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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大曜軍直接殺進迦樓皇宮,他的國家豈不覆滅!

    悔不當初的迦樓國王連夜派人趕往前線議和,願奉上一百座城池只求退兵。

    太子殿下卻不聽,直接將議和來使趕出軍營,依然按原定計劃繼續攻打迦樓國。

    若是此時輕饒迦樓國,旁國看在眼中,還不以為我大曜國依然是十多年前的亞夫之國,人弱好欺?

    他便就是要拿迦樓國開刀,殺雞儆猴,讓周邊虎視眈眈盯著大曜國的諸國再不敢動絲毫心思。

    迦樓國王無法,只得親自去往前線,願交出玉璽,令迦樓國成為大曜國的附屬國,只求免去滅國之難。

    李昊琛這才停手撤軍,留下內流滿面淪為諸侯國王的迦樓國君。

    太康帝得此消息龍顏大悅,命迦樓國君擇日面聖,行諸侯國入籍儀式。

    這五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可足以令所有人對李昊琛心服口服,心甘情願下跪輔佐。而三軍大將更是消盡了之前對年幼元帥的質疑,歃血為盟,誓死效忠太子元帥,戰場上個比個的勇猛。

    李昊琛將迦樓軍趕出國界,北關四十七座城從戰亂之災中解脫出來。

    

    北關龍城這兩年一直作為三軍攻打迦樓國的後備物資儲備處,雖戰爭物資源源不斷輸送到北關,但偶有拖延之時。

    當地居民因感恩之心也會自發地將家中僅存餘糧暫時充公補給,事後再從物資中取回。

    太子殿下此次出征,居然得到了國民空前統一的支持,這在歷史上也極為罕見的。

    若不是太子殿下等人捨命抗擊敵軍,大曜國說不定將面臨再一次的割地屈辱。

    而被割除的地,定是他們這四十七城。他們如何能不對太子殿下感恩戴德,力所能及幫助大曜軍,讓太子殿下無後顧之憂。

    而太子殿下臨班師回朝前,巡視了一遍家破人亡、疾苦難捱、饑荒連連的北關四十七城。

    其中許多民眾甚至眼神無光,如行屍走肉而活,早已失去活下去的信念。為此,太子殿下承諾北關民眾,回京之後定會請示陛下,最大程度促發北關四十七城休養生息之法。

    此言一出,北關國民無不涕淚橫流,感激不盡,對太子殿下愛戴之情更甚。

    有的信佛之人甚至在佛前座下日日為太子殿下誦經念佛,祈求太子殿下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於是,太子殿下收穫了無數民眾的感激和愛戴,攜帶一乾死心塌地的屬下,浩浩蕩蕩地班師回朝了。  

    ……

    近幾日的京都真是空前熱鬧,連著幾天紅綢滿街,張燈結彩。

    先是恩科下榜,東街宋太公家的許辭少爺僅僅十五歲,便榮得文狀元。許辭這五年來名聲大好,一直深得東街之人的喜愛。

    聽到他中了狀元,人人都跟自己家兒子中了狀元似的,玩命兒地鬧騰,舞龍舞獅扭秧歌。

    緊接著第二日,抗擊迦樓軍的鎮北大將軍公孫拓的三弟公孫御也得了武狀元!

    武狀元好啊,而且還是護國大英雄的弟弟,東街人又一次玩命兒似地鬧騰。

    最後第三天,護國英雄太子殿下帶三軍大將班師回朝,入京復命!

    我去,如果說前兩個好事兒好比是過七夕和中秋,那這件喜事兒就是過大年啊。

    東街居民又一次飽含高漲的熱情,投入第三次的玩命兒中。

    而年過不惑的太康帝更是破例攜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宮相迎!

    太子入京那天,恰好天空出現返北的候鳥。

    天上鳥飛不絕,盤旋不離,婉轉鳴啼。

    史官記載:太康二十年,太子李昊琛抗擊迦樓軍,凱旋歸京。時天降祥瑞,百鳥來朝,經久不離。  

    李昊琛就在這百鳥朝拜的奇景中,踏進了城門。

    只見領頭之人一身玄鐵甲冑,身跨高大的純黑戰馬,緩緩走進眾人視線,此人正是太子殿下李昊琛。

    他早已褪盡了少年時的青澀瘦挑,挺拔健壯的身軀裹在玄甲之中,盡顯肅殺之意。原本白皙俊美的臉如今除了英俊依舊在,更添了幾分男性狂野之美。

    常年野外作戰令他的肌膚呈健康的蜜色,臉如刀割,剛毅俊美。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一雙寒潭似的深邃眸子中凜冽清冷,令人不寒而慄,不禁寒顫連連,望而生畏。

    經過戰爭的洗禮的他渾身充斥著嗜血煞氣,不怒自威。仿佛被他看一眼都像是被死神死死盯住。

    原本熱鬧的街頭,在李昊琛出現之後,一片死靜。

    可他就是那位敢於在最危難之時,不退反進,前往前線抗擊敵軍拯救了大曜國的太子殿下,他是我們的英雄!

