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想想他們家大人也是不易,如此卓群俊朗,風度翩翩的一位俊才,情路怎就這般坎坷?
花姑娘倒是個賢惠的女子,也不知道大人他何時能做一個紅塵阡陌上的正常男子?
這廂,如風與如影將洗澡水抬進屋之後,兩人很快就出來,一左一右守在了門外。
習武之人,尤其是高手,五覺都是十分明銳的。方才梁時身上的一股子女兒家的幽香當真不可忽視,這到底是以怎樣的姿勢相擁?才能留下如此明顯的氣息?他二人是梁時的貼身隨從,自然也是知道昨天晚上大人和誰在一起了。
如風和如影相識一笑,大人這方面的事情解決了,也少讓他們擔憂一分。
嗯,這算是大喜事了!
梁時喜潔,他成年之後一直沒有續須,只因為那個人長的嬌小,他擔心自己太過成熟,與她不相配。可如今……也懶的刮鬍子了。淨房氤氳著熱氣,初秋的清晨涼意十足,他又是在外面宿了一夜,此時應該渾身冰涼才正常,可他抬手摁了摁胸口,掌下還存有似曾相識的溫軟,鼻尖也有細汗。
梁時眉頭一簇,再也不去多想,他褪下一身衣裳,低頭看了一眼腹部的刀疤,上面早就結痂,疤痕卻甚是明顯可怖,若是放在此前,他可能會用去痕膏……他曾那麼自信的確定他終有一日會和她走到一塊,他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去部署……
如今那份自信被碾碎成了粉末,早就隨風而逝了。
梁時將自己視作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就連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也保不住,在他眼中,她一直都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他以為這世上只有她折磨旁人的份,這傢伙怎就那麼容易死了?!
梁時閉眼,整個人浸泡在了浴桶之中,身子開始漸漸溫熱,可裡面……空洞如也,冰涼依舊。
片刻之後,門外有人送了消息過來,如風一聽是事關蕭王府,遂在門外敲了幾聲,道“大人,昨夜蕭王府出事了。”
蕭湛雖行事內斂,但這些年勢頭正勁,可謂是天.朝一等一的權貴了,蕭王府至今沒有女主人,無後宅糾紛,能出什麼事?
少頃,梁時披著一件雪白色中衣開了門扇,他穿衣時顯得清瘦,實則肌理堅實,每一塊肌膚都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即便是如風與如影這樣的高手,也是自嘆不如的。
“出了什麼事?”他淡淡一問,隨手系上衣襟左側的系帶。這些事從來都是不假於人手。
如風與如影目不斜視,其中一人道:“回稟大人,蕭王爺昨夜離宮之後被人刺殺,不過倒是有驚無險。刺客被抓住之前都服毒自盡了,尚且不知是誰人指使。不過,據線人所報,蕭王府似乎不打算追究,而是以小事化了了。”
梁時眉頭驟然一蹙,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應了一聲,這便折返回屋,繼續穿衣理髮,待他再次踏出寢房時,又回恢復了那個冷硬俊朗的梁時。
一家子的人都在等著梁時用早飯,楚翹也姍姍來遲,當他二人都落座後,一屋子的人俱是臉色怪異的看了過來。
其中,只有花木暖臉色不甚好看,梁溫與三個孩子都是面露期盼之色。
梁老太太今個兒親手給楚翹夾了一隻酒糟雞蛋,笑道:“如玉,你這個時候正當需要調理身子,日後才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以往應付梁老太太,楚翹都是得心應手,此刻梁時在場,她真是沒法說出口了,干楞了半晌才哄道:“母親,兒媳知道了,您也多吃些。”
花木暖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但她每次看到楚翹,都有種自慚形穢之感,楚翹方才沐浴過,鬢角的碎發還有些微濕,當真是芙蓉出水,燦若嬌花。而明眼人也看得出來梁時同樣才沐浴不久。
而且,今日好幾個打掃園子的下人都瞧見了梁時與楚翹一前一後從後花園子裡出來,兩人身上都沾染了殘葉。
二爺和夫人究竟幹了什麼,這還用說麼?
雖說這種行徑不成體統,但梁時昨夜是醉酒歸府的,酒後失儀這種事也是……可以原諒的嘛!
伺候梁老太太身邊的兩位嬤嬤也笑眯了眼,夫人是怎樣性子的人,她們都很清楚了,這要是二爺不主動一些,要等到何年馬月才能圓房?
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是成了,也算是件大喜事了。
花木暖煎熬了片刻,終於耐不住了,起身盈盈一福,“老太太,大人,我……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您二位慢用。”
按著規矩,她也得向楚翹打聲招呼,花木暖這個態度無疑是想表露她自己心情欠佳。
美人就是美人,傷心鬱結時也別有一番韻味,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梁時只是微微一點頭,之後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自然了,他也沒有留意楚翹。
其實,楚翹很想解釋一下,可她就怕越描越黑,單是為何與梁時抱在一塊睡了一夜就無從解釋,還是先過幾日,等府上的風言風語先淡了再說。
再者,她現在的身份就是梁時的妻子,即便日後和離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的清白。
退一萬步說,活著都艱難了,她要清白作甚?
一屋子的人,除卻方才離開的花木暖之外,梁時與楚翹的情緒極為正常淡定,宛若沒有發生任何事,只有梁溫等人莫名其妙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