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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這件法寶被簪鼎派女弟子拿在手中不說,據她所言還能被她認主,這便讓人很費解了。
“季長老性子溫婉,常對他人施以援手。自季長老失蹤至今已有十數年,此次是第一次出現如此重要的線索,我等決不能輕忽。”帶隊師叔道,“且本命法寶居然離開了季長老身邊……此事著實太過蹊蹺,你們都多注意些。”
隊中年輕弟子紛紛應是,隨後便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許是因為雲淵與其他人有些差別,他這些師兄們對他都頗好奇,在詢問他入門情況同時,還試探性地問了問蓮燈之事。
雲淵詢問地看了眼帶隊師叔,見帶隊師叔搖搖頭,他便推說不知,反過來還向同門詢問情況。
同門們沒想到他只是推脫,有的便撿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說,很快吸引了全場目光。
帶隊師叔在一邊涼涼地看著這些弟子,目光在幾個人中間轉來轉去,眼神漸漸深沉下來。
雲淵見狀,若有所悟,稍微引著同門又多講了一些事情便打住,以免引起其他人警惕。
帶隊師叔對雲淵這個反應滿意極了,整個人面對雲淵時簡直慈愛得要命,讓好幾個同門又是驚奇又是嫉妒,輕易便顯出另外兩個同門與其他人的差別來。
剩下幾位師叔見此情形,也對雲淵露出一點兒滿意,不過稍縱即逝,沒翻出什麼浪花來。
然而隊內氣氛仍舊微妙,直到抵達簪鼎派,那份表面平和才被打破。
因為來接待太真宗一行人的,不是簪鼎派掌門,也不是任何一位長老,甚至連掌門或者長老親傳弟子都不是,只是三個普通內門弟子。
被人如此慢待,即使太真宗大部分修士心胸都算不錯,在遇到這等直接下宗門面子的情況時,面色還是一下難看許多。
三名簪鼎派弟子也都很尷尬,年紀稍輕那個還有些害怕。
她們對太真宗幾位師叔行了個大禮,見他們沒有直接發怒,便急忙將眼下情況解釋了一番。
“諸位上宗前輩見諒,鄙派怠慢各位實非有意,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打頭的女修口齒清晰,一句套話後乾脆利索直奔重點,“今日稍早些,朱三師姐那位救命恩人突然帶傷登門,向鄙派求助。因他同時帶來了關於其他四位師姐妹的消息,還帶來鄙派一尊丟失多年的丹爐,鄙派所有能力稍強的長輩皆在為他會診,整個宗門上下如今一片忙亂。”
太真宗帶隊師叔面色一肅:“既是事出有因,本座也願給予理解。不過,此人是何身份,傷勢又如何,竟是驚動了貴派上下?”
女修苦笑一聲道:“晚輩並不知曉他真正身份,上頭無人交代。但他傷勢……他為邪道修士所傷,不但中了毒和蠱,還——”
語音一頓,女修面上露出微妙之色,似是不知如何說是好。
太真宗帶隊師叔眉頭一皺,目光掃過三人,年輕稍輕那個一個激靈,當即脫口而出:“他下半身血肉已經被片了個乾淨,生肌續脈的丹藥根本不頂用!如果不是那尊丹爐吊著命,他——”
女修勃然大怒,厲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年輕稍輕那個被吼得一愣,眼眶一下紅了,眼淚要掉不掉地一直打著轉,死死咬著唇不敢再吭聲。
女修依然惱怒,恨恨看了她一眼,才回身向太真宗諸人致歉。
她道:“請諸位前輩莫要怪晚輩遲疑,實是此時牽扯到那尊丹爐,晚輩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她話音未落,便被一人粗暴打斷。
“不知道如何說,那便照實說,難道簪鼎派還有何秘密見不得人?”來者聲音輕柔優雅,“遮遮掩掩失了風度,光明磊落一點兒有什麼不好。”
女修面色一僵,豁然直起身回頭看向來者,眼中都要冒出火來。
“蘇航雨,此處沒有你個外人插嘴的份!莫要在前輩面前失禮,你給我退下!”
蘇航雨輕笑一聲,神色清淡,語氣依舊溫柔:“外人?你且先問問掌門同不同意罷。”
言罷她對在場太真宗修士行了一禮,道:“晚輩蘇航雨,受掌門之託前來迎接諸位前輩。還請幾位先入偏殿,我將為諸位詳述如今情況。”
太真宗帶隊師叔挑眉“哦”了一聲,不置可否地看著蘇航雨,腳步一動不動。
女修嗤笑一聲,本想再呵斥蘇航雨一聲,卻未想到蘇航雨一翻手取出一件令牌,含笑遞給了太真宗帶隊師叔。
太真宗帶隊師叔接過令牌看了一眼,神情登時一變,又仔細確定一番,態度立刻變得和藹。
“原是散修盟的同道,是本座失禮了。”他和藹道,“既如此,我等先進去再詳談吧。”
此言一出,女修臉色難堪,暗中瞪了蘇航雨一眼,卻直接被蘇航雨忽視,不由愈發生氣,胸口劇烈起伏片刻,才咬著牙忍下氣來。
她勉強跟在蘇航雨身側,死活不肯讓自己落後半步,似乎如此就能維持她的面子。
雲淵在後面看得有趣,目光一轉正要去打量蘇航雨,卻沒想到蘇航雨忽然回過頭來,視線恰恰與他撞在一處。
雲淵被蘇航雨滿含戲謔的眼神看得一愣,對方挑唇一笑,做了個口型。
“真可愛。”
第43章
雲淵頭一次被姑娘調戲, 愣了一下,心裡才生出一點兒驚奇來。
他師尊撲街真人是個不太擅長感情戲的作者,最初給《仙鋒》打大綱時,便沒有設計感情線這種東西。後來他借祁落之手入夢,他聽到有人對他師尊提出過這個問題,然而他師尊當時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還信誓旦旦表示“單身一定能得道成仙”。
“單身三十年都能成為大魔法師, 單身更多年能得道成仙這個思路有什麼不對?”他師尊那時道,“不信你們看著吧,我徒弟一定能通過這種方式證道!”
“了不起了不起!這種想法, 社會社會。”
“告辭告辭,反正我是不讓我家主角單身一輩子。”
其他人紛紛表示他們鬧不懂這個腦迴路,就看他師尊下面打算如何發展。於是他師尊便槓上了,真的沒對大綱感情線做出修改。
雲淵自覺已經很了解他師尊了, 但他卻不知道,有一種神秘的行為, 叫做——
無綱果奔。
自以為一輩子都會走在母胎solo這條大道上,雲淵真是第一次被姑娘撩。
在此之前,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所有看上他的爛桃花, 全是男性。
總覺得這個答案可能有點兒微妙,雲淵與蘇航雨短暫對視片刻,便收回視線,只當沒看見蘇航雨那一臉興趣勃勃。
蘇航雨低低嘖了一聲, 面上露出幾分遺憾來。
太真宗帶隊師叔看得有趣,但他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溜了一圈,便不著痕跡將這一茬掩去,儘量不讓簪鼎派那幾名女修發現端倪。
雲淵敏銳地察覺到帶隊師叔這個動作,眼睛輕輕一眯,目光在另外三名女修身上掃過一圈,徹底做出一副對簪鼎派有些好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