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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睜眼便是那碩大南珠,那香味也縈繞在鼻前,無時不在提醒著那段可怕的記憶。
她是一刻都不想看見馮鈺的臉,方無力地道:“無礙,本宮乏了,你們下去吧。”
馮鈺被弄得一頭霧水,剛想出言詢問。
卻是被李承祈握住手腕制止,方才不甘心地與李承祈一同告退走至殿外。
李承祈在殿門口站定,凝重著一張俊臉看向送他們出門的妍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妍宛遲疑了下看了眼馮鈺,有些欲言又止。
“這兒只有孤與太子妃,你可照實說。”
妍宛方才狠下決心,“並不是娘娘有意隱瞞,只是宮中甚少出現如此大的南珠,故才未做提醒。”
“你說是因為這南珠?”馮鈺撩開袖口指著手腕上的南珠手串,疾聲問道。
第16章 傾國傾城亡國公主
妍宛點頭稱是,“娘娘的母親五姨娘因容貌才情皆出眾,甚得老爺所寵。從前娘娘做姑娘的時候,老爺偶然尋得一顆珍貴異常帶著奇香的南珠,並將它贈與了五姨娘。誰曾想竟是惹得夫人妒火叢生,這些怨啊怒的累積起來,終於有一日,夫人趁著老爺不在的時候將私通的罪名扣在了五姨娘頭上,為作懲罰竟當著娘娘的面,將那顆南珠硬生生地塞進了五姨娘的喉眼處。就這樣,娘娘親眼看著五姨娘因窒息而死。至那以後,娘娘便是對珍珠產生了陰影,再也不戴珍珠樣式的首飾,不過還從未有過如此大反應。”
她掃過馮鈺手腕上的南珠,“如今娘娘陡然變色,必定是想起了那晚的事,禁不住才失了態,還望太子妃莫怪!”
馮鈺臉色一變,低頭定定地看著南珠,原來這一切的禍端都來自於夏西瓊贈予她的南珠!
都是因為這顆南珠皇后才會受如此痛楚,還突然對她發如此大火。
這南珠可是夏西瓊獻給她的,莫非夏西瓊竟也是知情者?
馮鈺心頭怒火湧起,她就知道夏西瓊未帶好意!定是她故意的,想讓自己被皇后所厭棄。
真真是好狠的心腸,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絕不會讓夏西瓊如願。
馮鈺猛地將手釧扔擲地上,撩著裙擺就又跑進了殿間。
妍宛未料及馮鈺竟如此衝動一時未能阻攔,下一瞬便見著馮鈺在皇后面前跪了下來,高聲道:“還望母后聽兒臣一言,這一切都是夏西瓊乾的!那顆南珠是她昨夜親手交予兒臣,定是她知曉內情故意送給兒臣,想讓兒臣惹母后不快!”
妍宛臉色一變忙跟著跑進了殿間,躬身在馮鈺身旁道:“太子妃,這話可說不得的。”
馮鈺氣在心頭上,滿心的委屈正愁無處可宣洩,她狠狠瞪了眼妍宛,“我與皇后娘娘說話,哪有你一個奴才說話的份!”
皇后這會兒子頭痛症剛緩下來,馮鈺的聲音卻像是一根根細針一般扎進她的腦中。
這兒她還方能忍受,卻是下一秒聽見馮鈺出聲斥責妍宛。
皇后做姑娘的時候妍宛就在跟前伺候著,伺候了幾十年,早就與她形同姐妹。
如今馮鈺對妍宛無禮,與當眾打她的臉無疑,這馮鈺果真是被她的父親給寵壞了,竟然將在家的那股子任性之氣帶來了她面前。
若說南珠之事讓皇后生了不滿之情,現在卻是真正讓她有了怒意。
皇后按壓著怒火看著馮鈺,“太子妃,你說這一切都是夏西瓊乾的?”
李承祈跟在身後聽著馮鈺這話也是一下沉了臉,他知曉馮鈺性子驕縱,竟沒想到她竟然敢在母后面前出言不遜,甚至還想將南珠的罪責甩到夏西瓊身上。
他忙走上前將馮鈺從地上拽了起來,對著皇后揖手行禮道:“都是兒臣管教不力,兒臣現在就將太子妃領走,定會好生管教。”
馮鈺只當是李承祈有心維護夏西瓊,卻是無心為她洗刷冤屈。
新仇舊帳一道湧上心頭,心頭蓬勃的委屈幾乎要將她淹沒。
李承祈果真是喜歡那個妖孽喜歡的緊,竟是一分都不將她放在心頭,讓她平白受了如此大的冤屈都無處說!
她絕對不能就這般上了夏西瓊的當。
馮鈺試圖掙脫出李承祈的桎梏,卻是被他一路往殿外拉著。
她只得不停側身揚聲道:“母后,是夏西瓊設計兒臣!是夏西瓊有心害兒臣啊!”
終於在走至門檻處,聽見皇后在身後發聲,“既然太子妃說是夏西瓊故意設計,本宮也想知曉這其中原委。”
李承祈頓住了腳步,凝著眉回頭看向皇后。
皇后坐在正殿椅子內,面色蒼白眉間隱隱帶著怒氣。
馮鈺趁機掙脫出李承祈的手,跑到皇后面前跪了下來,臉上皆是喜色,“兒臣謝母后願為兒臣洗刷冤屈!那夏西瓊應當是沒走遠在宮內逛著呢,現在叫來正合適不過!”
她看見皇后臉上的隱忍,卻是誤以為那怒火是指向夏西瓊,心中更是得意。
待夏西瓊來了這一切的事情都能解開,她必定要當著皇后和太子的面,將夏西瓊臉上那偽善的面具剝下來!
而馮鈺所不知曉的,皇后心頭湧起的怒火皆是沖她而來。
只是既然馮鈺說她有冤,那便要在這兒解決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回去與她父王抱怨哭鬧一番,便是平白與陽陵候生出了嫌隙。
她擺了擺手喚來趙引叫他前去急召夏西瓊回來。
李承祈屹立在殿正中間臉微沉,整個人頓時像溫潤的玉結上冰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