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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鬱悶道:“不然呢?我只是一段意念,只能傳達版本更新,糾正一些錯誤,又不能直接給你們提供攻略或者金手指,你這人真討厭,幹嘛戳我心窩子。”
雲淵道:“那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小球嘆了口氣:“好吧,那我沒什麼要說的了。我附身的東西是樓梯的控制器,你們一會兒把小球帶下去交給你們師叔就行了。這個樓梯的幻象主要集中在情思方面,如果有需要,直接帶回去,可以歷練不少涉世未深的弟子。至於今天這些經歷——”
它拖長了聲音,語氣裡帶上笑意。
“你們不用擔心說漏嘴,因為不能說的東西,天道是不會讓你們開口說出去的。”
雲淵瞭然:“屏蔽。”
小球歡快地轉了個圈:“沒錯沒錯。那我就說到這裡,我們有緣再見啦,拜拜~”
話音落下,它驟然停頓在雲淵掌中,靈性瞬間消減大半,看起來的確就是個生出一點兒靈智的控制器。
不知為何,雲淵心頭有些悵然,齊凱忙攬了攬雲淵肩膀,以免他太受影響。
雲淵感覺到肩上重量,對齊凱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兩人又看了小球一會兒,各自嘆息一聲,便收斂好東西,轉身下樓去了。
他們倒也想先整理好心情,但他們已經在上面逗留了不短時間,不知道師叔們之前上來是什麼情況,未免橫生枝節,實在不敢耽擱,有什麼事情只能回去再說。
兩人這個決定很對,因為他們一下樓,便被帶隊師叔拎到一邊,緊張無比地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明周老怪也在一邊關切地看著兩人,詢問道:“你二人在上面耽擱了兩日有餘,可遇到了什麼意外?”
雲淵驚道:“兩天多?這麼久?”
齊凱也十分詫異:“我等並未有太大感覺,只覺得逗留了一會兒而已。”
明周老怪面色微變,問帶隊師叔:“兩個娃娃身上可有異狀?”
帶隊師叔道:“未有什麼不對,他二人又已辟穀,連餓著也不曾。”
明周老怪稍稍放下心,又問起兩人在樓上看到了什麼。
大概是因為聽到小球說天道會給他們兜底,雲淵便按照自己的方式大致敘述了一遍見聞。
果不其然,有些時候雲淵用錯了詞或說錯了句子,對面兩人完全沒反應,就連齊凱都不是很清楚雲淵到底說了什麼,的確是被無法言說的存在屏蔽了一些內容。
這個認知讓齊凱警惕,同樣也讓他有些放心。
心情如此複雜糾結,齊凱明白這很正常,因為事態同樣十分複雜。
不過既然說錯話的威脅性確實能減小,那他在回答問題時,便不需要太過小心翼翼,不然反而會落個下乘。
兩人在天道兜底下,表現都還算自然,再加上帶隊師叔和明周老怪本也不是出於盤問的心理,確定情況後便沒多想。雲淵和齊凱順勢上交了玉簡與那個小球,得到兩位同門前輩的誇讚與安撫後,便帶著滿身疲憊前往太真宗暫時下塌處休息。
一旦停下來,疲勞感便一陣陣湧起,雲淵和齊凱一起進了房間,困得倒頭就睡,完全忘記了齊凱如今還做姑娘打扮。
齊凱也不好讓雲淵身上背個風流名聲,於是只能又出去轉了一圈,做出已經離開的假象,才掉頭回到房間,和雲淵一起休息。
可能是因為齊凱給人很濃的安全感,雲淵半夜睡著睡著,便歪進了齊凱懷裡。
齊凱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偎到他身側,一邊用力往懷裡摟了摟,一邊勉強睜開眼睛,確定真是雲淵,才又閉上眼睛準備繼續休息。
但這一晚註定是個不適合睡覺的夜晚。
齊凱剛閉上眼睛,便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在這寂靜的夜裡,越顯驚悚可怖。
他一下清醒過來,霍然坐起身,警惕地望向四周。
雲淵也被這一聲尖叫驚醒,皺著眉爬起身,臉色不是很好。
“發生了什麼事?”他小聲問,“我醒的晚了,沒聽清聲音到底是從哪間房發出來的。”
齊凱有些懊惱:“我也有些……朦朧中未聽清具體位置。”
雲淵嘖了一聲,想了想道:“鑑於咱們這支隊伍人員的特殊性,我先盲狙一個,是葛藤逃脫了。不管怎麼說,先做好準備,以防偷襲。”
這話聽起來真不靠譜,然而齊凱竟是好聲好氣應了,並完全按照雲淵所說做好了應戰準備。
雲淵十分滿意齊凱的反應,並以自己對點家套路的熟悉發誓,自己這猜測絕對是八|九不離十。
果然,不到十分鐘,雲淵和齊凱便感覺到房間內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有什麼無形無相的東西從外面探進來了。
雲淵冷笑道:“膽子真大。”
齊凱亦輕嗤一聲,旋即放棄了以劍對敵,直接學習雲淵,將一身雷屬性劍光放出,直擊他認為對方可能藏身的方位。
一聲驚雷炸響,有人慘叫出聲,正是葛藤的聲音。
雲淵借這一聲痛呼確認了葛藤所在方位,出手如電,數道雷霆劍光奔出,紛紛襲向葛藤藏身處。
葛藤躲閃不及,雖有部分劍光落空,但大多數還是擊中對方,須臾間濺開滿地血花。
一片猩紅中,葛藤身形晃了晃,最終顯露出來。
齊凱面色微變:原本葛藤為了躲避雷劫,以蠱蟲壓制氣息,下半身早已只剩骨頭,現在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他腿骨上重新被肌肉覆蓋,只是沒有皮膚,仍舊爬滿了蠱蟲而已。
雲淵被他現在這副模樣噁心得夠嗆,只掃了他雙腿一眼便別開目光。
齊凱不著痕跡往前一步,擋住了那噁心的畫面,護著雲淵與葛藤靜靜對峙。
葛藤見齊凱如此,臉色愈發難看,怨毒地看了兩人一眼,嘔出一口鮮血來,隨即立刻以這血液激發秘法,向外遠遁而去。
“孽畜哪裡逃!”明周老怪於此時趕到,見狀大喝一聲,迅速跟了上去。
又有一聲哭叫從隔壁房間傳出,哀戚得幾乎讓其他人也跟著落下淚來。
那太真宗弟子哭喊道:“師兄!”
第56章
出事的是太真宗一個小峰頭的大師兄, 因人品極好,平時頗受師弟妹們愛戴。
雲淵與齊凱聞聲趕過去時,發現屍體的同門早已經哭得快昏死過去,整個人氣息發生了巨大改變,在悲痛中瀕臨心魔爆發。
齊凱見狀暗道一聲不好,下意識出聲道:“這手法應邪修所為!可恨讓他跑了,不然定要他為這位道友償命。”
雲淵倒沒注意那同門, 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屍體,冷笑一聲。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混球,他好像把這位師兄的神魂帶走了。不過這樣倒有個好處, 如果能從對方手裡把神魂奪回來,投胎轉世就不成問題了。”
那同門哭聲一頓,霍然抬起頭看向兩人,眼中有憎恨還有希望。
“此話當真?若是我從那邪修手中奪回師兄神魂, 師兄還可去投胎?但修士一入了道,不是就失去了轉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