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雲淵見狀便是一聲冷笑:“齊凱?”
“阿淵,你聽我解釋!”齊凱慌忙道,聲音帶著顫抖。
雲淵眯了眯眼:“行吧,你解釋。”
齊凱愈發慌張,腦子懵得厲害,一張口便吐出一句讓他想打自己的話。
“阿淵,你外面是不是有別的狗了!”
第34章
自千歲洞中發現雲淵懷念別人起, 穿著霍銘馬甲的齊凱心心念念的,便是他家雲弟是否在外面有狗了,對此事答案簡直執著到了極點。
雲淵輕易從他語中分辨出這個真意,面色瞬間十分複雜,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雲淵:我也不想知道這個智障到底在想什麼,可偏偏他一個眼神,我就能知道他腦洞是上天還是入地, 真心微妙地一個字都不想提起。
要不然,顯得他仿佛也跟個智障似的。
齊凱沒能得到雲淵回應,心裡愈發不平, 本來還頗後悔那個問題,眼下腦中便僅有追問出答案一個念頭。因此他顧不上秘境中時光變換,也顧不上褪去偽裝,只管拉緊了雲淵雙手, 封住雲淵所有可能的退路。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問道:“雲弟, 你到底是認識了何人,才非要與我退婚?我何處不如那人,你且說來,也讓我心中有個底!”
雲淵不可思議地看著齊凱, 沒想到他居然會把腦洞開到退親那邊去,稍微卡了一下殼,方冷著臉沖對方翻了個白眼。
“什麼外面有人外面有狗的?我可沒養狗。”他挑眉道,“要是我養了狗, 還是一隻公狗,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帶他去絕育。”
言罷,雲淵視線一掃齊凱下三路,意思簡直再明顯不過。
齊凱只覺得被掃過的地方一涼,條件反射夾緊了蛋蛋。
他家雲弟今天,略可怕啊。
莫名其妙便慫了,齊凱未曾注意到自己情緒變化有多大,垂頭喪氣地站在雲淵對面,可憐巴巴不肯開口說話。
雲淵涼涼一笑,故意扯住他一縷頭髮,裝作很兇的樣子,強迫他抬頭和自己對視。
“你變著花樣跟著我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嗎?現在作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是想幹什麼?”他刻意嚇唬齊凱道,“是只長個子不長腦子,還是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連個糊弄的必要也沒有?”
齊凱聞言立刻急道:“雲弟你怎會如此想?!我怎敢不將你看在眼裡,抱著糊弄心態面對你?!我對你一片忠心,日月可鑑!我情絲盡牽於你,你如此厭煩於我,我、我當真頗感無力,只能出此下策,試圖挽回一二。”
他本來又氣又急,然而說到最後,語調竟有幾分哽咽,連詞句間都充滿了喪氣,顯然是真的進退維谷,如同一隻困獸。
雲淵心頭一抹異樣感划過,試圖捕捉卻沒能成功,反倒激起了關於本命靈劍的記憶。
有方才那場變故,雲淵再不知道他的本命靈劍器胚與齊凱互換過,他就是個傻子,此時怎麼會對齊凱有好臉色?
不過有一點他實在想不通,他拿到的器胚與存稿劇情一點兒出入也沒有,齊凱到底是怎麼成功將兩件器胚互換了的?難不成,齊凱對劇情也有了解?亦或者,齊凱通過其他手段知曉了未來事態發展?
思及存稿劇情中他從來沒有未婚夫存在,世交齊家也沒有齊凱這個人,雲淵神情愈發凝重。
他心中對齊凱本有幾分愧疚與同情,故而刻意忽視了齊凱身上不少疑點,今時今日如此場景之下,所有事情一同爆發,他當真無法再自欺欺人。
目光冷厲,雲淵望著齊凱,眉眼間再無半分溫和,只剩無邊生疏與淡淡敵意。
齊凱被看得心頭一跳,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解釋,便聽雲淵毫不客氣向他發問。
“你說你對我一片真心,那本命靈劍是怎麼回事?”雲淵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合,乾脆抱著一點爛漫情懷,興高采烈接受了這一看就不靠譜的情況!”
這麼老大個傢伙,機緣一點兒不少,師門半分不差,大部分好事他都沾了邊,說他是個戀愛腦,誰信?!
齊凱胸口一噎,頓時答不上話來。
雲淵當真將他所有說辭堵得死死的,哪怕那就是他真實想法,他也沒辦法再去強辯。
因為他心裡清楚,雲淵不會信。
沒法向雲淵證明自己,齊凱整個人又急又氣,後悔於過去的隱瞞,又心傷於雲淵的絕情,一時間情難自已,雙目漸漸被血色充滿。
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層猩紅,齊凱口中嘗到了腥甜,但他渾然不覺如此有何不對,盯著雲淵,神色不正常地癲狂著。大劍感受到主人情緒,在半空嗡嗡作響,躁動不安來回打顫,似是下一刻便會衝出去,將雲淵那邊本命靈劍狠狠鎖在身周。
雲淵臉色愈發冷漠,眼中鋒芒漸利,一身氣勢倏忽間變得極其驚人。
他凝視著齊凱雙目,眉峰拉平,唇角一挑道:“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這是被我說中了心虛,還是不想暴露其他緣由,打算下手為強?”
此言一出,齊凱愈發受傷。
他最聽不得這等猜測,當即氣得呼吸不穩,急促喘顫片刻,整個人都跟著發抖。
嘴唇不斷嗡動,齊凱緩了許久,才語不成聲道:“你莫要,如此,猜忌我。”
雲淵聽到他呼吸無比粗重,眼中染上奇異之色,再去看他滿布痛苦的面孔,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齊凱這個人,從千歲洞起時便有些不對。
這個不對不是指他做了偽裝,而是指他精神狀態不正常。
雲淵本欲掙脫齊凱束縛,到了這時卻失去了掙扎的念頭,靜靜凝視著齊凱的眼睛,率先平靜下來。
齊凱當真不對,他這副模樣,簡直和引動了心魔沒有區別!
動作微微一頓,雲淵心道不好,但還沒來得及閃躲,便被齊凱一把抱緊懷中。
肩膀上落下一個重量,齊凱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將雲淵死死箍在懷中,埋頭在他頸項間,眼中淚水滾滾而落。
雲淵為什麼不肯承認呢?
明明之前每一次他出現危險,雲淵總能及時出現伸出援手,可見對他並不是毫無情意,為什麼非要退婚,又將他拒之門外呢?
即便是後來,他所有偽裝一次次在雲淵面前失效,雲淵也不曾追究過他欺騙的責任,可見對他仍然寬和,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將心聲說出,非要他患得患失地猜測?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心上人如此對待?
心傷莫名加劇,齊凱眸中淚水很快染上血色,打濕雲淵肩頭道袍,留下一道道淡紅色痕跡。
雲淵動動鼻子,很快聞到一股血腥味,臉色陡變,猛地伸手掰住齊凱的頭,想把他從肩膀上弄起來。
他對齊凱一些做法的確氣不過,但這股血腥味不怎么正常,他實在不是很放心齊凱,必須要親眼看到齊凱狀態才能下決定。
齊凱卻誤會了雲淵之意。
他心口一陣劇痛,咬緊牙關不願抬頭,雙手抓著雲淵衣擺,漸漸緊握成拳。
好難受,好痛苦,幾乎快要窒息,但他仍不敢對雲淵做出任何逾距之舉,只能對自己發狠,口中很快充斥著濃烈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