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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
“謝殿下。”
齊戚只見到一道白色的衣角,等他走到拐角的往回望的時候,後面已經空無一人。
茫茫夜色,無邊無際的暗吞噬了天地。
“齊王殿下還是注意點好,這可是大淮的王宮,失了分寸可不好。”太監甩了下拂塵,真是個破差事,夜裡還起來去迎這些質子,能撈到一點油水嗎?
他又看了齊戚一眼,更是不耐煩:“快些把齊王殿下送過去,出了岔子誰也負擔不起。”
就一個四五歲的男童,恐怕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推出來送死了,他想罷,還是狠狠的剮了齊戚一眼,見他僻瑟的縮了縮,才舒心了些。
侍衛們聽完,更是加快了腳步。
齊戚本就年歲小,遠途而來,舟車勞頓,昏昏欲倒,這下是直接被人拖著走。
臉色蒼白,薄衣上落了不少雪,幼童骨架弱,一張臉上除了極黑的瞳孔,竟無一點血色。
太監可不管這些,這地偏冷,就是他穿了不少,也覺得難耐:“齊王殿下,雜家就送您到這了。”
齊戚垂著頭,髮鬢鬆了些,絲絲縷縷的在耳際,嘴唇青紫。
太監見他這幅死人樣,也不多留,推了門就出去了。
齊戚這才抬頭,漆黑的瞳孔沒一點光,下巴削尖,動作僵硬,活像個千年老殭屍。
他一步一步邁到床前,上面只有兩床薄被,他把自己裹了起來,讓自己早就冰冷的身體回溫。
他還以為自己不會再醒了,直到一道光照了進來。
腦中無端又出現一句話,一張張漂亮的臉:“齊戚你命怎麼那麼賤,怎麼都死不了!”
扭曲而瘋狂。
第79章 公主長安3
宮內勢力三分, 原來一派是曦妃,曦妃薨了後, 就剩下皇后和嫻妃兩相勢力相對。
皇后的父親是當今右相之女, 嫻妃的父親是尚書。
熙帝子嗣眾多, 除去宮中大大小小的妃嬪貴人, 就皇后就孕有二子一女。
排行老大和老三的兩個皇子,還有一個頗為受寵的六公主。
嫻妃只有一女, 甚為嬌縱, 可以說是和原主臭味相投, 只不過二人都看對方不順眼,一見面就要掐架, 這是八公主。
這是宮內的幾個大頭, 其他皇子皇女都是分開站隊, 或者是保持中立。
在宮內相處,親近也能分出個層次來, 皇子皇女都在五歲後送入翰林院去念書,由少傅親自教導。
少傅為人剛正不阿,學識豐厚,學富五車,也是當年教導熙帝的老師,熙帝也對他甚為看重。
因此皇子皇女們都不敢太為造次。
適齡的皇子皇女已經去念書。
未央宮內。
“皇上,長安如今還甚為年幼, 您打算如何安置她。”皇后是個典雅的女子, 即使年過三十, 烏髮披散到背上,身著明黃色絲綢裹衣,正在溫柔的替熙帝寬衣。
她應當是慶幸的,不似其他妃子,每每只能盼著皇帝垂憐,她身為皇后,皇上每初一十五都要宿在她宮裡的。
熙帝揉了揉眉心:“皇后怎麼想?”,長安的確還年幼,小小年紀就沒了母妃,自當讓人好好照看。
皇后眼尾已經有兩絲細紋,脫去了朝服九尾鳳釵的她看起來溫和了許多:“不如讓長安記到臣妾名下,也給她一個嫡出的身份。”
熙帝看著皇后,這是他的髮妻,不說是風雨同舟,可也相伴十來年,他撫去了皇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明日再議吧。”
他和她的長安定要找個善良懦弱的女子,讓她知道,只有攀著他的長安,才能在宮裡存活下去,這樣才會好好待他的長安。
皇后聞言面色微僵,只不過轉息間就調整了回來:“是臣妾多事了。”
熙帝:“皇后管理後宮已經分身乏術,要保重身體。”
皇后聽到他話里竟然有兩分撫慰的意思,就算是知道這是敷衍,還是不由得心頭多了絲暖意:“皇上言重了,這是臣妾的本分。”
熙帝閉上了眼,已經有不少人提到長安,他的皇女豈是她們爭寵的物件,正當不知天高地厚。
……………………
寒冬凜冽,皇家一直大手筆。
溫房裡銀絲碳供著的牡丹開了。
溫房裡溫暖如春,裡面的花匠都只著春衣。
“你說這花不應當按時節開的麼。”說話的是個紅衣小姑娘,年歲不大,生的一雙鳳眼,看起來甚為嬌縱,她用手撥弄著花瓣。
“自然是皇室威嚴甚重,八皇妹,你說是不是?”綠裙小姑娘,頭上戴著別致蝶蘭髮簪,蝴蝶翅膀鏤空,輕盈秀麗。
“別叫這麼親熱。”楚綠馨撇了下嘴,“跟我和你很熟一樣。”,她說罷,拍了下裙擺,“芸香,去剪兩支好看的,給我母妃送過去。”
芸香是八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她有些猶豫,御花園的花都不讓私自採摘的,更何況是特意培養出來的:“主子,這恐怕有些不妥。”
楚綠音也跟著附和,唇邊挑起一分恰到好處的微笑:“是不妥,八皇妹可別太任性了。”
楚綠馨狠狠剮了芸香一眼:“這是本公主的命令,你要是不去摘,本宮就賞你二十大板。”,在這個時候說,非得丟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