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梁時卻笑了,“久聞王爺騎射超群,看來日後還得加緊進益,下官今日獻醜了!”
蕭湛回以一笑,似乎不覺得痛,“是梁大人箭術精湛,本王倒是疏忽了!”
任誰也能察覺到這二人之間很是微妙,如風看了一眼梁時的傷勢,見他身上暗青色的袍服已經濕透了上半身,他憂心道:“大人,屬下先扶您回去療傷。”
梁時推開了如風遞過來的手,視線還在蕭湛身上縈鎖,他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緊接著又對蕭湛道了一句,“王爺的傷勢可有大礙?下官錯手誤傷了王爺,這醫藥調理的銀錢,下官願出。”
蕭湛話不多,他身邊的小黑看不下去了,“梁大人!你話是何意?”
蕭湛打住了小黑的話,再次回以一笑,“梁大人都無恙,本王又豈會有事,早知梁大人有這等本事,本王早就與梁大人切磋一二了。”
二人話里藏針的說了幾句,便先後回了紮營地。
楚遠看見梁時與蕭湛負傷而來時,大約猜出了什麼,但今日這種場合,他並沒有多問。
炎帝獲知消息,年輕俊逸的臉上似有一抹笑意一閃而逝,但很快便正色道:“來人,傳御醫給皇叔與老師醫治,朕不願意看到他們任何一人受傷!”
正當氣血方剛的炎帝自然用不著鹿血鹿肉的滋補,他又吩咐道:“朕今日所授的麋鹿,一半賜給皇叔,另一半給梁府送過去。”
*
楚翹參加雅集回來,就聽說了梁時今日受傷一事,老管家已經在府門外盼了她良久,見楚翹下了馬車,他忙上前道:“夫人,二爺他傷了筋骨,現下正在寢房包紮,您倒是快去瞧瞧。”
老管家其實最想說的是下面這一句,他又道:“那位花姑娘一早就守在二爺房門外了,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婦道人家,如何能進二爺的寢房。夫人吶,您快些去,老奴已經讓廚房備了參湯,您直接端過去就是了。”
楚翹還不知梁時因何受傷,老管家恨不能將她推到梁時身邊伺候著去。
她發現闔府上下對她和梁時的事操碎了心,一致認為她會是賢妻良母,她到底幹了什麼事,這才造成了如此大的誤解?
楚翹進了府門,便問道:“古叔,今個兒二爺不是去獵場了麼?怎的受傷了?”
老管家也不知緣由,只知道梁時回府時,炎帝還親賜了不少獵物與金銀,“老奴也不知,夫人您快些去吧。”
楚翹無法,只好帶著阿福去了一趟梁時的寢房。當然,她不會空手而來,而是讓阿福將老管家準備好的參湯也端進了屋子。
如風和如影皆在,除了他二人之外,還有一個白髮老者。
只聞老者道:“二爺並沒有傷及要害,不過這一箭不可小覷,二爺這半個月切記不可碰水,老朽過幾日再來給二爺換藥。”
“有勞先生了,如風,送客周老先生回去。”
梁時端坐在錦杌上,他赤裸這半個身子,身下是一條雪白色的褻褲,修韌的肌理毫不遮掩的展現在楚翹眼前,她仿佛看到了凸起的肌肉和那醒目的青筋,好像下一刻就要迸發出來,尤其是他胸膛的形狀,她從來都不知男人會長成這樣。
此時的梁時禁慾陰沉,與衣冠楚楚的他截然不同。
楚翹驚訝的發現,梁時的膚色當真是白皙絲滑,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尋不出一分瑕疵出來……
來不及細看,楚翹當即移開了視線,她從未見過這副光景,確切的說她還從未見過裸著的雄性……
當梁時一個眼神掃視過來時,楚翹知道自己來錯時辰了,難怪就連他的貴客花木暖也在院中徘徊,而不敢進來。
楚翹就裝作沒看見,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孟浪”。
在那位白髮老者離開寢房後,楚翹輕咳了一聲,對阿福吩咐道:“二爺先歇著,妾身一會再來看您。”
楚翹曾經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如今這副容色也不是俗,她一個側身之間,下巴至脖頸處顯現出一條完美的弧度,白皙的肌膚上隱顯淡淡的,可疑的粉紅。
梁時一抬眼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原以為這個小婦人惦記著外面的老相好,所以才巴望著和離,現下看來也是個禁不住誘惑的。
梁時將中衣披上,很吝嗇於向旁人展現出他這副模樣,尤其是不能讓女子瞧見,這世上除卻那人之外,任何一個女子都不能這般看著他!他就是如此斤斤計較。
阿福將參湯放下,忙跟著楚翹出了屋子,迎面就見花木暖提著荷花色滾流蘇邊的棕裙走了過來,她神色匆忙,卻有意強裝賢淑,以方圓幾十丈之內的人皆能夠聽到的聲音,對楚翹恭敬道:“夫人,您慢走。”
楚翹步子一滯,一臉錯愕的看著花木暖,即便她馬上離開,花木暖也不便進去看梁時的。
這裡畢竟是梁時的寢房,她方才來去匆忙,但也留意到了他寢房內的陳設大致都是陰鬱的暗沉色。沒記錯的話,好像還在桌案上看到了那隻似曾相識的木盒。
楚翹一頓,梁時竟然那麼在意那隻盒子,還從書房搬到了寢房?那裡頭究竟裝了何物?叫梁時睡覺時也得盯著?
楚翹不得而知,她正要離開,又見梁溫與梁老太太自甬道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