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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敘道:“高劍,這封信不是我讓你送的,你可考慮清楚了,是不是要跟孟准一起繼續誣衊皇上。”
高劍道:“這是皇后的保母馮夫人交給在下的,我這裡還有一封皇后寫的其他書信,你們大可比對這其中字跡。”
高劍又從袖中拿出一封信,趙王和淄川王都圍了過來,師丹也上前來看,淄川王道:“這確實是同一個人的字跡。”
“我也有證據。”一聲柔弱的聲音在上階傳來,眾人齊刷刷看去,直到趙琳俊站起身,才確定是她說的話。
趙琳俊起身走到了二階上,也拿出一幅錦書,道:“我父親死前曾經寫下懺悔書,當初如何殺劉昭,如何用呂筱頂替,都詳細寫在這錦書上。”
孟准接過那錦書,假意看了幾眼,單手展開錦書面向百官,道:“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劉昭呂筱乃雙胞胎兄弟,劉昭是假皇子,呂筱頂替劉昭成為假皇帝。”
趙飛燕痛心疾首:“趙琳俊!你是瘋了!”
也不知是孟准給趙琳俊吃了什麼定心丸子,她從未那麼大聲跟人說過話,此時卻是一臉堅定,道:“姑母,我沒瘋。我是良心上過不去,這早已不是漢室江山。”
孟准大聲問皇帝:“皇上,您不解釋一聲麼?”
呂筱冷眼瞪著孟准,一聲不吭,讓人不寒而慄。
孟准大喝一聲:“來人!”
大殿三階四周東西南三面大門被打開,幾百侍衛持劍立在門口,有幾十精兵已經沖了進來,為首的是羽林中郎將梁匹,他大聲喊道:“今日,有違天命者,都別想活著出去。”
皇帝御前侍衛數十人見狀也拔劍擋在了上階和二階最前方,與梁匹等人對峙。
御前侍衛控制了上階和二階,梁匹控制了三階,而殿外圍著的都是梁匹的羽林軍。
一直沉默的李誡,此時才道:“孟將軍,你這是要謀反?”
“替天行道!”
王敘站起身,下階而來,擋在前面的侍衛給她讓了路,她走到孟准和趙琳俊之前,道:“好一個替天行道!你把皇太子抓了,妄想威逼我和皇上就範,又跟你的姘頭趙琳俊串通好了來陷害皇上。你們苟且的認證物證我可都有。”
趙琳俊低頭不語,孟准正要反駁,王敘卻已經走開,走到了高劍面前,王敘道:“高劍,你所說的那封信,明明是趙氏一族當初為了引我王氏上當,故意模仿我的筆跡給我三哥寫的信,三年前王氏翻案,這都是有記錄在案的。”
“不是同一封信,是皇后先寫了這一封,趙氏偽造了另外一封,王臨前後收到了兩封信。”
“若真是我寫給王臨的,他收到這樣的信,不該馬上就燒毀麼?怎麼會在你手上?”
高劍道:“王臨看完信都懵了,他把信放一邊,我不知道這信中內容,便偷偷拿起來看,才發現是如此大事,夜圍長樂宮,傳出去說我是送信的,我豈不是要掉腦袋?我就把那信偷偷藏起來走了。”
“你當我三哥是傻的麼,這麼重要的信不及時燒毀,反而能讓你拿走?還是你當在座眾人都是傻的,會相信你這錯漏百出的話?”
王敘話鋒一轉,道:“高劍,你跟著皇上從太子舍人到議郎,你是覺得皇上一直不提拔你,是待薄了你。而孟准提拔你做光祿大夫,是孟准高看了你一眼,所以你捲起尾巴回咬自己的主人?”
“沒有的事。”
王敘不理會高劍了,她睃了一眼眾諸侯王,轉頭走到角落裡的李南面前,問:“李長御,你為什麼哭呢?”
“奴婢……”李南稽首大哭起來。
王敘指著孟准,道:“是不是他拿了你兄長,甚至是拿皇太后的性命來要挾你污衊皇上的身世。”
李南再次頓首,頭磕在地板上,已經磕出了血印子,王敘道:“李長御,你別怕,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馬,你怕什麼?”
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馬?眾人的心動了,孟准與三階的梁匹對視一眼,梁匹匆忙出去勘查。
孟准道:“宮門早就下了,這宮裡都是我們的人。”
王敘道:“既然那麼自信,何必讓梁匹出去查看呢?”
“是,”李南回身指著孟准道:“是他孟將軍拿了我兄長的性命來要挾我,還說,我承不承認,他們都要造反,如果我幫他們,他們還能饒皇太后和我兄長一命。”
“所以,你剛才說的賣身契,是假的?”
“那是孟將軍給我的。”
王敘點頭道:“我這人什麼都不好,就是記性好。我記得當年張放污衊皇上身世的時候,說那個呂筱是馬額人士,而這賣身契里,怎麼又寫的是灞下呢?孟將軍你當日不在廟堂之上,別人轉述給你的時候,說岔了吧。”
孟准反駁道:“這呂筱父親是灞下人,我沒有寫錯。”
“你沒有寫錯?你寫的?”
眾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平晏忍不住道:“孟將軍,你是不是受人蠱惑了?”
平當搖搖頭冷笑:“我看是孟將軍是心懷天下,想坐擁天下呀。”
孟准冷然一笑,不再辯駁,這平當父子終究還是只聽王敘的。他回頭看見梁匹已經回來了,並對他搖頭表示外面看不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