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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根不知1982年是哪一年,可黑驢蹄子四個字他是聽懂了的,當即露出難看至極的表情,不顧滿身傷口以及脫臼的胳膊,直接衝到一邊大吐特吐。

    齊凱有些可憐他,但轉頭看到正躍躍欲試想把糯米塞過去的雲淵,沉默片刻便自發為雲淵鼓起掌來。

    “道友果真不同尋常!如此危局,若是旁人身陷其中,必不能如道友這般舉重若輕破局。”他咳嗽兩聲,驚嘆道,“多謝道友相護,我方能平安無事站在此處。”

    雲淵輕飄飄回道:“那倒不至於,我看你剛才不也應付得挺輕鬆。”

    受那麼重傷,還能防住葛根,這當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不止如此,他那一手劍術也與他溫文的性格相悖,要不是親眼所見,雲淵很難相信他會是這個風格。

    齊凱心頭一凜,馬上道:“比不得道友。我本以為以道友為人,劍術當凜冽鋒銳、勢不可擋,卻未想到道友更喜反傷,當真與眾不同。”

    雲淵雙眸眯起,心中有了些猜測,理了理袖擺,沒有繼續和齊凱商業互吹。

    齊凱唇角一抿,正欲再誇讚雲淵幾句,便聽葛根小聲哭道:“這二人當真沒有人性,怎麼能如此可惡!驢蹄子……嘔!”

    他哭得撕心裂肺,簡直真情實感極了,齊凱心中微妙,扭頭一瞥雲淵,見他神情平靜,顯是早有預料,終於有些恍然。

    雲淵未在意齊凱目光,收起糯米走到葛根身邊,低聲詢問起來。

    葛根被雲淵一連串諸如“你為什麼在這兒”“這是哪兒”“剛才發生了什麼”之類的問題問得滿臉懵逼,細想許久竟得不出答案。

    一片迷茫中,失血過多的後遺症爆發,他終於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雲淵道:“嘖,看起來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齊凱想到自己保證葛根找不到他倆的事,略有些尷尬道:“不好說。不若等他醒來,再做其他打算。”

    在昏迷之前,葛根目光清明,反應十分靈活,就像是木偶有了靈魂,被操縱者重新找回了自我。這正說明之前葛根來襲殺雲淵時,整個人處於混沌狀態,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感覺不到太多疼痛。

    因而雲淵贊同道:“我看他那樣子,痛覺好像還沒回來,可能到他醒了會好一點兒。”

    兩人達成統一意見,便掉頭去收拾落了一地的材料。

    由於鬥法相當激烈,如今雲淵腳下到處都是血跡與焦痕,數種煉器材料散落地上,不少都遭了殃。鑑於那陣雲淵正和齊凱重新規劃材料用途,他自己那份材料也拿了出來,地上這一片狼藉中還有好大一部分都屬於雲淵。

    雲淵見狀一陣心疼,悶聲道:“他出現得太突然了,我都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啊,我的材料!”

    看到那份已經被雷電煉化、融合了鮮血的材料,雲淵心頭一突,馬上蹲下身檢查起來。

    果不其然,雲淵一點兒也沒看錯,倒霉出了問題的材料名喚烈雷玄精,正是他煉製本命靈劍的主材之一,關係到本命靈劍與他本人的契合度,絕不能使用替代品。

    見材料已經完全被黑狗血污染,雲淵心頭一陣抽搐,在原地無語半晌,終究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認能怎麼辦?

    沒把材料收好的人是他自己。

    齊凱看雲淵如此,忙到自己那堆材料里巴拉了一下,發現自己那份也沒能倖免,不由有些遺憾。

    他還想著把材料讓出來刷一下雲弟的好感呢。

    不得已,齊凱只能對雲淵用另一種方式獻殷勤:“道友莫要如此沮喪,你今日救我一命,我自當為你分憂解難。我手中尚有些人脈,旁的不敢保證,打聽幾樣材料來源尚算可靠,還請道友等我幾日。”

    雲淵皺了皺眉,不大願意欠齊凱人情,齊凱忙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又是裝柔弱又是拼命感激,想方設法都要讓雲淵答應下來。

    雲淵看著對方這不走心的表演,沉默許久,滿懷詭異的“他是不是想泡我”的念頭,終於沒撐住答應下來。

    齊凱頗高興這個結果,連唇邊笑意都跟著溫柔三分,心裡皮那麼一下的快樂蠢蠢欲動。

    他信誓旦旦對雲淵道:“道友莫要如此擔憂。你可知你不管做出何種表情,在旁人看來都格外有風情?道友若是不信,大可去街上驗證一番!”

    第9章

    齊凱又被糊了一巴掌。

    他頂著個巴掌印,也不害臊也不生氣,只管跟在雲淵身後,一臉溫柔地陪雲淵送葛根去醫館。

    雲淵一看他這副模樣就頭疼,乾脆全程冷漠臉忙來忙去,仿佛身後根本不存在另一個人。

    可惜因為擂台之事,雲淵在洮南城中已經大大有名,再加上齊凱一臉縱容,但凡有路人見到他們二人,立時便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這不是那兩個風花雪月的蛇精病嗎?

    在擂台上一場鬥法打得情意綿綿,下了擂台兩人先後消失不見,現在又一起出現,總覺得中間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果然高手在民間,他們對兩位當事人的評價可謂簡練又精準,正是:

    雲淵——媽的有毒。

    齊凱——媽的智障。

    簡直十分般配。

    雲淵:“……”

    胖友,你們姓熊嗎?要不然為什麼視力和熊差不多?

    齊凱見雲淵對他翻了個白眼,抿唇笑得一臉蕩漾,旁邊不少路過修士紛紛掩面而走,顯是不忍直視他二人眉來眼去。雲淵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著葛根看了一陣,惹得齊凱越來越想皮一下。

    好在看到昏迷不醒的葛根,齊凱還記得正事,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

    待兩人將葛根送至醫館就診,聽丹修信誓旦旦表示葛根傷勢不重,齊凱這才再次提議雲淵去街上驗證一下他翻白眼就像在拋媚眼這個事實。

    雲淵:“……”

    皮這一下你很快樂嗎?

    齊凱指天發誓:“我並無其他意思,僅是自證清白而已!還請道友聽我一言,莫要再對他人如此,以免招致他人誤會!”

    長了一張發脾氣都像在賣萌的臉,他家雲弟真的不應該對外人有太多表情!

    萬一引來無數桃花,那他該怎麼辦?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

    雲淵彎唇冷冷一笑: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眼瞎?感覺就這樣都能冰釋前嫌,自己心胸也真是十分大度了!

    滿懷對自己的讚賞,雲淵在葛根醒來後,發現對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沒不快,甚至還認真給他建議。

    “既然你覺得自己情況不太對,不敢再與你哥哥聯絡,不如試試去找陳皮?”

    葛根對自己出現在洮南城的前因後果一無所知,他最後的記憶僅到兄長送來築基丹助他突破為止。而他築基至今已有數年,除卻幾次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簡短清醒,其他時間簡直細思極恐,不得不連兄長一併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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