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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遠原本是打算看好戲,但此刻他卻突然心生一計,笑道:“王爺也不是外人,我家五妹正與母親在園中賞花,王爺又曾是五妹的病患,親自送上賀禮,以表心意,有何不妥?”
本.朝算不得開化,但也沒有保守到牽了小手就要成婚的地步。
尤其是世家貴女,膽大的比比皆是,像花朝節,元宵節之類的日子,還有人女扮男裝出遊,因此撞上姻緣的也會被廣為流傳,傳為佳話。
既然蕭王爺是梁夫人的病患,那麼自是不用那般避諱了。
搞不好蕭王爺日後還是梁夫人的姐夫呢!就看蕭王爺與楚四姑娘的婚事是否能商榷妥當了。
楚遠挑釁的看了一眼梁時,他此刻看著自小玩到大的哥們卻是滿眼敵對之態,視線相撞,隱要將對方摁在地上暴揍一頓才能消氣。
最終,蕭湛隨著楚遠來了花園子,梁時自然也跟了過來,前院的眾賓客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方便過去了。
只好繼續留下,接著竊竊私語,唯有嚴首輔黯然傷神。
這廂,楚翹看到楚遠等人重新折返花園子,也是頗為吃驚,而且蕭湛也來了。
楚翹感知危險的本能總是比旁人慢了一拍。
楚夫人領著楚蓮和楚家大奶奶起身行禮,蕭湛只受了半禮,那素日裡太過嚴肅的俊臉此刻溫和一笑,“楚夫人不必多里,本王今日登門也是來道喜來的。恭喜夫人喜得一女。”
楚翹一臉茫然,“……”她又不是剛從母親肚裡爬出來?還喜得一女?
楚夫人聽了這話也覺得古怪,倒也沒覺著哪裡有問題,她笑了笑,“多謝王爺。”
蕭湛將畫冊遞給了楚翹,幽深的眸子直直鎖定了她,“顏姑娘,這是本王的一片心意,望姑娘收下。”
此刻,楚遠笑了,看來起疑的不止他一人。
蕭湛是明顯不將顏如玉當做是梁夫人,一口一聲“顏姑娘”,喊得真是親昵。
楚遠側頭看了一眼梁時,好像傳遞了一個“你輸了”的眼神過去。
梁時唇角一抽,靜觀其變,現如今她是自己的妻,即便被人認出了,她還是自己的妻,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他占著這個優勢,又遞了一個“未必可知”的眼神給楚遠。
楚遠:“……”抱歉,沒看懂!
楚翹正猶豫著要不要接受蕭湛的賀禮,但蕭湛沒有給她任何回絕的機會,他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將畫冊打開。
很快,一張男女花前月下,共賞雪梅的畫卷展現在了眼前。
楚翹的小心肝狠狠顫動了幾下,這……這不是她當初所畫的麼?彼時她迷戀上了一本話本子,遂照著其中情節,將男女角兒畫了下來。
楚翹手一抖,眼神愕然的看著蕭湛。
他這是甚麼意思?篤定了自己的身份了?
楚翹是個不會隱藏自己的人,梁時見她姣好的面容突然煞白,他上前一步,牽住了楚翹的一隻手,當著蕭湛與楚遠的面關切道:“夫人,你怎麼了?”
楚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挨近了一具溫熱的胸膛,淡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楚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依賴著梁時。
人家梁時雖是斷袖,但也不會那般壞。
蕭湛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了和梁時走到一塊,想拿她的身份來要挾麼?
楚翹不舍的看了一眼楚夫人,楚家大奶奶,然後又是楚遠,她不捨得離開,也不捨得放棄了如今的身份,她半分也不想和離了,只想以梁夫人的身份好好的待在梁府,還能時不時串門。她若不是梁夫人,楚家又怎會收她為義女?
楚翹眸中隱露畏怯之色,對梁時道:“我……我頭疼,有些乏了。”
楚夫人關切道:“如玉可是近日操辦婚事太過操勞了?若不先回去歇著吧。”
楚遠好不容易看出了楚翹露出了一點破綻,自是不願意就此放她離開,“五妹怎的好端端的頭疼了?可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時間讓你難以自抑?”
梁時沒有給楚遠機會。
楚翹的細腰突然一緊,她不由自主的挨上了一具堅實卻又溫熱的胸膛,之後雙足一空,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梁時也見過那副畫,他知道楚翹肯定是被蕭湛給嚇著了,他心疼不已,但又無比渴望著這個時刻,眼下正好是英雄救美的機會。
梁時拿出了小半輩子的本事孟浪,將楚翹抱在懷裡之後,忙大步而去,只留下了一句,“下官的夫人有恙,就不陪王爺了。”
蕭湛和楚遠憤恨的看著梁時離開,他二人還不能出言制止。
人家才是夫妻,他二人又能怎樣?!
楚夫人又看不明白了,連同楚家大奶奶和楚蓮也是面面相覷。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了,那就是梁時與梁夫人當真是夫妻恩愛啊。
行至恆順胡同,梁時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他自是一番心疼難以言表,他很想告訴楚翹,讓她不必害怕,即便是蕭湛知情,他也不能拿她如何。
梁時一路行至聽雨軒,二人進屋後,楚翹這才覺之安全,也甚是感動。
梁時為了她的安危,竟然連蕭湛的顏面都不顧了。
楚翹掙扎了幾下,這陣子調.養的極好,她生龍活虎的,哪有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