    “英雄!英雄!”

    “太子殿下威武!”

    不知是誰先在這安靜的時刻開的口,接下來,沒有經過任何商量的國民,井然有序、一個接一個,加入到激動興奮的吶喊之中。  

    “英雄!”

    “英雄!”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李昊琛目不斜視,穩如泰山地從興奮的國民中走過,連身下的玄黑駿馬都絲毫未驚。只是黑馬身邊的白馬卻有些經不住這種場面,低低哀嚎,左右搖晃要掙脫束縛。

    剛才一直被李昊琛奪去視線的人這才發現,原來英勇的“血煞魔帥”太子殿下手中,竟牽著一匹看起來純潔無暇的白色駿馬。

    那匹駿馬比它身邊的黑色戰馬小了一圈,通體白色,額前有一撮火焰般的嫣紅額毛。

    它本是與這支隊伍中格格不入,可不知為何,牽在本應最格格不入的李昊琛手裡,反而又是極為和諧。

    見白馬受驚,李昊琛座下的黑馬扭頭輕輕舔舐了白馬額頭幾下,又蹭蹭它的脖頸,白色駿馬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依偎在黑馬身邊尋找慰藉,亦步亦趨地前進。

    跟在李昊琛身後的公孫拓、隆仲濤、楊林峰三位大將完全被眾人忽視了,公孫拓內流滿面,一匹馬都比自己搶眼,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李昊琛一路走過,神色都未曾變過。直到路過東街街道,看到一人。他的神情迥然一變,瞬間化成了一潭春水。

    他停下腳步,凝視的那人,那人也凝神一眨不眨回望著他。

    對方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是極為耀眼的相貌。一身紅色衣衫,高挑纖細,容貌俊美無雙,膚如白雪凝玉,一雙貓瞳似的大眼睛似笑非笑,正定定望向李昊琛,眼中水霧重重,似有千言萬語,正是長大後的許辭。

    許辭見太子殿下看向了他,恭敬做了個九十度大拜禮,“恭迎太子殿下凱旋而歸。”

    太子殿下輕輕頷首,拍了拍身側白馬,隔著攔路的侍衛,聲音放柔了道:“我亦遵守承諾,這是給你的,名喚‘焰火’,上來一試如何?”

    許辭聽後展顏微笑,眉毛揚起,像一團耀眼的火焰,令周圍的景物瞬間都褪了色,“正有此意。”說罷推開攔在路兩旁的士兵架起的紅纓槍,走了進去。

    太子殿下輕笑搖頭,遞過手去,將許辭拉上那匹白馬。

    這小辭,五年過去,還是如以前一般不知收斂,肆意妄為。只是眉眼間的煞氣消散乾淨,看來宋太公照顧的他極好。  

    李昊琛這一笑,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令迦樓軍聞風喪膽的冷麵嗜血將軍竟然笑了,對著一個少年笑了!

    這少年究竟是何人?

    東街之人都認識許辭,可不代表全京都人都認識他。

    “你們這些無知的西街人,他是我們東街的‘濟世辭學堂’的少東家許辭少爺,人稱‘濟世辭少’。”

    “無知的北街人,他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無知的南街人,他以前是太子殿下欽點的太子伴讀。”

    “哼哼,他是宋太公的干外孫,如今住在宋太公家。”

    “哈哈,當年他娘親王氏可是當了回女中豪傑,休了禮部尚書許長宗。”

    “天哪,你們東街居然有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哇,原來當年休了許尚書的,便是這個漂亮娃娃的母親。”  

    人群中炸開了鍋,走遠的許辭並不知道,自己和太子的這一舉動,將五年前王氏休夫的那筆舊帳又重新翻了出來。

    第21章 歸還帥印

    各朝各代,三軍元帥之職都是皇上臨時授予。一旦戰事結束,元帥都將進京面聖卸去職務,歸還帥印。

    太子殿下回京當天已將帥印及時上繳,卸去了元帥之職,如今空有太子頭銜。

    五年之前他雖貴為太子,費氏黨羽輕易就敢彈劾他。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帶煞而歸,雖當朝卸職,已無實權,卻早已聲名遠播,一身氣勢無人再敢輕視。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背後有八十萬大軍靠山和北關四十七城國民愛戴,五年的同生共死之情令那些鐵錚錚的漢子甘心拜服。

    一時間朝堂上除了對太子及其三位將領的稱讚,別無他言。

    太康帝滿意地點頭,公孫拓對自己雖是忠心耿耿,但身負傲氣。

    即便是他令公孫拓輔佐太子,公孫拓也只是聽令行事,非真心實意。

    琛兒用這五年的時間,將三軍團結一心,搓麻成繩。外退迦樓,內降將領,實屬不易。  

    而他雖滿身煞氣令一般人懼怕不已,可卻也並未恃寵而驕,當日歸朝便卸職繳印,令費黨抓不住把柄。

    ……

    大曜皇宮,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殿下已換下玄色戰甲,改成一身白色綢衣,那一身煞氣微微收斂了幾分。

    太康帝這才真心笑起來,忙召他起身賜座。

    “琛兒,你這五年做的極好,父皇很滿意。”太康帝上下細細打量已長大成人的李昊琛,欣喜之情更甚。

    馨兒,你在天有靈,我們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獨挑大樑,你可有看到?

