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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想了想,那寺廟離林知府和羅員外家都不遠,安在那裡也方便行事。
他與公孫拓對視一眼,點點頭,“好,就依你之言,但我們還是要帶一百名精兵在身側。”
林知府忙道:“自然,自然。兩位,裡面請。”
公孫拓將領隊的將領叫到旁邊耳語一番後才從中挑出一支百人小分隊,一切妥當,這才衝著墨夜點點頭,又對林知府道:“林知府請。”
領隊士官見公孫拓幾人進城,這才從揚州外圍往西門方向繞行。
不足半個時辰,便進了揚州城中,彼時已有引者等候在此,直接將他們領去了寺廟。
然而進入寺廟之後,五千精兵並未有絲毫鬆懈,特別是領隊將領,皺眉遠遠凝視前方,似乎在等待什麼。
……
一百精兵五人一排齊頭並進,跟在騎著踏炎的墨夜和騎著血紅寶馬的公孫拓身後,氣勢洶洶地踏入揚州城內。
“兩位大人,今日是牡丹仙子大比最後一日比賽,這自來是揚州城一年中最大的盛典,兩位大人是否要去看看?”
太子殿下正是要讓他們去那裡,他們自然要去的。墨夜和公孫拓齊齊點頭,“好。”
林知府眼眸精光閃過,以為只有太子殿下過來,沒想到如今又送來一個公孫拓。
看這般情景,怕是今天能有兩個細作安□□去了,真是老天助我!
公孫拓風流成性,坊間流傳了他無數的桃色奇聞,他定是過不去美人關的,哈哈,老天要想幫忙,真是擋也擋不住。
而此時,揚州城中心廣場之上,一場格外盛大的比賽正在緊張有序地準備著。
幾人走了大約兩刻鐘,便到了中心廣場。
因為李昊琛方從北關歸來便又踏上東巡之路,地方官員鮮少有人見過李昊琛的真容。
這其中,二品揚州都督也未曾有幸見太子殿下一面。
於是當林知府因著兩人走上看台之後,他便也將墨夜認作李昊琛,率先便要過去行禮。林知府趕忙攔住他,貼著他的耳邊道“要叫大人”,揚州都督頓時明白,這是不願公開身份啊。
可領了這麼多精兵而來,身份早已昭然於世,如今卻又擺出一副微幅私訪的模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看來這太子殿下也不如傳言中的那般嚴苛冷厲,反而是排場頗大,喜愛面子。
都督想著便領著眾人過去了行了大禮,簇擁著墨夜和公孫拓上了中心主位
見兩人坐好,他們這才又依次落座。百名精兵自發圍城一圈,將看台牢牢圍住,禁止民眾靠近。
林知府坐在公孫拓身旁,為示敬重,他只坐了小小的一角,“大人,比賽馬上便開始了。”
公孫拓聞言,突然有了興致,他桃花媚眼彎如構月,笑著看向林知府,“林大人,我聽說恭親王妃是五年前便是憑藉一曲鳳求凰成了當時牡丹仙子?”
林知府聞言回道:“回大人,小女的確是舞了一段鳳求凰。”
“林知府有福了,只這一段鳳求凰便深深贏了恭親王爺的一片真心,可見恭親王妃當日風姿如何卓絕。”
林知府聽著公孫拓語氣中的羨慕嫉妒,心中更加堅信今日定能將細作送進公孫府,“大人謬讚了,當日承蒙恭親王錯愛,小女才得此榮幸。但小女之姿,卻比不上這台上的五位姑娘。”
今日最後一日大比,台上只剩下了五個女子,皆是天人姿容,各有本事。
公孫拓聞言眼中不禁帶了嚮往之色,“奧,那本官今日算是有幸了。”
今日比的是舞藝,五位姑娘各有千秋,又各有特色。她們的舞姿各有不同,五個人,五種風格。
有的妖嬈艷美,有的空靈清純,有的柔美婉約,有的俠氣十足,最後那位則是嬌俏可愛。
五個美人,五個不同的性格。公孫拓嘆為觀止,忍不住拍手叫好,“林大人,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美人冠絕天下,此言果然不假。”
林知府嘿嘿回笑,他見時機差不多,便小聲問道:“這些女子皆是出身清白,大人可有中意的,小人願為大人牽引一二?”
“奧,”公孫拓英眉一挑,笑得像個痞子,“此話當真?”
