束,簡尊者將與我一同前往傳承地點。”
元嬰們聽雲淵言之鑿鑿,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許久方才那位元嬰才皺眉應下話。
“既如此,先記你一個有可疑。待此事查清,你若當真無辜,無論任何後果,本座一力承擔!”
“有可疑個屁!”付尊者喝道,“太真宗何時有這等規矩了!”
第27章
付尊者一聲低喝, 瞬間驚得所有元嬰站起身來,躬身向付尊者行禮。
付尊者揮揮手讓他們免禮,眼睛盯著剛才發號施令的元嬰師侄,半天也沒想出來對方為什麼敢有膽子這麼做。
元嬰有些不知所措,在付尊者的瞪視中,低聲辯解道:“付師叔,我只是覺得他身上頗多古怪, 僅想謹慎些,別無他意。”
還僅想謹慎些?謹慎是這個謹慎法嗎?
聽到如此腦殘的言論,付尊者真心懷疑自己這群師侄都是傻的。
太真宗法度甚嚴, 並有實例補充條律,門內弟子執法時甚少獨斷專行,更不敢析律貳端、增辭釋非。而大典作為宗門甄選新鮮血液的重要途徑,執法時只有除名一個說法, 與會者自然不可能發出什麼記為有可疑後續再清查的指令,今日他這師侄可算是開了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