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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會顧忌會傷了蘇淺瓔,也再不留情面。
砰
頭頂一塊水晶掉落,被強大的真氣震碎。那些流光溢彩的柱子也跟著裂縫,搖搖欲墜。
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很快被毀得面目全非,滿地狼藉。
幾人身影交錯,不斷的改換交戰場地。
“住手,別打了,別打了”
蘇淺瓔一邊追過去一邊大喊,“阿初,寧曄,住手,別打”
越是往裡面走,她便驚異的發現,到處都是屍體。而且他們的眉間都有火焰的標誌,很顯然,這些都是符焰兵。
他們為什麼會死在這裡?而且看起來都是一招斃命。
廣堯燕綏都在外面,玉初和寧曄忙著對付那個她所謂的哥哥,除此以外,並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腳步聲,她也未曾感應到其他人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些人早就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
蘇淺瓔有些懵,然後就想起之前那個白衣人說過,今日過後,就沒有符焰谷了。
當時他眼神冰冷,帶著嗜血的殺意。
她驀然一驚。
難道是他殺的?
他要毀了符焰谷!
為什麼?
再聯想到他提起母親被下毒的時候,神情森然冷冽。
莫非
她心中大驚,腳步越快,跟隨者打鬥聲而去。
“別打了,住手!”
終於在穿過了無數個宮殿之後,發現了他們,此時三人身上都掛了彩,各自退後數步。
白衣人以劍撐地,似乎在調節氣息。
玉初和寧曄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面色蒼白,嘴角都含著血絲。
“阿初!”
蘇淺瓔立即跑過去,將之前練出來的丹藥分別給兩人服下。
“你怎麼樣?”
玉初對上她關切的目光,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溫柔。
“別怕,我沒事。”
蘇淺瓔咬著唇,眼中依舊掩飾不了擔憂。
後面傳來一聲笑。
“又來一個,呵呵原來你看上他了。”白衣男子抬手擦掉嘴角的鮮血,笑得妖冶而深沉。
“他與你修煉的內功乃一脈相承,怎麼,又是墨玄的弟子?不,血陣,我感應到有他參與。那麼,他是皇族之人。墨玄是不會收皇族子弟為徒的,那就是你那師兄門下。”
他眯了眯眼,笑得極為放肆。
“師叔侄兒啊,嘖嘖,居然對自己的師叔有非分之想。不愧是墨玄的徒孫,師學淵源嘛。若是墨玄知道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羞愧?”
蘇淺瓔怒而回頭,“你給我閉嘴!”
白衣男子真的不說話了,只是眼神,怎麼看怎麼詭異。
玉初皺著眉頭,對蘇淺瓔道:“夭夭,他如今受了重傷,不是你的對手,你去,殺了他!”
寧曄看過來,沒說話。
“夭夭?”
又是一聲笑,“哦也對,母親生前最喜歡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妹妹,你可真不負這個名字。不過,你真的要為了兩個外人,殺我?”
蘇淺瓔渾身一震。
“妹妹?”
玉初進來得晚,沒有聽見白衣人說的那番話,此時神色難掩震驚,然而剛才打鬥的時候他已發現這人與蘇淺瓔相似的容貌,再結合之前種種懷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合理的事實。
他抿著唇,不再說話。
蘇淺瓔蹲在旁邊,神色有些迷茫和呆滯。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
她從未想過,母親會有那樣的身世,也從未想過,自己身上流著符焰谷異人的血。
她的同胞哥哥,會成為她的敵人。
為什麼會這樣?
她慢慢回頭,看一眼外面走廊上那些屍體,漠然問:“這些人是你殺的?”
“是。”
白衣男子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
“雖然我不恥墨玄的虛偽和假仁假義,不過有句話你說得對。”白衣男子淡淡道:“符焰穀人生來天賦異能,因此極其自傲,總是想著稱霸天下。可是他們思想頑固,迂腐,只知道不尊我者殺。這些人早就該死了!當初我答應跟他們來符焰谷,可不是為了什麼重振旗鼓,只是因為當時經脈燒毀得嚴重,必須回符焰谷才能徹底修復。”
他看了眼四周被毀損得面目全非的宮殿,眼神里竟有快意閃過。
“十六年了,我被困在這個地方整整十六年,今日,終於等到它覆滅我的好妹妹,你可是解救了我。”
蘇淺瓔看著他,她的哥哥。
除了他眼中不容摻加的溫情,她只覺得陌生。
不曾生活在一起,卻與她骨血相親的唯一親人,她能感受到來自血脈傳承的那種不可分割的牽絆。
他方才對她的保護也不是假的。
他的所作所為,也並不是為了自保。
他是真的對符焰谷深惡痛絕,所以費盡心機的摧毀這個困了他多年的地方。
“夭夭,過來。”
他溫柔的呼喚,“我帶你去找地心之火,然後離開這裡,從此以後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我會保護你。快過來”
他對她伸出手,眼神溫情而期盼。
玉初和寧曄很有默契的一人抓住蘇淺瓔一隻手,“別去!”
兩人都傷得不輕,此時此刻,這座宮殿裡,唯有蘇淺瓔出於全省狀態。無論她要做什麼,都沒人能夠阻擋。
蘇淺瓔看著抓著自己的兩隻手,想著不過短短几個時辰,自己的心境早已過盡滄桑。
她看著那白衣人溫柔的眉眼,“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瞧我,方才看見你太高興了,竟忘記了這個。”他唇邊含笑,道:“我叫雲景落。”
蘇淺瓔漠然看著他。
“沒了地心之火,符焰谷會如何?”
“自然化為烏有,沉沒海底。”
雲景落笑得很愉悅,多年夢想一朝成真,還多了一個妹妹,他自然高興。
“符焰宮地形複雜,而且到處都是機關。夭夭,你過來,我帶你去找地心之火。”
蘇淺瓔沒有動。
“找到地心之火,符焰宮坍塌,他們都會死,對嗎?你費盡心機,依靠天時地利人和毀了符焰宮,殺死同族,更要殺死外面那些四國精兵。你利用自己的同族和他們鷸蚌相爭,你漁翁得利。人都死絕了,就沒人知道你還活著,是不是?”
雲景落沒有否認,反而笑得理所當然。
“雖然我不恥於他們的愚蠢,但世人對符焰谷仇深似海,我可不想日後面對四國無休無止的追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斬草除根。”
他說得沒錯。
符焰谷一朝毀滅,自然不能留活口,否則必定會遭到四國天涯海角的追殺。所以他只有殺死今日在這符焰谷的所有人,才可天高地遠,一生自在。
“若我不答應呢?”蘇淺瓔神情漠然,“你是否要啟動機關,連我也一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