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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難免又想到了痴情蠱,或者有些事當真有利也有弊。
楚翹的肌膚像是籠上了一層薄薄的月光,白皙到了令人晃眼的地步,兩人相顧無言,幾經糾纏之後,已經到了子時。
楚翹這一個月不是吃就是睡,即便此刻通體無力,但也還算精神,她揪著梁時的耳朵,喃喃道:“梁時,你今天晚上有些不太一樣。”至於究竟哪裡不一樣,楚翹選擇不去細說了。
梁時擁著她,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說了實話,“再有一陣子,京城就不太平了,我讓你二哥先帶著你們出去避一避,待京城安穩,再接你回來。”
梁時幾乎從未在楚翹面前提及過朝堂之事,他今日的語氣雖是平淡,但楚翹知道肯定是要出大事了。
她不太放心,“是不是蕭湛終於忍不住要謀反了?”
其實,楚翹一直都知道,蕭湛遲早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出來。
換做誰也會吧?
他本是得寵的皇子,但後來先帝卻被封為了太子,而他呢,就連皇姓也被剝奪了。
這些年,蕭湛雖是位高權重,無人敢在背地裡說辭,可事實上,被奪皇姓是一件奇恥大辱。
梁時拉了錦被給楚翹蓋上,她太嬌氣了,稍稍用力就會留下痕跡,好在因著痴情蠱之故,大約明晨,痕跡就該消散了。
梁時道:“虧你還知道,當初因何總是與他走到近?”梁時翻了舊帳,明顯是吃醋了。
楚翹不是不懂這些朝堂紛爭,她只是害怕動腦子,很多時候她寧願沒有腦子……
“還能為何?不都是因為你麼?每次你過來,蕭湛也跟著過來,我還以為你二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糾纏。”
關於這樁誤會,梁時還沒跟楚翹好好算帳,可眼下她雙腮染桃,眸色悠悠的看著他,梁時又消氣了。
他的姑娘本就是傻,能浮想聯翩到了那種境地,他也不怨她。
此時夜深人靜,內室熏了安神的香料,梁時一把蒙住了楚翹不停忽閃的大眼,警告道:“你再不睡,我可就不客氣了。”
楚翹自然知道他會怎麼不客氣法。
她應了一聲,往梁時懷裡挪了一挪,非要貼近的毫無縫隙,才終於睡下了。
梁時:“……”
*
就要中秋了,梁時本打算過了中秋之後,再將楚翹與家眷送走,但他這人的警覺性超乎了常人,即便如今梁府上下守衛森嚴,甚至還從隔壁的楚家借了護院過來,可梁時依舊不安。
他對危險的感知程度遠遠超乎了正常人。
這一日,梁時與楚遠協商妥當,決定讓楚遠先帶著兩家的女眷往南走,越往南就越遠離了蕭湛的勢力,屆時朝廷真要是亂了,蕭湛也未必有那個精力去對付手無寸鐵的女眷。
其實,梁時最為擔心的就是楚翹。
他太明白自己的占有欲,所以他也忌憚蕭湛,如果換做是他,他一定也會不擇手段的將人奪回來,哪怕……囚禁了她,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梁時與楚遠正商榷著,這時如影神色匆忙的走了過來,不,確切的說是狂奔了過來。
如影一向慎重穩妥,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他不可能如此焦急,如影尚未靠近,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大人,不好了,四小姐她不見了!”
頓時,梁時棄了手中杯盞,猛然之間站起身來,因著動作太過迅猛,杯盞落下案桌,碎了一地的殘渣。
楚遠則險些絆倒在地,他家小外甥女還沒抱夠呢,在這個節骨眼上怎就不見了?
梁時立在當場,眸色駭人可怖,但即便到了此刻,他依舊保強行保持著冷靜,“說!怎麼回事?”
如影哪裡敢有半分的耽擱,當即就道:“回大人,四小姐是與奶娘一塊不見的,角門的守衛也盡數被打暈,而且……而且除卻奶娘之外,夫人小廚房燒水的婆子也不見了,屬下猜測不管是誰帶走了四小姐,都是長達幾個月的蓄謀已久。另外……奇怪的是花姑娘也不見了,屬下查看了房中痕跡,她像是被人打暈後擄走的。”
梁府的人都是經過反覆篩選之後才經用,尤其是楚翹與孩子身邊的下人。
這些都是梁時親力親為,不可能會出現岔子。
至於花木暖……梁時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面色陰鬱的可怕,道:“遂去將奶娘與燒水婆子的家眷給我帶過來!”
如影應了一聲,又道:“大人,夫人她……她情緒不穩……”
如影話音未落,梁時已經奪門而出,他是一個七尺男兒,尚且承受不了這等刺激,更何況是楚翹?
孩子是她的心頭肉,尋常半個時辰瞧不見孩子就會嚷嚷著想孩子了。
楚翹看見梁時的那一刻,她雙手捂著唇,像是強制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梁時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裡,“我一定會將婉婉找回來。”
楚翹心裡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她吐詞不清,道:“梁時,這次不一樣,我猜肯定是蕭湛做的,他是想拿著孩子威脅你,我的小姑娘這個時候也不曉得怕不怕?”
楚翹的聲音顫抖,但還沒有到奔潰的時候,也沒有糾纏著梁時,讓他速去找人,她大約知道這次事關重大,而她的小姑娘恰好就成了蕭湛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