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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兩把傘,風吹的嗚嗚咽咽的,雨也打的很急,打了傘也沒什麼用,她到了地方,半邊身子都濕透。
還室內還好,一站在外面就覺得冷。
她用袖子擦了下臉,劉海已經全濕了,一縷縷的黏在一起,她應該去換身衣服的,但是要是她剛離開,他就回來了怎麼辦?
綠茶抱著膝蓋,凍的牙齒都在打顫了,但是她覺得自己心中的信仰永不滅,所以她還在等。
顧渝在外面遇到了麻煩,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其實他是不想用武力解決的,就是別人不願意。
顧渝腳上還穿的是軍靴,身後跟著一隊高頭大馬的人,個個目光犀利,身上氣勢悍然。
他先下的馬,隨手就把韁繩扔到了後面,脫去了手上的白手套,就是剛進長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人在。
他手指微屈,指尖已經夠到了槍柄,只是隨著目光移動,他把手放了下去,大踏步走了過去。
宣平才把馬放好,就看見他們少帥懷裡抱了個人,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天色已經很暗了,事實上現在已經半夜了,但是他知道是誰。
觸手一片冰涼,她的額頭卻是滾燙,顧渝凝眉:“去請大夫。”
宣平沒多問:“是。”
顧渝剛想回去,懷裡傳來了細微的聲音,他低頭去看。
秀麗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睫毛都看起來濕漉漉的,應該是清醒了些,依舊笑的很好看,聲音帶著一點沙啞:“我拿了傘。”
顧渝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看見了三把並列在一起的傘,他目視前方,好像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傻不傻。”
綠茶伸出手夠了夠他的下巴:“我一點都不傻。”
顧渝勾唇笑了,說不出來的驚艷,男人五官是無可挑剔的,一眉一眼都是被精心勾勒出來的,更難得的是內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猶如天山雪蓮,就只是一個簡單的微笑,就讓看到的人覺得榮幸之至:“是蠢,不是傻。”
綠茶眼裡都是這個人,她看著,仰慕著:“我真的喜歡你。”
顧渝抱著人,推門進去,茶盞剛被換過。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他倒了杯水,遞過去,可能是燈光太溫暖,他的眉眼稍顯柔和:“我知道了。”
綠茶靠在床邊笑。
因為喜歡,才最是歡喜。
無論做什麼,光是看著,就覺得心裡都暖騰騰的,舒服極了。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是個老中醫,留著山羊鬍,挎著醫藥箱,手法也算是老練,很快就診好了脈,寫好了藥方。
顧渝站在床邊,雙手自然下垂,指尖放鬆,微屈,然而雙腿和背部都緊繃,這讓他看起來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劍。
宣平上前兩步,低聲道:“需要讓大夫為您看看嗎?”
顧渝撥開珠簾,走了出去:“不用。”
宣平知道自己不應該多說,但是事關少帥的身體,他還是多勸了兩句:“上次調的藥應該用完許久了……”,少帥有偏頭疼症,特別是暴風雨天氣,他還記得,當年少帥每當犯病的時候,身上出汗就跟在水裡面剛撈出來一樣,虛弱的不成樣子,就剩下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這也是老毛病了。
顧渝隔著珠簾看在床上躺著的的人:“去看看藥好了沒?”
宣平低著頭應了,推門出去。
顧渝面上還算正常,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頭有多疼了。
他小時候因為槍傷在裂,傷口發炎,陷入了低燒,昏昏沉沉的了兩天,醒了之後就什麼都忘了。
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的確是很多事情……他的目光又落到綠茶身上,虛虛實實。
綠茶發燒的有些迷糊了,昏睡過去前好歹還是把藥吃了。
一開始是個小丫頭餵她喝的藥,就是她自己鬧騰的厲害,又哭又叫的,悽慘到不行,最後還是顧渝餵她的藥。
她乖的跟個小綿羊一樣,就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看著,傻笑著,喝藥跟喝什麼珍饈玉露一樣,最後都餵完了,還扒著勺子不放。
還好是安生了。
顧渝坐在外堂的椅子上,他還是頭疼欲裂,就是看見她好了很多。
一閉眼就有一重重景象外腦海里躍過,模糊的像是打了臘的老相片,就是一個輪廓,他想再看清一點,就是撥不開那層霧,但是他有預感。
總會記起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總會記起來的。
綠茶睡的倒是很安穩,鼻間瀰漫著冷香,幽幽然然,她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他的體香,並且成功的欺騙了自己,一醒就抱著被子傻笑。
就剩下一張臉能看了。
顧渝剛洗漱好,他見床上人的表情很是怪異,就難得好心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綠茶打完滾兒,才意識到這裡就這一張床,她昨晚在床上睡的……他去哪了?
她有些緊張的坐了起來:“你昨晚在哪睡的?”
顧渝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見她實在緊張:“怎麼了?”
綠茶有點慌,她抬起頭,臉上的紅暈還為散去,眸里軟成一團秋水:“你能不能只跟我睡?”
顧渝覺得額角隱隱作痛:“起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