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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凱是真的非常不願意雲淵思念別人,更害怕那人趁虛而入,從他手中橫刀奪愛,讓他失去這唯一的心尖尖。
他心頭一片壓抑,恨不得馬上將那個人從暗處揪出來處置掉,讓他不再對自己造成威脅。然而至今他都沒有半點兒線索,心裡頭再恨得天翻地覆,最終都沒什麼卵用。
齊凱陰森森地想:可莫要讓他遇見那渾貨,否則拼著雲弟不喜,他也要剷除障礙。
淡淡惡意從他身上飄出,雲淵腳步驟然一停,猛地回頭看向齊凱,卻只看到齊凱滿面為難,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雲淵心裡有些疑惑。
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問題,雲淵才把注意力放回齊凱身上:“你這是什麼表情?”
齊凱不大好意思道:“方才忘記問師尊去何處迎接家人了……是我疏忽,雲弟切莫生氣,待師尊回來,我馬上便去問個清楚!”
見齊凱為這點兒小事信誓旦旦保證,雲淵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打量了齊凱一下,眼神柔和了許多。
“行,這事兒你放心上當個事就行,不用那麼緊張。”他道,“我洞府今天不是還沒開闢出來?看眼下的情況可能不怎麼方便,不如我先去你那裡休息一會兒?”
齊凱聞言大喜道:“好好好,雲弟且來我這邊休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言罷,他上前幾步拉住雲淵,引著雲淵往自己的洞府去了。
第38章
雲淵難得沒有推開齊凱, 任由齊凱拉著他進了洞府。
齊凱洞府的布置風格和他本人不是特別相似,雲淵一踏足其中,稍微打量了一番,便被洞府中冷淡到了極點的風格震了一下。
“你……”雲淵有些納悶道,“平時不怎麼在這裡休息?”
整個洞府面積不小,裡面卻只有幾張桌椅,放了些飲茶用具, 床鋪連合適的被褥都沒準備,一看就不像住了人的樣子。不只如此,洞府中僅有的裝飾品竟是個木質劍托, 上面擺著一柄並乍看不怎麼顯眼、實際卻很有意思的短劍,像是隨意放在那裡,用以襯托劍托的。
齊凱順著雲淵的目光看過去,神色一僵, 整張臉都開始泛紅。
雲淵挑挑眉,目光在齊凱面孔上和劍托上逡巡兩圈, 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
這個木質劍托有點兒眼熟啊。
齊凱一見雲淵眼神變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看樣子很想讓雲淵不要再細看,又沒有足夠的理由阻止, 只能不尷不尬站在一邊,頗有些進退維谷之感。
雲淵再次挑眉。
“這劍托你從哪裡弄來的?”他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好像是我一時興起做著玩的。”
雲淵打小就備受家族寵愛, 什麼好東西都不缺。製作這個劍托時,他剛從他爹那裡得到第一把劍,便興致勃勃製作了個放置用品。
後來隨著他長大,那柄劍長度不再合適,自然被棄之不用,劍托也跟著換了別的。
雲淵依稀記得,劍托被換下後,這頭一份手工製品,便被他爹當做小玩意兒收藏起來,如無意外應該好好呆在他爹小金庫里,但眼下……
“給個解釋?”雲淵似笑非笑道。
齊凱抿抿唇,沉默半晌方道:“此物是你我退親後,我特意去伯父那裡換來的。”
彼時齊凱剛從秘境回來,雷靈根亦剛剛穩定,按理應該好好閉關鞏固修為。但他被雲淵所救,回來後對雲淵念念不忘,沒辦法便以從秘境從得到的靈藥為代價,換了個念想回來。
他不好明言當初秘境之事,只能如何含糊以對。
雲淵心知肚明他有所隱瞞,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你什麼性子,這些日子以來我清楚得很了。這事畢竟是我不對在先,你又沒因此害我失去什麼機緣,我當然也沒法說你什麼。”他道,“但是你有些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日常生活,我希望你平時能收斂一點兒,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齊凱面上紅色盡數褪去,閉口沉默不言。
他家雲弟肯定是外面有別的狗了,才會對他是這麼個態度,連見都不想和他見面。
眼中染上厲色,齊凱垂下頭掩飾自己的不滿,只給雲淵做出一副沮喪的假象。
雲淵見狀搖搖頭道:“算了,也不知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也不是讓你避著我,不過是讓你收斂點兒。”
說著他比了根手指,意思是齊凱他師尊簡靳炎和其他太上長老。
“當時那幾位什麼模樣你也看到了,多少注意一點兒,好歹想想影響。”
雲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到這裡了,但說著說著,他言辭就越來越順,哪怕心裡感覺怪怪的,可一看到齊凱的眼睛便收不住嘴。
“總之不是讓你什麼時候都不能過來,只是讓你注意分寸。”
齊凱眼神一下亮了起來,一雙眼盯著雲淵,裡面滿是期待。
雲淵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風烈陽的影子,動作一頓,心中警鈴大作,涼涼地看著齊凱,語氣有些玩味。
他問道:“你知道蒲黃秘境嗎?”
齊凱一驚,心頭不妙預感盤旋,最終還是如實回答道:“知曉。”
雲淵長長哦了一聲,沒有具體往下說,似乎已是確定了什麼。
齊凱見他這樣心裡更覺沉重,面上卻不慌不忙,疑惑地看著雲淵,似乎在等他下文。
雲淵也不答,直接避開這個話題,轉頭找了個位置坐著,合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齊凱見狀不好繼續打擾他,多看了兩眼,便無比賢惠地到床鋪邊上去收拾,很快給雲淵收拾出一個合適的環境。
“雲弟,去那邊躺一會兒吧?”齊凱小聲道。
雲淵冷呵一聲:“你的床榻?”
齊凱尷尬地咳嗽一聲,低眉順眼等待雲淵回答。
雲淵從椅子上站起身,到床邊躺下,嘴上道:“一會兒你師尊回來了,記得我把情況問清楚告訴我。”
齊凱忙道:“我知道了,雲弟且先休息吧。”
雲淵答應一聲,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很快便睡著了。
齊凱見他呼吸漸漸綿長,眼神溫柔不少,默默坐在一邊看著他許久,直到他師尊簡靳炎回來。
簡靳炎進了齊凱洞府,甫一打量,便看到他徒弟傻乎乎盯著雲淵,唇角不由一抽,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他道:“宗主已知曉情況,不過還有些事情打算詳詢,你一會兒同為師走一趟。”
齊凱道:“是。”
言罷,他微微一頓,又將之前想問的問題提出。
簡靳炎沉吟片刻,答道:“齊雲兩家已進入太真宗範圍,若你二人想去迎接,可待回稟過宗主後前往。具體地址為師會儘快讓人確定。”
齊凱道:“是,多謝師尊。”
簡靳炎搖搖頭,又對齊凱囑咐了兩句,而後帶他前往宗主洞府,詳細交代了一些問題。
雲淵本是頗警覺的人,但在齊凱離去又回來的過程中,他一點兒知覺都沒有,因為他又一次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