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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縝轉身要走, 袁沁忙從床上爬了下來扯住他的衣擺淒聲道:“陛下,妾身是冤枉的……求您相信妾身……”
她哭嚎了半天,秦縝的腳步卻是未有半分停留。
眼見他就要邁出後殿, 袁沁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哀求道:“陛下, 您就看在妾身救過您的命, 聽我一言吧。”
除了此事她是必死不可了,可若是能讓自己顯得是蒙冤至死……秦縝方才不會去動她的母家。
甚至或許還會起些許憐惜,能讓她風光下葬倒也不辱沒了她的身份。
秦縝想起那夜她的奮不顧身心頭一動,頓住了腳步卻是未回頭淡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狡辯的。”
“是葉婉怡!一切都是葉婉怡設計害得妾身,今日是否是她千方百計引著陛下來沁雲宮?”袁沁試探地開口,看見在場的太監都沒有未露出奇異的表情,這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想。
葉婉怡站在外殿靠近內殿門之處,自是也聽見了袁沁的辯解。
她臉色一變抬眼看著秦縝,他眸中帶著些許涼薄的色彩。
葉婉怡知曉秦縝一向多疑,可她沒想到秦縝竟然一絲都未質疑袁沁的話。
她不由心涼了一截,要說出口辯解的話也梗在喉嚨處,如同魚刺一般吞不進去也吐不出來。
袁沁想起先前飯菜迷情散之事,忙又哀聲補充說道:“就連先前飯菜中迷情散之事……也是葉婉怡害得妾身,妾身有人證!陛下若是能因救命之恩對妾身憐三分,就請允許命人將人證帶來。”
秦縝瞥了眼神情複雜的葉婉怡,開口問道:“婉怡,沁才人指認你,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此醜事已出,沁雲殿眾人包括袁沁都必死不可,不過袁沁字字指認葉婉怡,他倒也想聽聽。
葉婉怡知曉秦縝心意,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輕聲道:“婉怡所做無愧於心,既然沁才人說有人證,婉怡也很好奇沁才人口中的人證究竟會說些什麼。”
葉婉怡一向善良正義,秦縝下意識是相信她的,可奈何骨子裡多疑的性情讓他不會專信任何人。
不多時,小廚房的小林子與太醫一道跪在了秦縝面前,袁沁穿了一身素服頭髮簡單地披散在肩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意欲多惹得秦縝三分憐惜。
小林子將那日所看到之事如實說了出來,“回陛下,陛下來沁雲殿的一個時辰前,葉婉怡曾拿著御賜的酒進出過小廚房,只是那時候小廚房並未有人看守,奴才也僅僅是見到葉婉怡進入而已。只是……奴才不明白的是為何她不直接去前殿而是直接進入小廚房,徒招了懷疑。”
葉婉怡臉色未僵,她不過是因為與袁沁不對盤,故直接將酒放在了小廚房出來時囑託了小林子幾句罷了。
卻未曾想到這樣無意的舉動竟是成了自己意圖不軌的證據,她忙開口慢條斯理地辯解道:“陛下奴婢有話說,當日奴婢是奉陛下的令將酒送來,陛下貪涼可現如今正是換季的時候,奴婢前去小廚房不過是想叮囑那些奴才們上酒前務必要酒加熱。”
她頓了頓又抬眼看向袁沁方道:“奴婢一切是為了陛下著想,若是那酒菜在端上桌前就被人動了手腳,為何櫟忍公公何事都無呢?這只能說明這些酒菜皆都是櫟忍公公試吃之後才被下入了藥。”
袁沁不由微咬了牙,櫟忍試吃完沒過多久便帶著服侍的宮人出去了,葉婉怡此言分明是暗示只有她才有機會下這藥。
她忙出聲辯解道:“或許是櫟忍公公試吃的少,故而沒有太大效用。”
葉婉怡微微一笑,“櫟忍公公每道菜都需試吃,而陛下每道菜不過三,相比而言若是陛下受如此嚴重影響,櫟忍公公不會絲毫沒有察覺。”
她看向櫟忍輕聲詢問道:“櫟忍公公,請問你當日可有受得那迷情散的影響?”
櫟忍仔細思忖了下,當日不過是剛出殿門感受到些許熱氣襲來,隨後便沒了感覺,他倒是絲毫都未聯想至柳西瓊送來的花有異。
他揖手道:“奴才並未受得影響。”
葉婉怡定定看著袁沁輕聲道:“既然如此便只有一個可能,這迷情散是有人在櫟忍公公離去之時下的。”
袁沁手攥緊了衣擺面色有些難堪,求助一般地看向秦縝哀聲道:“陛下,妾身既然已點燃了暖情香,便沒有必要再在酒菜中下藥啊……葉婉怡擅長狡辯,今日害得妾身失貞也一切都是她所做的。她善良的皮囊下是蛇蠍心腸,還望陛下不要被她所迷惑!”
她一心認為是葉婉怡將秦縝引了過來,自知自己必當無法久活於人世,然而就是死她也要拉著葉婉怡一道陪葬。
就算秦縝放過葉婉怡,憑藉他多疑的性格,他們之間必定會生出隔閡。
葉婉怡微蹙了下眉,“沁才人,凡是皆得講究證據,既然你說是奴婢害得您失貞,請您拿出證據。”
“葉婉怡你下迷情香在前,現又故意將陛下引到我的沁雲宮,試問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巧的事?”袁沁深知自己臨死前的每一句話都會是插向秦縝心底的刀子,只有插得越深方能讓隔閡越深……她怎會放過一切將葉婉怡抹黑的機會。
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葉婉怡眉頭猛地一抽,袁沁的話雖然在抹黑她,同時也點醒了她。
柳西瓊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為何正逢袁沁偷情時出現引了秦縝前往沁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