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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曄又笑了。
“將軍既如此深明大義,又為何助紂為虐呢?”
鎖煙一怔,隨即明白他指的是自家王爺,頓時怒上心頭。
“什麼助紂為虐?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搬弄是非。”她拿出那日罵慕子奕的潑辣勁兒,叉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哼,告訴你,我家姑娘是不會看上你的,你就死心吧。”
她說完後轉身就走,一點都不給寧曄留面子。
身影一閃。
其哲擋在她面前,冷聲道:“好個刁鑽的小丫頭,膽敢冒犯殿下,今日我就替你家主子好好教訓教訓你。”
“就憑你?還沒這個資格。”
鎖煙一聲冷哼,鎖魂勾已劃入掌心之中,抬手勾住他的長劍,轉眼間,兩人就打了起來。
老太爺嚇得不輕,轉過頭來看寧曄。
“寧太子,這”
寧曄一臉淡定,並未阻攔。
老太爺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麼。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將軍,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丫鬟們則早已四處躲藏,以免殃及池魚。
花壇被打碎,碎片和泥土撒了一地,鎖魂勾和劍抨擊的聲音鏗鏘尖銳,殺氣騰騰。
落梅居。
蘇淺瓔幾番思索,道:“我還是覺得不妥,鎖煙那潑辣的性子對付慕子奕還行,但用在寧曄身上,只怕是要吃虧。”
寧曄這個人,軟硬不吃,修養又極好,可不會被鎖煙罵兩句就惱羞成怒。
“我還是去得看看。”
她特意找了一方可以及胸的面紗,剛好可遮擋住脖子。剛準備走,玉初叫住了她。
“夭夭。”
“嗯?”
蘇淺瓔轉身,眼前一黯。
他摘了她的面紗,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早去早回,我在這裡等你。”
蘇淺瓔目光溫軟,點點頭。
“好。”
玉初重新給她戴上面紗。
她自宮宴那天摘下面紗以後,就一直以真面目示人,如今這番模樣去見寧曄,自然也是欲蓋彌彰。
他低眸,唇邊一抹淡淡笑意。
前廳院子裡打鬥聲還在繼續。
鎖煙武功不弱,但其哲顯然也非等閒之輩,兩人在院中交戰了數十個回合,依舊不分高低。
老太爺在屋子裡如坐針氈,幾次欲言又止。
寧曄還是不動聲色的飲茶,一點不擔心其哲會輸。
慕容鎖煙畢竟是女子,天生體力受限,再加上鎖魂勾乃重兵器,再這麼下去,必然會吃虧。
鎖煙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劣勢,她繃著臉,眼中俱是冷意。
忽然虎口一麻,鎖魂勾從手中脫落。她一驚,伸出腳一接,在空中旋轉半圈,勾住其哲刺過來的劍。
其哲手一抖,鏗鏗鏗幾聲,鎖魂勾被震開,勾在了紅木柱子之上,旁邊頓時裂開了彎彎曲曲的裂縫。
鎖煙退後幾步就止住。
其哲的劍,距離她喉嚨口只有一寸距離。
“住手!”
一個清淡空靈的聲音傳來。
鎖煙眼睛一亮。
“姑娘!”
迴廊上,蘇淺瓔緩緩走來,剛好與走出來的寧曄打了個照面。
“瓔瓔。”
寧曄很自然的喚了聲。
鎖煙瞪大雙眼,簡直怒不可遏。
其哲早已收了劍,走到寧曄身邊,很恭敬的向蘇淺瓔鞠躬。
“蘇姑娘。”
鎖煙立即跑過來,惡人先告狀道:“姑娘,他們欺負人!”
其哲怒道:“你怎麼顛倒黑白?明明是你挑釁在先。”
鎖煙理直氣壯的懟過去,“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其哲一噎,漲紅了臉道:“你是女人?簡直就是母老虎!”
“你罵誰是母老虎?你這個跟屁蟲”
“鎖煙。”
蘇淺瓔看不過去了,出聲制止。
鎖煙立即閉嘴,還不忘剜了其哲一眼。
蘇淺瓔這才看向寧曄,道:“鎖煙莽撞,還望殿下莫怪。”
她心知,除非鎖煙先挑釁寧曄,否則其哲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拔劍相向。這裡可有幾十雙眼睛看著,斷不會容她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寧曄微笑頷首,“無妨。”
蘇淺瓔知道,寧曄之所以縱容其哲教訓鎖煙,不過因為她的主子,是玉初。玉照國的將軍,情敵的手下。
他這是光明正大的敲打啊。
偏偏鎖煙現在的身份是是她的貼身丫鬟,就算是他先動手,玉初也沒理由質問。
畢竟鎖煙理虧啊。
“聽說你昨夜受驚,身子可有不適?”
寧曄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依舊溫文儒雅的淺笑。
蘇淺瓔看了鎖煙一眼,鎖煙心虛的低下了頭,心裡暗罵寧曄卑鄙,還是個大男人,連這麼點小事都要告狀。
“昨夜在山洞中的確受驚不不過睡了一夜,好多了。”
寧曄不語。
她意有所指,責怪他為一己之私刺激她,讓他理虧,不得再計較鎖煙之前的冒犯之舉。
老太爺看見蘇淺瓔來了,也鬆了口氣,看見她臉上的面紗,訝異道:“夭夭,你的臉怎麼了?”
蘇淺瓔根本不理他,逕自往屋內走。
老太爺一臉尷尬,卻不敢發作,對寧曄道:“寧太子,你們慢聊,老朽告辭了。”
他這個孫女不好對付,可這個重音國的太子,更是連應付都覺得力不從心。他還是離開比較好。
寧曄很禮貌的點點頭。
“鎖煙,你去外面守著。”
原本想跟上前的鎖煙腳步一頓,“姑娘?”
蘇淺瓔半回眸,“嗯?有異議?”
鎖煙立即低頭,“是。”
說罷,她又瞪了寧曄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蘇淺瓔又打發了其他人,整個大廳頓時就只剩下她和寧曄兩人。
寧曄見她戴著面紗,也不多問。
蘇淺瓔身為主人,當先開口,道:“特意跑這一趟,想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寧曄反問:“沒有事我就不能來看你了麼?”
蘇淺瓔一堵。
她發現這個人跟玉初一樣的厚臉皮。
寧曄又笑笑,“你現在才來,就算我想要說什麼,似乎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話裡有話,蘇淺瓔怎會聽不明白?
很顯然,他知道玉初現在就在她的房間,並且還提前對她說了一些他今日來的目的。
“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早就猜到我師父是誰了,對不對?”
寧曄既知曉她身中血砂,自然也知道,她必須常年生活在極寒之地,否則性命不保。
而當今世上,了解血砂,並且有辦法保她十年不死的人,僅一人。
蒼雪山,墨玄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