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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
送走了周公,梁時沒有直接離開楚翹的寢房,他站在腳踏上看著睡得正酣的小婦人,久久未能回過神。眼看著真相就要揭下最後一層面紗了,他還要再試一次麼?
這一天晚上,梁時去了隔壁見楚遠。
楚遠正好也想見他,二人便在亭台上對月飲茶,今夜的梁時依舊沉默寡言,但很明顯有些不一樣。
楚遠輕笑了一聲,“梁時,你的氣息很不穩啊,出了什麼事?”他明知故問。
梁時側目看著楚遠,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我想向你借一物。”
楚遠疑惑了,他梁時想要什麼得不到,還需要向別人借?楚遠是個十足的紈絝之流,他道:“說吧,你要借什麼?除了小八爺之外,但凡我有的,都會借你,美人也不例外。”他衝著梁時眨了眨瀲灩的桃花眼。
很顯然,楚遠很看重那隻八哥。
梁時也知道那隻鳥兒曾經是楚翹的寵物,而且這小畜生極通靈性,除卻會喊“太后千歲”之外,它可謂是一字千金,從不輕易喊其他人。
梁時笑了笑,唇角溢出一抹苦澀,“不瞞你說,我就是想借它。”
楚遠僵住了,他家翹翹的寵物,他可是當做親兄弟養著的,如何能輕易外借?它如今又這麼肥,上回休克昏厥之後,楚遠更是捨不得讓八哥受一點委屈。
“不借!”楚遠果斷的拒絕了。
是以,梁時也沒有多說什麼,稍留片刻就離開了楚家。
當更夫敲響了四聲梆子時,如影提著一隻鳥籠子匆匆從隔壁越了過來,他一手扯下臉上面巾,一邊道:“大人,這笨鳥別說叫了,動都動不了,不然屬下可沒本事從楚府偷東西。”
這也太胖了,圓滾滾的,哪裡還有什麼鳥樣兒?翅膀都抬不起來了!
“是借!”梁時糾正道。
如影:“……”
梁時從如影手中接過鳥籠,吩咐道:“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出來,你再將它全須全尾的送回去。”
如影:“……”近日大人交代的任務都有些複雜,不過沒關係,他身為大人的貼身隨從,無論是買荷包,還是偷鳥籠,他都能辦到的!
梁時健步如飛的去了楚翹的寢房,因著他的吩咐,阿福與小丫鬟皆退了下去,屋內再無旁人。
梁時不想再等了,更不想遙遙無期的試探下去,這件事情務必得有一個徹底的了結,否則他梁時怕是要徹底走火入魔了。他這輩子只認她一人,除她之外,他誰也不要,再相似也不會要!
內室又點燃了一盞燭火,梁時晃了晃鳥籠子,將它提到了小婦人的跟前。
但八哥可能睡著了,根本就睜不開眼,它毫無動靜,不像那日看見小婦人時,它撲騰的厲害,還高呼“太后千歲。”
梁時:“……”他從幾歲開始就沒了童年,更沒有玩過鳥兒。
梁時取了竹籤戳了一下八哥,他從來想過這輩子還會幹這種事!
八哥似醒非醒,微微睜睜了眼,這兩年被楚遠養的太好了,小畜生慵懶的像只高傲的孔雀,只是抬了幾下眼皮子,又睡下了。
梁時:“……”
第40章 真的是她
夜色中瀰漫著深秋的涼意,梁時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善心”,他竟然沒有繼續對那個小婦人試探下去,他已經不忍心了。看著她熟睡嬌憨的模樣,他有些貪戀現下的感受,最起碼……還有那麼一線希望,他的懷疑有可能是真的。
她那樣傻裡傻氣的人,不露餡才叫奇怪。
不多時,梁時將鳥籠子提給了如影,隨意吩咐了一聲,“楚家四處皆有重兵把守,不可掉以輕心,若是打草驚蛇,下次再想將這小畜生借過來就難了。”
如影一張緊繃的俊臉氤氳在了浮光月影下,心情很滂湃,“……”還有下回呢?!
梁時又折返回了聽雨軒的寢房,屋內的幽香縈繞,絲絲縷縷纏繞心扉,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天明了,梁時躺在地鋪上,他側目看著垂掛下的幔帳,還有裡面微微隆起的人形,他閉上了眼,似乎已經太久沒有如此心安了。
她果然是他的救贖,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也能讓他如獲新生。
楚翹啊楚翹,你到底給我餵了什麼藥?竟讓我梁時這輩子都載在了你手上!
梁時內心十分清楚,楚翹不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女子,也沒有通天的智慧。她的確是生的好看,但這世上根本不缺美人,可偏生就是她入了他的心了,如毒瘤深埋,無藥可醫。
梁時認栽了。
次日一早,梁時依舊雞鳴時分起榻,阿福進來伺候時,卻見他已穿戴整齊,眼神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臨走之前淡淡交代了一句,“夫人醒了,速來通報!”
阿福著實想不通了。
二爺明明對夫人似有情義,可平常時候又似乎很冷落夫人,二爺莫不是在苗疆待了兩載,以至於人都不正常了?
阿福應下,二爺既然關心夫人,那麼這也是一樁好事。
好歹,二爺昨個兒夜裡依舊陪著夫人過了一宿。
*
楚翹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傍晚。
她腦殼脹痛的厲害,這感覺像是醉酒之後初醒時,滋味很不好受。上輩子楚翹甚是調皮,梅子酒出窖後,有一次偷偷喝多了,在府上耍酒瘋,那日梁時與諸多世家公子也在府上做客,二爺為了保住她的清譽,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抱回了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