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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倒是願意等下去,只是梁夫人如今人命案纏身,這地牢陰暗,一到夜間定有耗子出沒。梁夫人這等花容月貌若是被啃食了,也未免可惜。”
啃食……
楚翹沒什麼大的本事,可一旦浮想聯翩時,腦子裡的畫面即刻無比清晰,甚至於能勾勒出她從未見過的細節。
楚翹縮了縮白皙修長的脖頸,她反覆咽了咽口水,默念了一句“威武不能屈”,道:“多謝王爺好意,恕小女子不能出賣兩個繼子!”
楚翹直白又帶著稚氣的話,並沒有讓蕭湛有所慍怒,他還是那副清心寡欲之態,道:“梁夫人先考慮,本王給你三日時限。”他並不認為眼前這個小婦人能熬得住!
蕭王妃的頭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她卻不想要?她莫不是也跟梁老太太一樣,得了失心瘋?
未及楚翹再次出言回絕,蕭湛便轉身而去,只留給楚翹一個毫無人情味的背影。
楚翹當真想不明白了,她如論如何都尋不出絲毫緣由出來。
梁雲翼與梁雲奇,這二人雖是相貌秀氣,聰慧過人,但也不至於……讓蕭湛在意上了吧?
至於她自己……秀色可餐?
楚翹很快強行讓自己從臆想中醒過神來,蕭湛是多麼的飢不擇食,才會選擇她這個小寡婦?還是冥配?她這樣的身份,就算日後脫離了梁府,那也是不吉利的。更何況,堂堂攝政王娶妻,沒有朝廷的公文批許,也是行不通的。
這廂,蕭湛正走出大理寺,迎面撞見了一人。
此人也看見了蕭湛,他二人身高相當,相比於蕭湛的漠然清冷,楚遠卻是公子溫若暖玉的模樣,只是這塊暖玉太過招搖,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比風流漢還要高出了一等,勝在撩撥的手段,講究的是文,雅,達。
楚家世代從武,以至於兩位公子的體格高大健碩,此刻楚遠一身錦袍玉帶,更顯風流瀟灑。
許是因著陰.陽均衡之故,楚家的女兒都是嬌嬌弱弱的,別說是舞刀弄槍了,撲個蝶都覺著吃力。
這也是為何楚家父兄此前對楚翹極為疼惜之故。
楚遠上前一步,三分笑意,七分揣測,道:“原來是蕭王爺,沒想到這麼巧能在此處碰見你?”
楚遠手持摺扇,他做了一揖。
蕭湛微微點頭,楚家是太皇太后與已故皇太后的娘家,這點面子,蕭湛還是要給的,更何況還有手握重兵的鎮國公。
“的確是巧,本王還有事在身,先行別過。”蕭湛淡淡道了一句,之後與楚遠擦肩而過。
這兩年,蕭湛一直派了探子監視梁府,他自然是知道楚遠對那個小寡婦表現的種種興趣。
楚遠風流慣了,見著美貌女子,自是會“輕薄”幾句,蕭湛也從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換言之,他要的是梁雲翼與梁雲奇,即便日後那個小婦人當真與人苟.且,他也有法子解決了她。
楚遠側身看著蕭王府的馬車遠去,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這才轉身邁入了大理寺。
憑著楚家的地位,想要進去大理寺的詔獄並不難,稍動人脈便可做到。
楚遠見到楚翹時,她正背對著牢門,蹲在地上畫著圈圈,這畫面熟悉卻又久遠。
楚遠神色一滯,他晃了晃神,俊朗的眉目染上一層笑意,道:“呦,梁夫人,你這是在作何?”
楚翹聽出了自家二哥的聲音。
怎的今日喊她梁夫人,又不喚她“如玉”了?
但即便如此,二哥也還是那個不正經的二哥。
楚翹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楚遠,她知道長姐肯定是去楚家求助去了。這兩年楚家待梁家已經是仁至義盡。
沒想到二哥這麼快就來了。
他不會真的在意這具身子的原主吧?
楚翹顧不得那麼多,蕭湛方才提出的要求已經夠瘮人了,她若是弄丟了梁時的兩個兒子,即便是百年之後入了地府,梁時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
此刻,她就盼著二哥將她弄出去。
楚翹知道二哥的軟肋,美人兒軟綿綿的喊他兩聲,他魂兒都能飄了幾寸。
楚翹清了嗓門,道:“楚二公子,我是被冤枉的,張家娘子的死與我無關,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一日不回家,家中老小一定會惦記的。”
楚翹以為二哥會動容,誰曉得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似笑非笑道:“嗯,我自是知道如玉你這兩年很不易,來,告訴我,方才蕭王爺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有意一挑,似乎在對楚翹施以“誘.惑”,“如玉,你要知道,我楚家一直以來都是真心實意的幫襯著梁家。而我楚遠對你更是格外上心,你摸摸良心,我楚遠待你可好?你不告訴我實情,還能告訴誰?”
若是換做尋常小婦人,如今身為階下囚,肯定會因為楚遠的這番話感恩戴德。
可楚翹知道,她二哥除卻一身的本事之外,嘴皮子功夫更是了得,總能哄的姑娘家心花亂竄,心神飄逸。
在她看來,二哥可能是來救她的,但他更想打探消息。
蕭湛方才所言已經讓楚翹難以消化,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肯定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