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38頁

    “呵,太子殿下言重了,老頭子留你吃個飯都留不住,還談什麼請教。”宋太公哼了一聲,起身默默逗弄起八哥來。

    李昊琛上前攙扶住宋太公,“外公,孤這幾日為了盛典夜以繼日,如今得空便來看望您,做外孫的心思您還不了解嗎?。”

    “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宋太公摸摸花白的鬍鬚,“你路上慢些。”

    太子殿下笑眯眯對宋太公鞠了一躬,“外公,那孤就先走了。”

    宋太公也不理他,回到茶几旁抿了一口茶,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對著李昊琛的背影遺憾道,“小辭臨走前說中午會回來用餐,裊裊還特意做了他最愛吃的琉璃白玉羹和翡翠祥雲餅,看來你是沒這個口福嘍。”

    李昊琛邁出一半的步子頓時收住。

    宋太公好整以暇地又抿了一口茶,口中念念有詞,“琉璃白玉羹,翡翠祥雲餅,水晶餃子,四寶錦繡,蝦籽冬筍,沙舟踏翠,揚州獅子頭……”

    李昊琛回頭,重又坐回椅子上,哭笑不得道,“外公,莫要念了,孫兒留下還不成嗎?”  

    宋太公這才睜開半眯半睜的眼睛,嘿嘿一笑,露出兩顆門牙,“這就對了,等下小辭還會從岳陽樓帶兩壺女兒紅來,你們邊吃邊聊,我這老頭子在旁邊單單看著也是極高興的。”

    他雖有王氏整日陪著,但心中還是記掛外孫。許久不曾相見,如今能一起吃個飯他便覺得心滿意足。

    太子殿下要離開,他為了能跟自己的外孫一起吃個飯,也只好厚著臉皮耍著性子硬要留下他。

    李昊琛也知道宋太公心中所想,他心中有愧,宋太公年事已高,也不知可以再享多少年的清福,也不知可以再見他幾次。

    望著對面宋太公花白的頭髮和鬍子,李昊琛笑得溫和,“外公,關於友邦來朝只是的覲見安排,您有什麼高見?”

    “雪國與我們素來交好,往年都是雪國排第一位。今年最好也不要例外,但是太子殿下剛剛收服了迦樓國,這迦樓國的位置您可要仔細掂量掂量,既不能太看輕他們,也莫要將他們放的太高,讓他們自以為是起來。”

    太子殿下聞言點點頭,“該是如此,那還有……”  

    爺孫二人在溫和的日光下,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便聊了大半個時辰,聊到投機之時,連身旁來了人都未曾察覺。

    許辭拎著兩壺上好的女兒紅,遠遠就看著這你來我往的爺孫二人,晌午明亮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地上形成了斑駁的光影。

    免逃樹葉遮擋的陽光灑在太子臉上,落下數道白色光線,將太子殿下刀雕般的容顏襯得猶如天神一般聖潔俊美。

    許辭遠遠看著,竟不願過去打擾這幅美景。

    他身旁跟著的雪國太子見到李昊琛卻很是激動,站得老遠便指著李昊琛問向身邊的許辭,“許兄,這位便是十四歲從軍,令迦樓軍聞風喪膽的“煞神太子”李昊琛嗎?”

    他甫一出聲,李昊琛便有所察覺,回頭向這邊望了一眼。

    一眼,便瞧見了一襲白衣,外罩紅色輕紗的許辭。

    隔著兩條迴廊,許辭舉起手中的女兒紅衝著李昊琛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陽光灑在許辭臉上,令他的容貌越發艷麗動人,令他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李昊琛只覺得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縹緲的虛無,眼中只有那一抹艷麗的紅色,和那張明媚的笑靨。  

    回了一個淺淺溫柔的寵溺微笑,李昊琛也不說話,兩人隔著迴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仿佛所有的情誼都在不言不語中已傳達得一清二楚。

    雪國太子在旁邊看的呆若木雞,這兩人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互相對望,卻讓他有種無法插足的錯覺。

    過了許久,許辭才歪頭俏皮一笑,“太子殿下,要吃酒不?岳陽樓頂級上好的女兒紅。”

    太子殿下隔著迴廊朝許辭招手,“那孤此次來得值了,過來小辭,讓孤看看,半月未見你可有長高。”

    許辭哈哈一笑,提著酒壺便朝後花園而去,雪國太子見狀滿領著兩個貼身侍衛緊隨其後。

    李昊琛見許辭像只麻雀般撲來,趕緊伸出臂膀將他從兩隻手臂下穿過抱起舉了舉才依依不捨地放下,“是重了些。”

