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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唐良玉正在練字以求精心,卻聽見唐諾急切的呼喚聲。
“阿娘!阿娘!他快不行了!”唐諾抹了抹臉頰上的眼淚,焦急地哭訴道。
“諾兒!你怎麼了?”唐良玉很少看見哭得如此傷心,以為是誰欺負了他,顧不得他說了什麼,將他抱在懷裡仔細檢查了個遍:“可是傷著哪裡了?還是哪裡疼?”
“不是我!不是我!”唐諾伸出手急切地指了指柴房的方向:“那個人,他暈倒了,諾兒怎麼叫也叫不醒。”
“什麼!”唐良玉如今才知事態的嚴重性,楚蕭寒出了什麼意外?
來不及多想,抱著唐諾健步如飛地向著柴房去了。
第二十章 碧落黃泉
唐良玉沒有料到楚蕭寒居然也中了“碧落黃泉”。
碧落黃泉,生死茫茫皆不見。
三年前,她沒有找到解救辦法。只知這是失傳已久的蠱毒,最後眼睜睜的看著高振宇離世。痛不欲生。
她一直以為是楚蕭寒給高振宇下的毒,恨意愈濃,如今卻想不明白。楚蕭寒為何要給他自己下這種劇毒。
唐良玉佇立窗台沉思時,楚蕭寒已經悠悠轉醒。
“你到底是誰?”楚蕭寒醒後便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身量瘦弱,面容因為銀面具看不出模樣。
他早先聽聞幽州鬧悍匪,如今才知曉是事實,特別是“銀羽”一夥最為猖狂。
傳聞盡不可行。比如傳聞此人是“全能將才”,但是在楚蕭寒看來,此女行徑與莽婦沒有區別。
見對方沒有回應自己。楚蕭寒又道:“若是不想自尋死路,我勸你還是將我放下山去。”
唐良玉沉思被打斷,轉身看著病重還自不量力威脅自己的楚蕭寒。
冷冷道:“如今你在我的地盤上。生死由我定奪。”
想想四年前,他如何逼迫自己。如何逼迫自己的親人,害死了宇哥哥,報復心思漸起。
她將楚蕭寒眼裡的憤怒盡數看在眼中,也不能解氣。
“荒唐!”楚蕭寒何曾被人如此侮辱過,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從未露過真實面容的女人!
“荒唐?”唐良玉踱步靠近,他以前做過的荒唐事比自己多上許多。
如今甚至有些好奇。若是繼續捉弄他,他又會有如何反應。
他可曾反思過自己以前的卑劣行為?
“朕……我乃七尺男兒,怎能被你一介婦人困頓於此!”
楚蕭寒心中唯念一人,怎可接受山野莽婦?
何況他作為一國之君被女人如此脅迫,簡直比侮辱更甚。
唐良玉瞧著楚蕭寒拒絕自己的模樣,握緊拳頭,故意靠近些:“可是民婦卻偏偏瞧上了你這副好皮囊,那可怎麼辦?”
楚蕭寒對上面具之下的那雙眸子,略微失了神,甚至恍神覺得鼻尖縈繞的香氣有些熟悉,直到對方已經遠離,他才回神。
有一瞬間,他居然覺得這個山匪的眼睛與玉兒的眼睛很相似。
心口再次泛疼,大概是太想念玉兒了,如今瞧著一個莽婦都能錯認成故人。
“我乃天楚高官,你若是將我放了,必千金贈之。”
楚蕭寒以錢財誘之,希望她會放過自己。
楚良玉瞧著他惱羞成怒還不得不與自己耐心周旋,繼續裝作固執模樣:“山野之人,不看重錢財,唯獨瞧上了你,但求一真心。”
活脫脫的山匪模樣,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我就是看中了你這個人,不管是錢財還是什麼的都不管用。
“真心?”楚蕭寒倒是想到了往事,黯然失魂。
曾經那個惟求自己真心的女子被自己害死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享受人間情愛?
“寨主應是性情中人,不善卑劣之事,我便實言相告。家中已有深愛之人,曾做過錯事辜負了她,如今不願傷她半分,所以只能懇請寨主接受我的善意。放了我以錢財易之。”
楚蕭寒雖然對被綁之事很有怨氣,但是在對方地盤上不得不好言周旋一二。
他還未到唐家故土瞧一瞧唐良玉曾經見過的風景,感受一下她曾經的喜好,怎能就此止步。
第二十一章 恨意難消
“啪!”唐良玉聞言以為楚蕭寒說的深愛之人是唐方柔,終究沒能控制怒氣,一掌下去。木桌四分五裂。
收回手諷刺道:“公子和令夫人可真是情深意篤啊!”
當年若不是唐方柔從中作梗,她與他何來如此多的誤會?唐家何至於被構陷?
何況唐方柔還放火差點害了自己與諾兒的性命。如此血海深仇,怎能忘懷!
如今又親耳聽見他對唐方柔如此甜蜜的告白話語,甚是氣憤。
理智提醒著唐良玉。自己與他之間再無瓜葛,待自己解氣以後應放他離開。
只不過。見他如此深愛唐方柔,恨意實在難消!
楚蕭寒沒有料到對方如此大的反應,而且被她深厚的內力震撼。
若自己與她對上,盡力一搏也不見得有多少勝算。
如此楚蕭寒雙眸微暗。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這幾年楚蕭寒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最近一年更是經常喝著湯藥將養。
他只想在有生之年去看看唐良玉曾經生活的地方,如此便瞞著眾人私自出宮了。
堂堂一國之君。活了二十幾載,此番舉動倒像是莽撞少年行徑。
可是如今被困匪窩,又是如此破敗之身。恐怕無法完成心愿了。
唐良玉見楚蕭寒雙眸愈發暗淡,以為他想到了唐方柔才會如此。心也不受控制地一痛。
到底是曾經深愛的男人,怎會沒有感觸?
他若是知曉唐方柔不是阿貞會有如何反應?
他是否已經不在意當初的阿貞到底是誰,一心一意地愛著方柔這個毒婦?
對於如今的唐良玉來說,她不應該再去深究,她與楚蕭寒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以後也不會再有聯繫。
理智雖然控制著她不要去想。可是感性卻時不時地冒出來,扎著她的心。
“若是不想死,將這藥喝了。”說罷轉身離去。
唐良玉受不了與他待在一處折磨自己,再也沒有回頭去看楚蕭寒的神情。
楚蕭寒當然不想早死,自己還沒有完成心愿,端起藥碗,將裡面的湯藥一點一點地飲盡。
唐良玉很了解楚蕭寒,他可以為了到達目的忍辱負重,那麼也一定會為了活下去喝了那碗藥。
就如當初為了皇位一般,分明恨著自己與唐家,還是娶了自己並允可自己後位。
在大義面前,唐良玉分明還是希望他活下去。
可是一想到他曾經的種種不公對待,又想要狠狠報復回來。
如此糾結難安,就連唐諾也瞧出了她的反常。
“阿娘,你會嫁給那個男人嗎?”唐諾小聲地問道。
“你想阿娘嫁給他嗎?”唐良玉反問道。
“諾兒也不知道。可是阿娘若是喜歡,諾兒不會反對的。”唐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