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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動作很快,大漆千工木床發出曖昧的吱呀聲,楚翹悠悠轉醒,她一睜眼就看見梁時正眸色詭譎的看著她。
楚翹的起床氣都被嚇沒了,呆了片刻,這才發現她的手是放在哪裡的。
楚翹從梁時衣襟里抽出手來,這行徑太過孟浪,完全不是她的本意。
她看見梁時露出的上半部分的胸膛,和他凸挺的喉結。
內心有點羞澀,但是面上強裝鎮定,由衷的贊道:“真好看。”
她聲音啞啞的,半醒半睡之態,雖是無心之詞,卻是嬌嗔一樣的,又道:“梁時呀,你這樣子,我……我會誤會的。”
梁時心神微動,天知道,他盼著她開竅,都快盼瘋了,他梁時也算是奇才,怎麼會心悅上一個傻姑娘?
他沙啞的聲音誘惑道:“哦?說說看,你都誤會了些什麼?”
楚翹渾身都被人壓著,她呼吸有些困難,而且梁時的體格高大修韌,楚翹總算是回過神來,很快就聞到了一股子脂粉味。
這不是梁時身上的味道,而是女兒家所用的胭脂水粉,聞著氣味,不像是高檔貨,楚翹小鼻子一擰,嫌棄道:“梁時,你昨夜尋花問柳去了?”
梁時滿腔熱血頓時被人灌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底。
他很想發怒,可看著楚翹彤紅的臉蛋和水潤的眸子,梁時心思起伏,他不知道是什麼心思,這下有意壓的重了一下。
楚翹悶哼了一聲,非常直白道:“梁時,我快被你壓死了!”
梁時又氣又好笑,她總能輕易撩撥他的情緒,給他希望,隨後又讓他失望,可恨的是還裝作懵懂無知,讓人無法對她動真格。
梁時點到為止,倒也不舍壓壞了她,但懲戒是少不了的,他盯著她清秀的眉目,“起來,伺候為夫更衣洗漱!”
楚翹最是懼寒,尤其到了冬日,她的起床氣可以延續一兩個時辰。
上輩子宮人叫她起床時,一個個都是頂著殺頭的勇氣。
面對梁時這個要求,楚翹有點悶悶不樂,尤其想到梁時昨夜可能偷香竊玉去了,楚翹更是不悅,全程繃著臉伺候梁時更衣。
在梁府過了兩年的苦日子,這點小事倒也難不倒她,不過梁時的體格當真是修韌,和話本子裡的男角兒沒甚區別,楚翹一旦想入翩翩,就很容易犯錯,她站在腳踏上,才勉強夠得著給梁時穿衣,期間還不忘伸手摸了摸。
梁時:“…………”
*
楚翹依舊是女扮男裝,她穿著一身寶藍色杭綢直綴,帶著一頂瓜皮小帽,手中抱著白兔毛的手罩,就跟著梁時出門了。
梁時領著她去了杭州城最繁華的街市,她發現自己一路上被眾多小娘子頻頻偷窺,楚翹不免沾沾自喜,還拉著梁時的衣袖,興奮的告訴他,“梁時,你快看,好多人在偷看我,肯定是被我俊俏的外表給吸引住了。”
梁時:“……”頭疼!
如影和如風緊跟二人身後,因著楚翹買了不少東西,他二人左手拎著一堆,右手也提著一大坨,長劍只好插在腰上,也不知道大人和夫人究竟要逛到什麼時候?!
說好的來杭州城查案的,這是要作甚吶?
梁時的步子很快,楚翹卻總是東張西望,好像都沒見過這般的熱鬧,她在京城也逛過,但總歸受到了束縛,後來能出來的機會就更少了。
見梁時走的太快,楚翹沒有多想,純粹是本能的牽住了他大而厚實的手,嬌嗔了喚了一聲,“梁時,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掌心一軟,梁時頓時沒了脾氣,好像就算是諸多小娘子偷看楚翹,他也不覺生氣了,清冷的眉梢也染上了溫和之色,“好,慢些走。”
如影,如風,“……”大人啊,原則?您的原則呢?!
幾人正走著,就見前方不遠處圍著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楚翹自是不能放過,她當皇太后那些年,算是在宮裡憋壞了,兩年前因為手頭拮据,吃飯都成問題,更別提逛街。
楚翹放下的梁時的大掌,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好像很擔心他會跑了。
梁時垂眸看了一眼,在楚翹沒有察覺的時候,唇角微微揚起。
這時,就見人群中,一紅衣婦人道:“肯定是他偷了我的荷包,我方才就瞧見他賊眉鼠眼的盯著我看。”
被指著鼻子罵的中年男子反駁了一句,“你以為自己是朵花,你哪隻眼睛瞧見我盯著你了!”
賣糕點的站出來勸說,“快過年了,眼下人多,還是先找到荷花再說吧。”
紅衣婦人又道:“我那荷包里有七兩銀子,這可是我當家的辛苦攢下的,丟不得!丟不得啊!”說著婦人以袖拭淚,當場哭了起來。
楚翹很快就聽明白了,她一直自詡是個聰明人,遂放開了梁時,往前邁了一步,朗聲道:“所以說,有人丟了荷包,或者說有人偷了荷包,我沒說錯吧?”
她話音剛落,周遭看熱鬧的人紛紛看向了她,只見這少年唇紅齒白,肌膚如脂,當真是玉一樣的少年郎。
梁時就站在她身後兩步遠處,靜靜的看著她,眼神寵溺。他的翹翹究竟該有多好,只有他知道。
紅衣婦人開口就道:“不是我丟的,肯定是有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