    太子殿下最近日夜操勞友邦來訪之事,天天和那禮部打交道。他這個本該日日協陪在太子身邊的太子冼馬反而備受冷落,多日未曾得見太子殿下一面。

    許長宗貴為禮部尚書,本來親自參與此事。但因著林氏和林蕭這一盆髒水潑在身上,便是他的親主子費遠征都不甚待見他。  

    費遠征也拿捏了不少許長宗的把柄,費遠征不想用他,他也不敢多有妄言,只得將這次立功的機會讓讓給了禮部侍郎,讓禮部侍郎與太子殿下共同商議盛典事宜。

    若是禮部侍郎這次盛典操辦的好了,皇上一高興,費遠征再當朝誇讚上奏請旨,將自己調離到一個閒職上,而將禮部侍郎他升到禮部尚書也未可知。

    雪國太子如今二十有五,雖比李昊琛大了六歲,卻是對他仰慕已久。

    如今得見英勇神武的太子殿下,心中自是激動萬分,但他見太子殿下一副溫柔的模樣,跟傳言中冷血狠辣的形象極為不符,便心道傳言不可盡信。

    掂了掂許辭,太子殿下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這位紫衣青年。青年的身體微微有些發福,微微一笑嘴角便帶著兩個小酒窩,眉眼彎彎,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青年身後還跟著兩個面無表情、嚴正以待的男子,看來便是這位青年的貼身侍衛。

    “這位想必就是雪國太子殿下。”李昊琛微微頷首,方才對著許辭時的溫柔頓時煙消雲散,氣氛頃刻間冷凝。

    青年圓圓的蘋果臉揚起笑容,“小王見過太子殿下,小王在雪國時便聽聞了諸多太子殿下的奇聞軼事,對太子殿下仰慕已久,如今得見,終是解了小王的一樁心愿。”  

    雪國太子暗暗擦擦額角,怎麼方才還是春暖花開的氣氛,眨眼之間就成了臘九寒冬的感覺。

    難怪世人都道“煞神太子”冷血無情、心狠手辣,看來傳言誠不欺我!

    但是他還是好仰慕太子殿下!雪國太子如是想,鼓起勇氣迎向太子殿下幽深的目光。

    第51章 愜意午時

    晌午,太子殿下和許辭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王氏精心準備的佳肴。

    幾人有說有笑,這場午餐唯一有那麼一絲缺憾的是,多了位不相干的外人——雪國太子殿下。

    雪國太子殿下笑得親切和善,絲毫沒將自己當做外人。

    雪國一直是大曜國最為親密的友邦,不同於其他都是被大曜國征戰打下的附屬國,雪國是自己投靠的大曜國。

    雪國西部與迦樓國接壤,兩國素來不和。

    雪國終年寒冰,積雪不化,地勢險峻。這惡劣的天氣和閉塞的交通就導致了雪國閉關鎖國,鮮少與外國來往。

    雪國雖氣候惡劣,上天總是給人關上一扇門後又打來一扇窗。雪國地勢險峻,但卻是一片瑰寶之地。  

    它的土壤中深埋著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晶,隨便一塊拿出來也是貴重無比。而它不僅只盛產水晶,在雪國的山頭上,還長有不少珍貴的雪蓮。

    故而雪國雖然封閉,但確是最富有的一個國家。迦樓國身處荒涼的沙漠戈壁之中,資源匱乏,雖然軍事強大,但卻很是貧瘠。

    迦樓國見雪國身懷瑰寶不知運用,便見財起意,打算傾吞了雪國。

    彼時雪國國君聰敏,他們雖然因為地形原因與世隔絕,卻不代表真的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雪國和迦樓國之間的形勢,就如同月國和大曜國之間。雪國和迦樓國仿佛天生的敵人,就連地形都可看出一二。

    一個是終年寒冬,一個是全年酷暑。兩個國家如同冰與火,簡直是水火不容。

    雪國安插在迦樓國的探子察覺有異,速將迦樓羅集結軍隊往雪國推進的消息傳達給了雪國國君。雪國國君為求庇護,便與鄰近的大曜國結了盟。

    故而與其說雪國是大曜國的附屬國,倒不如說雪國是大曜國的同盟國。大曜國不費一兵一卒與雪國結盟後,加派官兵日夜守衛雪國邊境。

    雪國人傑地靈,也是年年將各種價值連城的寶物不要錢似得奉獻給大曜國。  

    兩國各取所需,故而大曜國同雪國可謂是素來交好,團結互利。

    所以前世的時候,太康帝才會下旨讓太子殿下迎娶雪國的雪笙公主。雪國人大多不喜紛爭,性子溫和,沒有很多陰險心思。

    太康帝便是看中了雪國人的為人,和雪笙公主的溫柔大度。

    再譬如這位雪國太子,便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老好人雪國太子名叫雪鉛華,是雪笙公主的同父同母的嫡親哥哥。

    席間,雪國太子不斷表達著對太子殿下的欽慕之意,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太子殿下飲著女兒紅,淺笑著與雪國太子應答,眼角卻是從未離開許辭酡紅的臉頰。