    “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之幸,只是父皇,兒臣尚有一個懇求。”李昊琛未曾起身,恭敬之意更甚。

    “奧,何事?但說無妨。”太康帝來了興致,挑挑英挺的眉問道。

    “北關四十七城遭受五年戰火波及,民不聊生。兒臣臨行前,曾許諾他們回京之後會請求父皇,對他們施行最優厚的休養生息之策,以保障他們儘快將生活導入正軌,還請父皇責罰兒臣越權而為!”  

    此事本該是地方官員上表,不該是他這個太子言說。

    這件事情太康帝早知此事,卻刻意不提,是存了隨機應變的心。

    如今李昊琛談起此事,他假裝不知,大吃一驚,後又點點頭:“你做的不錯,該是如此。只是琛兒為何會有此想法?”

    “兒臣臨行前曾去祭拜過龍城附近的烈士冢,這些烈士冢有些是士兵所埋,有些是關城民眾自行掩埋。多是些無名無姓的墓冢,只有黃土一培,證明此生來過。”

    “他們都是來自各鄉各縣、五湖四海的男丁,本該養家餬口,卻因戰亂而遭此劫難。而其中,有數不盡的是北關男子。我們皇室為保住疆土挽回顏面,將他們拉陣衝鋒,那裡土地荒廢、國民饑寒交迫。”

    “大曜國得益於他們守住疆土,而今卻要在戰亂結束後再收取寡母老婦的賦稅。若當真如此,北關人民豈不寒心。一將成,萬骨枯。人們看到戰爭的勝利,卻也不該忘記戰爭的殘酷。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兒臣以前不懂,當時卻是懂了。”

    “戰爭為剛,休養為柔,一剛一柔,方能長久。兒臣感慨這北方民眾未曾被戰爭折磨致死,卻要被徵稅難為一場,便未報父皇您,任性妄為。”  

    太子鮮少有如此多的話,聽此一番長談,太康皇帝一直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太子所做,不但無過,還是有功。這事情朕該早就想到,倒是朕平日裡連收捷報,高興地疏忽了。快起來吧,坐下再說。”

    “謝父皇恩典。”太子殿下這才站起身,在一旁端正跪坐於席上。

    “朕今日本想召你過來,沒想到琛兒倒提前過來了。也省得朕再傳你。”太康皇帝抿了一口茶,晃了晃手中的奏摺,“這是今年新科三甲,狀元許辭,榜眼許梓涯,探花是一位寒門子弟。”

    “許辭作為你的伴讀,當年朕是極不看好的。但你非要,朕也依了。可沒想到最後竟是朕看走了眼,朕只當他是個頑劣愚鈍的混子,沒想到時過境遷,小小年紀,竟成了新科狀元。朕派暗衛去打聽過,這孩子在東街的聲名如今極佳,公孫拓的三弟公孫御也不錯,是今年的武狀元。”

    “朕有意將他二人培養成你的左右手,你看如何?”

    提起許辭,李昊琛一本正經的臉上流露出幾絲暖意,連太康帝看了都有些妒忌。  

    李昊琛拱了拱手,“那兒臣就在此先行謝過父皇。”

    如今朝中,老中青三代,年老官員逐漸退出朝堂,費遠征趁李昊琛離去的這五年不斷壯大勢力,而他需要藉助費遠征抗擊大月國,對此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舉無異於飲鴆止渴。

    兩年前費遠征更是擒住了大月國親臨戰場的一位皇子,以皇子為交換,換回了在月國當了十五年質子的四皇子李昊晟。

    他當年用來制衡氏族力量的寒門子弟中,如今只有丞相一人還可重用,其他人早就走起下坡路,他這個皇帝當得越來越窩囊。

    費遠征也不是傻瓜,他雖有心推李昊晟為太子,但李昊琛猶在戰場,他如果之前提出,只會適得其反。

    如今太子歸來,名聲正旺,背後也有八十萬大軍可以與之抗衡。他這個當父皇的要乘勝追擊,鞏固太子地位。否則哪日費遠征見琛兒勢頭過去,想要推他下台,發動黨羽彈劾,也是易事。

    兩父子又談了一會兒,李昊琛這才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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