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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嘶的一聲。
“疼”
趙語心剛說了兩句,聞言一怔。
孫嬤嬤和李嬤嬤也急匆匆走了進來,見此立即去扯她,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公主,您怎麼樣?”
李嬤嬤回頭責怪趙語心,“郡主,您怎能這般冒失?大夫說了,公主的傷很重,好容易才把骨頭接回去,若再出個差錯,再接就麻煩了。”
趙語心先前受了委屈,如今又被兩個奴才數落,險些氣得暈過去。
“你們”
“是心兒嗎?”
慕宜清虛弱的開口輕問。
趙語心立即撲過去,“娘”
剛喚了一聲,她就哭了起來,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很快濡濕了被褥。
李嬤嬤和孫嬤嬤眼見她只知道自己哭,真實氣得恨不得上前扇她兩巴掌,真沒見過這樣沒良心的女兒。
都跟她說了公主需要靜養,她還在這兒哭哭啼啼的搗亂,不但自私而卻愚不可及。
慕宜清剛才被她那一壓壓得鑽心得疼,意識到是清醒了不少,總算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臉色立即冷沉下來。如今又見女兒哭得這般傷心,更是不好受。
“心兒別哭,告訴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
趙語心又是恨又是怒,添油加醋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全都說了一遍。
“娘,您不知道,爹他居然想讓那個賤人入族譜,要不是我攔著,她早就得逞了。她還勾引表哥,挑撥我和表哥的感情,給我下毒,意圖讓我毀容,還有那個狐狸精,肯定是她安排的爹被那個狐媚的小蹄子迷得神魂顛倒,甚至為了她不認我這個女兒娘,您為什麼要走啊,您可知這段時間我受了多少委屈”
她越說越恨,越說越委屈,恨不得將蘇淺瓔大卸八塊。
慕宜清聽得也是咬牙切齒,
“這兩個賤人!”她氣得胸腹上下起伏,“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她這一氣,頓時覺得肩膀更痛了。
李嬤嬤見狀立即上前安撫道:“公主,您且莫動怒,不過就是一些下賤坯子,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慕宜清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了躁動的情緒,冷聲道:“李嬤嬤,你現在就拿著我的宮牌進宮向母后稟報此事。殺了父皇留給我的暗衛,還折斷我的手,這次,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是。”
李嬤嬤知道她的脾氣,這事兒若不早點塵埃落定,這對母女怕是還得鬧騰一整夜。
她拿著慕宜清的宮牌出門,剛好碰上安撫好沛雪也準備深夜入宮的趙志遠。
趙志遠看到她倒是不意外,慕宜清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這時候不進宮告狀那才不正常。
他也沒阻止,反而還帶著她一起進宮。
落梅居。
鎖煙面色凝重,“姑娘,趙志遠帶著慕宜清的貼身嬤嬤進宮去了。”
蘇淺瓔看著她,“你擔心他已經認出你了?”
鎖煙有些猶豫,“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我用的兵器特殊,換了旁人大約猜不到,但趙志遠也上過戰場,對各國的戰將應該熟知一些。尤其像我這樣的女將他今天走的時候,那個眼神或許他已經有所猜測。再仔細調查,不難查出我的身份。姑娘,要不要告訴王爺”
“不用!”
蘇淺瓔拒絕得很乾脆而果決,倒是讓鎖煙有些詫異。
“姑娘”
蘇淺瓔察覺自己語氣太過冷硬,目光閃動,淡淡道:“讓他們調查去吧,查出來對他們也沒好處。”
“可是,姑娘您和慕子奕的婚約不就”
鎖煙最擔心的的還是這個。
蘇淺瓔抿了抿唇,眼神幽深如井。
“他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第六十七章 苟且?
深夜,御書房燈火未歇。
趙志遠將今日所見據實上報天熙帝。
“鎖魂勾?”
天熙帝揚眉,眼神有些沉。
“你確定?”
趙志遠沉吟道:“黃金月牙勾,不適合長時間交戰,其關翹在于敏捷快速,殺人無形。因一勾封喉,所以又名鎖魂勾。今日雖然微臣未曾親眼看見她動手,但八個隱衛都是死於一招封喉斃命,傷口深,皮肉外翻,除了鎖魂勾,微臣再想不到有其他武器能留下如此傷痕。”
天熙帝蹙眉凝思。
一直站在身側的慕子奕此時開口了,“鎖魂勾沉重笨拙,再加之精妙的功法招式的確可以威力無窮,但過於消耗體力,很少有人使用這樣的武器。她一個小丫鬟,怎麼會用鎖魂勾?”
“恐怕她不是普通的小丫鬟。”
趙志遠目光有些深遠,“據微臣所知,四國之中,有為將者以鎖魂勾為器,勇猛善戰,殺敵無數。”
天熙帝沉聲問:“誰?”
趙志遠道:“微臣少時隨父經商,曾於玉照國邊境路遇劫匪搶殺,為當時玉照國守城邊將所救,那位將軍用的武器,就是鎖魂勾。微臣入軍以後曾特意打聽過,那鎖魂勾,乃慕容家家傳之寶。”
天熙帝若有所悟,“你是說,那個小丫頭,是慕容家的人?”
“是。”
趙志遠點頭,“不知皇上可否聽說過,玉照國宸王玉初手下有四大猛將。分別是風雷,地焰,赤練,月霜。其中這赤練,是位女將軍,用的兵器,正是黃金月牙勾。”
“趙大人的意思是,那個叫鎖煙的小丫頭,就是玉初手下四大將領之一的赤練女將?”
慕子奕如是說道,眼底划過一絲莫名的怒氣。
趙志遠道:“從前四國會盟,各國使者都是在四月初或者三月中下旬到訪,而這次,玉初卻一反常態,這本就很怪異。再加上鎖魂勾”
他對著天熙帝,道:“微臣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
“怪不得她那麼猖狂,不過才回京一天,玉初就親自趕來為她保駕護航,連自己坐下女將都捨得給她做丫鬟。如此看來,二人必有苟且。”
慕子奕臉色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的確憤怒,而這憤怒里,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被背叛的恥辱。
一直以來,慕子奕都不曾將蘇淺瓔放在眼裡,想方設法的要把這個與他有婚約的女人踢開甚至永除後患。然而當他發現這個女人突然變得有價值了,他考慮著如何利用她。
那是理所當然的,心安理得的,不需要任何原因。
直到他再次發現這個女人的後台強硬得超過他的想像,甚至是比他更強大的男人,他就有一種原本屬於自己控制的,牢牢拴在自己手心裡的東西,飛到了別人身邊。
那是一種背叛,他自以為是的背叛。
他可以不要蘇淺瓔,但蘇淺瓔心裡不能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這是人性的自私和大男子主義的狹隘骯髒作怪,與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