    許辭這個身體還是尚幼,除了太子殿下當年出征前幾日的那次大宴群臣時他喝了幾杯酒水,他便再也未曾飲過酒。

    首先宋太公便是不准,尚且年幼,還是長身體的時候,飲酒最是傷身。

    但是宋太公卻喜歡飯中吃上口酒,這不,今天早晨宋太公聽說許辭要去岳陽樓,便要許辭捎帶了兩壺女兒紅回來。

    宋太公酒量極大,今日一個親外孫一個干外孫都在,他也極是高興,便給許辭倒了幾杯以此助興。  

    許辭喝了沒幾口,便覺得腮幫子火辣辣的燙,臉頰已是一片酡紅。

    李昊琛眼角望著許辭迷離的貓瞳和酡紅嬌羞的臉頰,心房猶如一隻小貓在不停撓蹭著。

    面不改色地望了望侃侃而談的鉛華太子,李昊琛抿嘴笑了笑,恭維道:“鉛華太子,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還要回去準備一下,兩日後可就是友邦來朝的盛典了。”

    “不晚不晚,”雪國太子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我與太子殿下一見如故,還有好些話未曾說。那些事情交給使臣來操辦就好。”

    “您貴為一國太子,下臣都在日夜操勞,你卻在此飲酒享樂,並非為君之道,鉛華太子殿下。”見雪國太子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李昊琛乾脆也不掩飾送客的意圖,登時給雪國太子帶了一個大高帽。

    雪國太子尚無察覺,他身旁的貼身侍衛卻是懂了。見自家太子殿下還要反駁,那侍衛趕緊拉起雪國太子,“太子殿下,我們是該走了,你為大曜國準備的見面禮還未收拾妥當!”

    自家侍衛把話挑的這麼明,雪國太子才頓悟過來,人這是要送客啊。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多留,拱手作揖,朝著李昊琛行了一禮便帶著侍衛不情不願的走了。  

    走時還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回望著太子殿下。

    李昊琛無語,見他終於走了,這才扶起有些昏昏沉沉的許辭,“外公,小辭醉了,我先帶他回房休息。”

    女兒紅還剩下一壺,宋太公還未吃夠,他見許辭的確醉了也不挽留,便隨便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老頭子再喝一會兒。”

    李昊琛半摟半抱將許辭往臥房帶去,許辭的酒品並不好。這些日子他又被那些個公主攪得心煩意亂,心中難免鬱悶。

    如今借酒發瘋,他在路上就沒少動來動去,鬧來鬧去的。李昊琛頗覺手足無措,便乾脆將許辭整個攔腰打橫抱起,也省地與許辭費力折騰。

    被李昊琛攔腰抱起,許辭這才安頓了下來,發過瘋後的許辭前一刻還是格外鬧騰,這時卻又是異常沉默。

    李昊琛低頭看著許辭沒有焦距的眼睛,笑了笑,“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我們家小辭不高興了?”說話間他已是跨進了許辭的臥房。

    許辭還窩在李昊琛的臂彎里,他如今因為醉酒腦子很不靈光。

    覺察到李昊琛將他放在床上,許辭下意識攬住了李昊琛抽出的胳膊,“太子殿下,你會娶雪笙公主嗎?”  

    “何出此言?小辭怎會有這種想法。”李昊琛停住抽回的胳膊,反客為主半坐在床邊彎腰靠近許辭,臉與許辭的酡紅臉頰只有咫尺之遙時才停住。

    許辭仰躺在床上,眼睛定定望著太子殿下近在咫尺的俊臉。

    “這幾日各國陸續抵京,哪個國家沒帶一兩位妙齡公主郡主的,太子殿下貴為一國太子,如今年近二十身邊卻沒有一個服侍的女子,他們其中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許辭迷迷糊糊的,卻還是極有條理地將事情點破。

    望著慢慢放大的臉,許辭喉內乾澀,咽了咽唾沫,“若不是陛下授意,這些友邦怎會如此有默契地都帶著適齡女子前來。”

    “可這些公主之中,陛下最中意的恐怕還是雪國的雪笙公主。”

    許辭說著說著便有些犯困,他的聲音慢慢低下來,眼皮也開始壓沉。李昊琛見他這個似睡非睡的模樣寵溺一笑,喑啞的嗓音低沉充滿磁性:“然後呢?”

    “然後?”許辭雙目開始渙散,漸漸閉上眼睛,“然後你不可以娶她。”  

    “為何?”李昊琛壓下_身子,躺在許辭身邊側頭睨著他,“為何不可以?”

    “因為我會嫉妒的,太子殿下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許辭闔上眼睛,打了個哈欠,聲音低如蚊蠅。

    李昊琛乘勝追擊,“你又為何嫉妒?為何說孤是你的?”

    回應他的,只有門外細細的風吹聲和許辭沉穩的酣睡聲。

    李昊琛遺憾地嘆了口氣,看來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他俯身親了親許辭的唇,眼中充滿愛意,小辭,我可愛的小辭,我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38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