“自然,大人只管說相中了哪位姑娘。”林知府眼睛彎的更厲害。
公孫拓在五人之間瞟來瞟去,仿佛要黏在幾人身上。
“這個……”公孫拓指了指左邊的妖嬈美女。
林知府彎眉點頭,“嗯嗯。”
“不行,要不這個……”公孫拓又指了指第二個清純女子。
林知府依舊點頭,“嗯嗯。”
“不不,還是這個吧。”公孫拓又指了指最右邊的俏皮可愛的女子。
林知府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嗯,嗯。”
“那兩個看著也都挺好的,實在讓人難以抉擇。唉,”他眉頭一皺,一甩袖子“算了,還是都不要了,都是極品中的極品,讓我捨棄了哪個我都不願。若是只帶一位回府,看見她我總會憶起還有四位絕色美女無緣一得,心中定時時寢食難安,若是如此倒不如一個都不見。”
林知府眼睛大張,目瞪口呆,還未從公孫拓的話中回過神來,“啊?”
公孫拓你他媽這是在耍老夫吧?!
公孫拓戳了戳身旁的墨夜,問道:“您呢,要不要挑一個帶回宮中?”
墨夜甩掉公孫拓的大掌,皺眉斜睨了公孫拓一眼道,“都被你挑了一遍了,我會稀罕?”
林知府簡直要要吐血了,這,這兩個傢伙!怎麼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呵呵”,公孫拓聽了墨夜的話,悶悶一笑,“你不稀罕我稀罕。”說著便去抓墨夜的手腕。
“滾邊兒去,”墨夜側身躲過,向他狠狠踹了一腳,“大庭廣眾之下,休得無禮。”
見兩位大人你來我去,忘乎所以。林知府不得不出言打斷他二人,“兩位大人,馬上便要評出前三甲了。”
兩人聞言這才稍稍收斂,正襟危坐起來。
墨夜自始至終冷著一張臉,公孫拓見他一臉冰山臉,也懶得再逗他,也是不再說話,看向台前。
三甲已評了出來,而那位妖嬈女子,力戰眾人,奪得了頭籌,成了今年的牡丹仙子。
墨夜想起太子殿下的話,指了指那位新出爐的牡丹仙子,“將她叫過來。”
林知府心中的小人舉頭拜天,終於打算收了牡丹仙子了。
林知府招呼小人將牡丹仙子引過來,那牡丹仙子見高台主座上的二人皆是英俊非凡,臉頰不禁爬上一抹紅暈。
牡丹仙子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民女白蓮兒拜見兩位大人。”說罷額頭微垂,眼角卻往上淺淺的瞟了兩人一眼,旋即趕忙底下。
那模樣真是含羞帶怯,妖嬈中又透著幾分純真,讓男人慾罷不能。
“你家住何方,父母是誰作甚?”墨夜問道。
“回大人,民女家住揚州鄉下來舟縣,父親本是來舟縣的教書先生,不幸前年父親暴斃,母親不久也跟著去了,如今家中只留小女一人。”
白蓮兒跪在地上,聲音說著說著突然哽咽,卻又強忍著哭出聲音。
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在場男子無不心生憐惜,想著趕緊上去將美人擁在懷中好生安慰一二。
墨夜卻聞言眉頭一皺,暴斃?怕是為了掩人耳目,又有兩個平民被他們給害死了。
見白蓮兒悄悄抬頭用媚眼勾引他,墨夜心中一陣煩躁。
正待發作,公孫拓卻是搶先了一步。只見公孫拓猛的一拍桌子,怒目大喝道:“大膽,誰讓你偷看的?!來人,此女不知廉恥,勾引朝廷命官,拖下去,當街杖刑二十!”
白蓮兒呆愣在原處,一雙媚眼大大睜著。便是被精兵架起了胳膊之時都未反應過來,直到被拖著行了五六步才反應過來,忙急急求饒道:“大人饒命啊,民女身份卑賤,不敢有絲毫勾引大人的意思,大人饒命啊!”
“慢!”墨夜攔住精兵,指著白蓮兒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冤枉你?”
