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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梁時又忍不住去看她眼角的嫣紅淚痣,這是他如今唯一渴望的東西了。
隨著梁時的逐漸靠近,楚翹懵了,“二爺,您這是作甚嘛?”她強裝羞澀了一下。
梁時:“……”他站直了身子,與楚翹拉開了距離,然後以不可違抗的口吻再一次警告了一句,“你今日看到張良的下場了?顏如玉,記住了,休要騙我!”
楚翹示弱,連連點頭,沒有和離之前,她肯定不能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楚翹離開廳堂後,梁時一人獨坐品茗,可當茶香也遮蓋不住那股明艷的花香時,梁時驀然之間望向了庭院中,那個小婦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溜的倒是挺快。
突然,梁時又是一怔,胸口像是被重物猛的敲擊了一下,讓他如醍醐灌頂。
栗子,螃蟹,花香,玉簪花汁做成的澡豆……太后千歲……還有那顆淚痣!
好像有什麼東西隱約之中將灑落一地的珠子串了來,將梁時重重纏繞。
梁時端坐著,如同一座千年的石雕,但在片刻的狂喜之後,他又是一番悠嘆:我真是走火入魔了,這般牽強附會的將所謂的線索聯繫在一塊,又能得到怎樣荒唐的事實?
楚翹是楚翹,顏如玉只是顏如玉。
翹翹那般小氣,肯定不希望被人取代!
*
葉青入宮如實稟報過後,炎帝在大殿內來回踱步,十八歲的炎帝已經隱露王者的鋒芒。
他這個歲數既還年輕,卻又野心勃勃,他已經不在需要權臣的鼎力輔佐了,他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皇權在握!
梁時是他的左膀右臂,梁時的死而復生對炎帝而言是絕頂的好消息。
“老師當真這麼說的?”炎帝問答。
葉青此番登門梁府,並沒有探查到實質性的消息,他如實回稟,“皇上,以微臣之見,梁大人他……已無大礙,微臣也想不通,梁大人因何遲遲不上衙。”
炎帝擺了擺手,吩咐道:“去把皇叔請過來,朕要問問皇叔之見。”
葉青領命,“是,皇上英明!”估計能讓梁時入朝的人,只有蕭湛了吧。
蕭湛這十二年來都在協助炎帝理政,旁人若說他沒有野心,就連炎帝自己都不信。
但炎帝心裡很清楚帝王的權衡之術,朝中局勢要想平穩,首要就是均衡各方勢力。
蕭湛暫時動不得!炎帝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不多時,蕭湛由宮人領入了御書房,他一身玄色暗繡的錦袍,白玉冠,祥雲紋腰封,他比梁時還要年長一歲,如今正當而立,卻沒有續髯,整個人看上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之感。
蕭湛站定,剛要抱拳行禮,炎帝止住了他的動作,道:“皇叔不必多禮,朕有一事相托。”
蕭湛大約猜出炎帝今日的目的,但面上卻道:“皇上但說無妨,臣定盡力而為。”
是以,炎帝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又道了一句,“皇叔可有法子讓老師儘快入朝復職?”
蕭湛面無他色,還是他如常的淡定穩重,抱拳道:“臣定會盡力,還請皇上放心。”
炎帝點了點頭,看著蕭湛的表情有些微妙。
其實叔侄二人非常清楚彼此的心思。
炎帝讓蕭湛出面,無疑是想傳達一個訊息,就連攝政王也是支持梁時回朝的,如此一來,梁時回歸內閣會少了諸多阻礙。
*
楚翹這一日過的很不順遂,她剛回小院沒多久,上房那邊又派人過來傳了消息,說是梁時叫她去書房伺候筆墨。
她好歹也是入了祠堂的正式夫人,梁時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氣憤歸氣憤,楚翹又不是沒有法子回絕,但未及她開口,阿福卻道:“夫人,今日有貴客登門,二爺讓您務必過去一趟。”
“聽說蕭王爺一會就來,此前他已經來過咱們府上一次了,您可還記得?”
蕭湛?
楚翹自然是記得他!
他怎會來梁府?楚翹還沒弄明白蕭湛這人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他總不能還打著兩個哥兒的主意吧?這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願意給別人的孩子當爹?
思及此,楚翹又開始浮想聯翩。莫不是梁時的原配夫人張氏與蕭湛也曾有過某種不可言喻的糾纏……以至於蕭湛以為兩個哥兒有可能是他的?
不對啊,可蕭湛從來都沒有提及過老三!
若三胞胎真與蕭湛有關係,他不可能只要兩個哥兒,而棄了姐兒呀!
楚翹被自己的臆想給深深震撼到了,她竟然能幻想出這樣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不寫話本營生簡直浪費她的天賦!
這廂,楚翹去了梁時的書房,按理說蕭湛是外男,楚翹不宜見他。
而當楚翹見到梁時後,蕭湛還未露面。
梁時伏案寫字,仿佛根本沒有留意到楚翹的出現。
楚翹很自覺,未及梁時開口,她便上前準備研磨。
她從未伺候過人筆墨,但也見過旁人伺候過她,所以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楚翹單手撩了衣袖,有模有樣的研磨了起來,她的手又小又軟,一看就是肉嘟嘟的,做起事來顯得生疏又笨拙。
“這麼蠢?”
楚翹正做的起勁,那淡寡的聲音輕飄飄的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