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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在瘋狂哭泣。
可是裝逼的感覺好爽。
沉迷於作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但是就是爽。
未來統一七國的大boss現在拜倒在你腳下是什麼感覺?
綠茶覺得自己身體每個細胞乃至靈魂深處都在開花。
原諒她吧。
“你說,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齊戚依然低著頭,只不過前面多了一片純白衣角,他磕了下眼:“我是您養的狗。”
綠茶突然老臉一紅,這麼羞恥的話,她一般是不說的,但是說的時候還是蠻爽的。
齊戚良久沒聽到回應,他抬頭,映入眼帘的是她臉蛋發紅的眼睛濕漉漉的樣子,看起來真當純良可愛。
只不過內里腐爛發臭,再好的殼子都掩不住。
“主子。”流碧出聲提醒,“您不宜在外面待太久,該回去了。”
綠茶這才回神,慢悠悠的走著,恩賜般的說了句話:“去請太醫,別讓他死了。”
太醫還是上次那個。
他給齊戚把了把脈,醫者仁心,齊戚已經陷入了昏迷,他只能對一邊的宮女說:“這位小公子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了。”
宮女福了福身:“奴婢會稟告給主子的。”
太醫見狀嘆了口氣,提筆把藥方寫下了,還欲開口再說寫什麼,卻被宮女打斷:“這是主子的事,多說無益,還望太醫慎言,來人,送太醫回去。”
齊戚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還清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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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節,舉國同慶。
綠茶也被熙帝放了出來。
還特意多敲打她了兩句,下次再胡鬧,就不止關禁閉這麼簡單了。
綠茶是被罰了一次,可是熙帝的愛護之情溢於言表,她還是可以橫著走。
設宴的時候,綠茶的位置只次於熙帝與皇后。
本來是不和禮節但是熙帝說憐惜她幼年喪母。
沒人不長眼的出來找霉頭。
一個公主在得寵又怎麼樣,礙不了他們什麼事,與其得罪她,不如去巴結她。
正是花開的時候,京城內一片昇平之象。
送給皇帝的賀禮,不需要多明貴,心意到了即可,這是對大臣而言。
妃子和皇子們就要多廢些心思了,要是能出彩被皇上記掛上,以後的好處可不在提了。
皇子皇女們都還年幼,大皇子也就是舞象之年,十五歲出頭。
他寫了一副字,壽比南山。
字體雖還稚嫩,可也見其寫的一手好字。
大皇子也是頗為自得,他這一手字,可是父皇親自誇贊過的。
宴會是歌舞昇平,一件件壽禮被呈上,贏得一片拍手叫好之聲。
綠茶最近在玩雕刻,她把自己的老虎玩偶刻了下來,當做壽禮送了上去。
這老虎實在不算好,在沒眼見的人也知道這是初學者之作,鬍鬚都不對襯,兩隻耳朵一邊大一邊小,一點都沒有老虎的威風凜凜,倒勉強可以稱的上憨態可掬。
就是連最善言的臣子都只能說長安公主心意上佳。
然而熙帝歡喜,他拍手叫好,又賞賜了許多寶物。
宴會也是很累人的,開到一半,綠茶就尋了個由頭離開了。
熙帝只放她在鬧脾氣,他的目光落到那老虎身上,不禁多了兩分懷戀。
曦兒什麼都是好的,就是女工,再怎麼讓他胡說,也稱不上好。
做一個布老虎都耗費了許多力氣,做了許多個才有個樣子,歡歡喜喜的拿給他看。
皇后見熙帝眼神漂移:“皇上?”
熙帝回神,舉起了酒杯:“同慶。”
在座人都舉起了杯子,誠惶誠恐道:“同慶。”
齊戚的病養好了,可是依然瘦弱,內心再強大,他現在的軀體也不過是個六歲孩童,他吃力的提起一桶水,兩條細棍一樣的腿在晃晃悠悠的,仿佛時刻要摔倒一般。
楚月見他實在廢力:“喂,要不要我幫你。”
楚月也是來這裡提水的,她嬤嬤生病了,她昨晚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嬤嬤的。
這裡一般都沒人,冷不丁見到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她就沒忍住喊出聲。
可是人家好像並不領情,就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楚月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尷尬,但是她實在無聊,只得厚臉皮湊上去:“你是哪個宮裡人,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齊戚還是拎著水桶。
她說要在她回來之前把水缸裝滿。
就憑著他的力氣,來回還有這麼遠的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還得去做。
楚月真覺得,他下一刻就要摔倒,就想上前搭把手,只是還沒靠近,就聽見一道冷冷的聲音。
齊戚向來討厭他人的觸碰:“滾。”
楚月怔了一下,諾諾道:“我只是想幫你。”
齊戚的性子向來不招人喜歡,他依然重複了那個字:“滾。”
楚月收回了手,去打水。
壽安宮與崇華殿相距甚遠。
一個瘦弱的只剩下把骨頭的男童拎著一桶滿滿的水,搖搖晃晃的走到宮道上。
來來往往宮人都視而不見,只有還有些許同情心的小宮女,道一聲,他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