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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有一個可能,是柳西瓊故意設計的。
就連袁沁現如今這般針鋒相對,或許也有她的手筆。
想起柳西瓊純淨的眼眸,葉婉怡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猜想。
她抿唇糾結了會兒,方毅然決然地開口道:“真正將陛下引到沁雲宮的另有其人,若是論嫌疑也該她最大。”
袁沁一愣,隨即聽著葉婉怡頓了頓又方說道:“正是陛下所要找的肩頭有牙印的宮婢,奴婢是因為看見她朝著沁雲宮走來,所以陛下才會來。”
袁沁諷刺地笑了下,“葉婉怡你說謊也該有些根據,當日櫟忍公公將沁雲宮中的所有宮婢都檢查一番,未找出肩頭有牙印的宮婢,現如今你又空口無憑說那宮婢走進沁雲宮,你不覺得可笑至極嗎!”
她說的振振有詞,只可惜話音剛落,殿外一個小太監小碎步跑了進來揖手道:“回稟陛下,那名宮婢找到了。”
袁沁像是當場被打了個響亮的耳光,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隨即看著緩步走近的女子怔愣在了原地。
她蒙著面紗只露出眸子和秀氣的遠山眉,雖身穿著深灰色低階宮婢服,卻宛若華服冠身一般耀眼,她蓮步輕移走至殿中間款款地行了個禮。
秦縝一下子被柳西瓊流盼清亮的眸子吸引了去,他站起來看著她走近,她的身影與那夜的女子身影完美契合。
袁沁喃喃自語了幾聲“柳西瓊”,她迅速回過神來,“怎麼可能是她?當日櫟忍公公查驗過她的肩頭,並未有牙印!”
就是因為如此,她之後便也沒有疑心柳西瓊。
櫟忍忙跪下身來,高聲道:“一切都是奴才的過失,讓陛下險些錯失佳人。當日奴才卻是查驗過西瓊姑娘肩頭沒錯,可當日恐怕是地窖光線昏暗……奴才眼拙未能瞧見。”
秦縝目光流轉在柳西瓊的身上,西瓊真當是個好名字,配的上這般的美人。
隨即又準確地抓住了重點,蹙緊了眉頭揚聲,“地窖?”
櫟忍冷冷地瞥了眼袁沁,“回稟陛下,奴才有理由懷疑沁才人是想阻撓陛下找到牙印宮婢,方才在奴才查驗宮婢時,將她關在了地窖中。”
袁沁心中一寒,忙出聲辯解道:“妾身沒有,妾身連她肩頭有牙印都不知道……”
若當真這般罪全部扣至她一人頭上,就連她的母家也必會受此聯繫。
只是她如今的辯解在秦縝的心裡早已沒了信任的必要,他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在柳西瓊的身上。
美人如花隔雲端,正要是這般朦朦朧朧地才愈加叫人心癢難耐。
秦縝恨不得立刻就便從座位上站起身揭開她的面紗,擁有這般眸子的怎麼會是俗人。
只是葉婉怡所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為何單單就今日柳西瓊出現在了那裡,這其中疑雲不可不解。
葉婉怡眸光微動,竟果真是柳西瓊,她驚訝之餘又隱隱鬆了口氣。
她了解秦縝至極,以柳西瓊的容貌必不會吸引秦縝多時,如今不過是因為得不到而蠢蠢欲動罷了。
葉婉怡所要做的便是如袁沁一般,深深地將猜忌的種子扎在秦縝心裡,待往後催化成為蒼天大樹之時便能有一舉扳倒柳西瓊的機會。
只是,恐怕到那時柳西瓊也不值得成為她的對手。
葉婉怡斟酌了片刻方問道:“沁才人一口一聲說是奴婢引了陛下前來捉姦,所以奴婢有陷害她的嫌疑。既然如此……西瓊姑娘您可否回答一下,為何單單就今日出現在了陛下面前。”
柳西瓊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眼葉婉怡,清亮的眸子裡布滿了疑惑輕聲道:“奴婢方才剛從宮外回來,婉怡姑娘你在說什麼?又是捉姦又是陷害……沁雲宮是出了什麼事嗎?”
葉婉怡突然覺得脊背一涼,“你說你是剛剛才從宮外回來?”
那小太監出聲替柳西瓊回答道:“沒錯,奴才見著西瓊姑娘的時候,她正挎著花籃踏進沁雲宮呢。”
葉婉怡攥緊了衣擺間的手,她方才是按照櫟忍所言向秦縝稟報……她是親眼看著那宮婢走進了沁雲宮裡。
如今柳西瓊卻是在他們來到沁雲宮後方才遲遲到來,這只能證明她方才的話語是欺騙秦縝的,是為了將他引來沁雲殿的目光。
葉婉怡只覺得自己憑白進了旋渦之中,她穩定了心神著眸光微閃地看向秦縝,期望著他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
卻只見他抿著薄唇也在看著自己,涼薄的眸中露出了審視的目光。
秦縝未開口想問是給她一個面子,葉婉怡清楚地很他心頭必定也是這般想。
葉婉怡抬頭看向櫟忍公公求助一般地開口問道:“櫟忍公公,您也看見了西瓊姑娘走進沁雲宮不是嗎?”
櫟忍偷偷地瞥了眼柳西瓊,她的眸子如當初所見那般若泉水般乾淨純潔。
他不敢將她與捉姦之事聯繫上……只是如葉婉怡所說這確實也太巧合了。
櫟忍倒也想幫葉婉怡一把,只是他先葉婉怡一步回到秦縝身邊。
若他此刻坦言說自己方才也看見了西瓊走進沁雲宮,卻是表明他明知曉陛下心心念念的佳人去處卻是隱瞞未報,加上先前自己隱瞞了西瓊便是牙印宮婢,少不得也會引起秦縝的猜忌認為他是故意隱瞞,如今若是幫葉婉怡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會徒惹上災禍。
櫟忍一向保持著明哲保身,方能在這混亂的後宮屹立不倒一步一步成為秦縝身邊最親近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