“林大人你說,她方才上來之後,是不是數次抬眸用她那雙狐媚眼勾引本官?”墨夜矛頭一指,冷冷道。
“這……這……”林知府愁眉不展,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應了好不容易訓練多年的一名細作就折在這兒了,不應便是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忤逆了太子,恐怕他今後在太子眼中便落下個極差印象。
林知府嘆了口氣,心在滴血。這女人是他這些年來最看好的,如今恐怕就要被這麼被毀了。
也是她活該,方才便大膽的勾引這兩人,反倒起了反效果。
如今這女人已經被太子所厭棄,自是留了也難入高官之宅,索性順了太子殿下的意,應了便是。
“此女自方才開始,的確數次勾引兩位大人,大人沒有冤枉她。”林知府心中滴血,咬牙應道。
“你可聽到了,白蓮兒。來人,此女大庭廣眾之下誹謗朝廷命官,擾亂民心,當街杖斃!”墨夜一聲令下,定了白蓮兒的命運。
白蓮兒聞言哀嚎一聲,已是嚇暈了過去。
台下,隱在民眾之下的許辭三人間台上一番動作,許辭拍手叫好,“墨夜還挺像那麼一會事兒的。”
李昊琛搖頭輕笑,“墨夜常年跟在我身側,自然模仿的像。況且他不僅統領精甲影衛,在暗衛中也頗具威望。”
許辭點點頭,繼續看向台上。
墨夜收拾完牡丹仙子,又指了指榜眼,“你過來。”
榜眼瑟瑟縮縮地來台前,“民女陸茶見過兩位大人。”
“你家住何方,父母是誰作甚?”墨夜問道。
“民……民女家住揚州東部鄉下茶香村,父母是一介布衣,以經營茶葉為生,如今尚且健在。”
第42章 公開身份
墨夜在高台之上盯了陸茶許久,才轉頭對公孫拓道,“你帶回去?”
公孫拓眼神閃爍,嘿嘿一笑,“多謝成全。”背著眾人,他又朝著墨夜做了一個口型:審她交給我了。
剩下還有三人,他們對半分,一人兩個,打算帶回去之後慢慢審。
林知府猶不知大禍臨頭,他最中意的那個細作雖是折了,但令他喜不自勝是,剩下四名細作竟然都這兩人挑了去。
笨蛋,林知府心中暗罵,縱你們如何高冷傲慢,也難逃我手下而出的女細作,到頭來不還是像那個恭親王一般,被這些女人迷得團團轉。
哼哼,早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林知府還在他心中勾勒美好的未來,卻不知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分完了四個女人,眾人心中都十分高興,女人往往是討好奉承上級的商品,他們總是樂此不疲的送出美人以期獲得對方的幫助。
如今揚州五大美女被他們挑去了四個,怎麼想,他們兩人也不會多為難揚州才是。
但這高興的人中,卻不包括一個人,那便是林百富。
他先是在方家兄妹那裡吃了暗虧,前幾日派去的黑衣人,又在李昊琛手裡吃了虧。
這如何讓他咽下這口氣,特別是這幾個黑衣人。
明明告訴過心腹莫要暴露他的身份,可這幾個黑衣人居然光著身子縱身飛進林府,將他的老臉都丟光了。
父親見他額頭有傷,不曾多有指責,但卻將那幾個武林人暗中處死埋在了後山之中。
這幾個該死的武林人,害他在父親面前丟了這麼一個臉,當真是死不足惜。
更甚者,父親為此勒令他絕對不能再去招惹這幾人。
可他的一口惡氣是在難以咽下,父親已嚴明絕對不會插手此事,那他只能從別的路子想辦法。
沒過多久,心腹帶了一名男子進來。這人他也認識。認識他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一盆花——冠世墨玉。
他本來是讓心腹去他家將冠世墨玉取來,可這男子居然聲稱冠世墨玉被人搶走了。
問是誰搶的,嘿,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許辭這個人。
他雖與許辭素昧平生,未曾見面,但卻在背地裡早已交惡。
男子說的言之鑿鑿,一口咬定是被許辭搶走了他的花,林百富便想著藉此事報復許辭一番。
不過若是幾日前知道此事,他倒是可以讓男人去衙門告狀,將許辭弄進大牢里。
可是昨日父親剛放了話,不管他與許辭幾人的破事兒。父親既然說了不管,便定不會再管,便是鬧上衙門,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就在林百富發愁該如何給許辭一個大大教訓之時,探子居然來報有一大官在城外紮營,恐怕便是微服私訪的太子殿下。
林百富心思一轉,大呼天助我也。
他讓心腹連夜找上男人,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如此,男子見錢眼開,答應了第二日跑到太子殿下面前告他許辭一個“私闖民宅,搶奪財物”之罪。
林百富為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更是警告男子,事情有故時,若他敢將自己供出來,定讓他生不如死。
如此這般,就在這場分人鬧劇到了尾聲之時。男子被趕鴨子上架,推著撞上了精兵身上。
男子騎虎難下,回頭望了望心腹,見他將手往脖子上一抹作了個殺的動作,只得壓下驚懼,高聲道:“冤枉啊大人,糙民要伸冤。”
公孫拓示意精兵將男子帶上高台,一臉肅容道:“台下何人?有何冤屈?”
“糙民乃是一民間花農,本有一精心培育的冠世墨玉。可這花卻被一賊人白日搶去,糙民無法,只得貿然擠進,求大人能為糙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