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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手背被人一碰時,楚翹連連後退了一步,做出了嬌.羞無奈之狀,“楚二公子,不知楚老夫人可在府上?小婦人有事相求。”
楚遠平日裡遊手好閒,但是消息很靈通,他已經知道楚翹登門的目的。
這廂,他抬手彈了彈肩頭並不存在灰塵,笑意中帶著明顯的垂涎與不懷好意的戲謔,“嗯……家母還在佛堂祈福,怕是無暇見你。你與我說也是一樣的。對了,近日府上新釀出的梅子酒出窖了,梁夫人也想嘗嘗?”
二哥……忒孟浪了!
彼時,她記得二哥時常入宮見她,還語重心長的告誡過她,“翹翹啊,你切不可被朝中那幾位相貌清俊的大臣給迷惑了雙目,你要知道這天底下的男子,除了父親與大哥,還有二哥我之外,這世上其他男子都是居心不良的。”
楚翹每每都是敷衍了事。
年輕美貌的皇太后,手握權勢的臣子,這二者之間似乎總會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宮闈密事。
二哥總是試圖告訴她,梁時與蕭湛等人都是目的不純的,他總是將她當做還未出閣的小妹,每次入宮見她,都是“父愛”難掩。
可如今的二哥怎就像個遊走花叢的聖手?逮著有點姿色的小婦人就下手?
二哥啊二哥,你還是那個二哥麼?
楚翹面不改色心不跳,“既是如此,那小婦人就不叨擾了,他日再來拜訪老夫人。”
她轉身要走,一臉的泰然自若早就就繃不住了。
楚遠見勢,忙從黃花梨木的圈椅上起身,頎長高大的身形,一個縱身就走到了楚翹面前。
楚家是從武之家,楚遠也是自幼習武長大,他立在了楚翹面前,就顯得楚翹愈發羸弱嬌小。
看著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秀眸含怒,楚遠笑道:“梁夫人……不不不,我還是喚你一聲如玉吧,如玉啊,你可知道你眼下是怎樣的境況?你難道就不懂得如何為自己爭取一下?”
楚遠又想給楚翹暗示些什麼。
其實二哥待她極好,人也不壞,就是太過風流,不曉得在外面欠過多少風流債。
旁的男子娶妻納妾,他卻是只調戲,概不負責,如今身邊依舊是孑然一身。
楚翹的個頭只到楚遠的胸膛,若非眼前這人是自己二哥,她真想跳起來凶他幾句。
楚翹咬了咬唇,想起了二哥待她無比之好,她忍了又忍,繞過楚遠,提著裙擺,快步離開了楚家堂屋。
楚遠站在她身後道了一句,“不是我不想幫你,這一次你們梁家是闖了大禍了!”他笑了笑,臉上的痞氣很快消散,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他薄唇一勾,隱有一分邪魅之意。這才吩咐了下人,道:“去盯著梁府,有任何動靜,速來稟報!”
梁時啊梁時……他究竟有沒有死?
楚遠落座品茶,指尖還似乎存著細滑的觸感,想起方才那個小婦人臉上的慍怒,他又是一聲苦笑,兀自搖了搖頭,自語道:“翹翹,二哥一定會揪出害死你的真兇。”
作者有話要說:楚翹:大姑姐和我二哥是大豬蹄子麼?
梁溫:大豬蹄?能吃麼?
楚遠:我跟樓上絕對不是同一類。
梁時:夫人莫急,為夫很快就回來。
第4章 豁出去了
恆順胡同只有兩座府邸,一個是楚家,另一個便是梁家。
楚翹繞過半條巷子就回到了梁府。
梁府庭院原本有一株碗粗的八月金桂,前陣子因著家中缺少用度,楚翹與梁溫就做主,將那株桂花樹給賣了。
而買家就是二哥,楚遠。
楚翹實在不明白,二哥怎就看上一個小寡婦了?他上回買桂花樹是假,跑來調.戲她倒是真的……
且罷,以後肯定是要離著二哥遠些,若是哪日被他逼急了,她保不成會暴露身份。
回到府上,梁溫在小徑堵住了她,“如玉,怎麼樣了?楚家可願意去說項?”
楚翹重生的這兩年來,楚家隔三差五的幫襯梁家,但時日一長,這終究不是個辦法。
方才二哥也說了,這次的事,他也幫不了。
楚翹臉上的失落已經說明了結果,梁溫拉著她在一側說話,“如玉啊,這件事如論如何也得早日解決,雲翼和雲奇如今也是你的兒子,兩個哥兒日後有出息,你這個當母親的也有個靠啊。”
梁溫周而復始的強調著楚翹眼下的近況。
楚翹在沒有想好如何脫身之前,她首要的念頭就是好好活下去,自然也明白一榮共榮的道理。
當初身為皇太后的時候,她便與炎帝“母子同心”,才得以勉強安然度過悠悠十載。
若是這輩子就此困在梁家,兩個繼子他日出人頭地了,楚翹的日子也的確能好過一些。
她道:“楚家未必能幫得了,再者鎮國公已經遠征在外,我總不能去勞煩楚家長公子,至於楚二公子……”
楚翹到底不想詆毀自家二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旋即,她又道了一句,“大姐,若不明日我帶著雲翼,雲奇去一趟程府?說到底也是咱們楚家打人在先,且不論程家究竟是什麼態度,致歉還是免不得的。”
其實,楚翹心裡很明白,梁家的老老少少,其中包括她自己在內,都不是什麼遵守道義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