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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墨忙道:“對不起敘姬,奴婢剛才手重了。”
馮媼颳了童墨一眼,嚇得童墨忙收起笑意,專心梳理頭髮。
馮媼幫著王敘佩戴首飾,輕聲道:“剛才葵君來找我,說瓊姬這病益發嚴重了,吃藥總不好,問能不能給換個太醫瞧瞧。”
王敘問:“她這是什麼病?”
“下面總是不乾淨,時常流血,這種病不好治。我剛才想,葵君也是個明事理之人,便答應幫她問話。”
這是子宮裡長了瘤子?王敘也不是個硬心腸的人,她看了馮媼一眼,哪怕她不看王瓊葵君的面子,也得看馮媼的面子,便道:“你讓太醫丞安排人過來給她瞧瞧吧,讓莫女醫也給她看看。”
梳好頭髮,王敘和馮媼等走到外寢宮,馮媼把燉湯給她揭開了蓋子,這是紅棗燉蹄筋,美容養顏外也補身子,王敘喝了一口,微微皺起眉,馮媼問:“太甜了?”
“紅棗放多了。”
“下次我讓她們少放一些。”
“這燉湯我也喝不完,保阿你也喝一些,補好了身子,才能陪我長長久久的。”
馮媼忍不住笑起來,王敘待她如此之親,難免神色得意,道:“我們敘姬如今可是昭儀,不能亂了規矩,不然下面這幫人,可不好管了。”
“那我讓她們另外給你燉一盅,再加些黃芪補補氣。”
“哎喲,那老奴謝謝敘姬恩典了。我呀,等太子回宮來,我就要跟著太子享福了。”
“那你不要我了?”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撒嬌呢。”
王敘一本正經得道:“保阿,我想給你在長安城離皇宮近一些的地方建座府邸,可以讓你安享晚年,皇上已經答應我了,這事遲早要辦成。”一席話把馮媼感動得不行,雖然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奢求,卻還是覺得,她的敘姬沒有白疼。
過了一會兒,封大進來回話,大長秋高湛在外求見。
高湛今日來主要是為了冬祭禮的事,他問王敘,都讓哪些內外命婦參加,王敘得定個名冊。一年四祭,冬祭是最大的祭禮,祈求冬季和暖安穩,來年順遂。
王敘接過高湛遞來的名冊,問道:“敬武大長公主可還安好?”
高湛沒有想到王敘會問起敬武公主,一時摸不透王敘的想法,忙道:“自從張放伏法,張築又擄走皇太子,敬武公主這日子過得並不好,皇太后有令,但凡慶典祭禮都不讓她參加。”
王敘點頭,這畢竟是張築的祖母,張築為了保護太子犧牲太多,她道:“這次冬祭禮的饗食你給她偷偷送一份過去,平日裡衣食之物也不能缺了她老人家的,所需用度資費都從我這邊出,這事要偷偷地做,不要跟人聲張。”
王敘怕高湛多想,又道:“敬武公主是張築的親祖母,我們對她好一些,說不定能感化張築,哪天就把太子給我們送回來了呢。”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高湛也是可憐王敘,便道:“奴婢必會穩妥安排,昭儀請放心。”
王敘當即把名冊給定下來,又道:“你看一下還有沒有遺漏的,這次冬祭一切從簡,問問皇太后可有其他要囑咐的。”
高湛忙應諾。
高湛走後不久,孟准來了。因為尚青靈如今在秋紡殿待差,孟准作為青靈的丈夫,來往也就更為方便,不需要再像以往那樣,進出都要掩人耳目。
茶室里,說完了正事,王敘給孟准倒了熱茶,道:“四哥,青靈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孟准有些愕然,似乎沒想到王敘會突然說這話,他只點頭應了一聲,並沒有說話,舉杯喝了茶。
王敘又道:“我知道你跟趙琳俊的事,她的孩子沒了,雖然我也替她可惜,但是,四哥,以後跟你患難與共的那個人是青靈,你不要再做這種對不起她的事了。”
“我對不起皇上。”半響,孟准才吐出這麼一句,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思維,他覺得自己對不起的那個人是皇帝,而不是尚青靈。
王敘已經漸漸習慣了這些人的思維,雖然對兄長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只能騙他道:“皇上並不知情,你放心吧。”
王敘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對青靈好一點,她也很不容易。”
孟準點頭應諾:“知道了。”
眼看冬祭禮就要到了,提前三日的清晨有個小祭禮,只有皇帝嬪妃參與,王敘、趙琳俊、鄭河、平月君、張八子和病怏怏的王瓊都準時到椒房殿外參加祭祀。
主祭台上,王敘為首,先拜了天地,又朝王母廟方向祭拜,三拜九稽首並祭奠血酒。眾嬪妃表面上都是一派的恭敬祥和,而鄭河看著王敘在人前風光無限,心中的恨意更多了幾分。
小祭禮的儀式較為簡單,祭祀結束後,眾人便在椒房殿配殿等候享用祈福過的祭祀食品。
就等候上菜的當口,張八子圍著王敘打轉,鄭河拉著平月君在一邊聊天,趙琳俊和王瓊都獨自默默坐著。趙琳俊才小產滿月,心緒依然鬱結,對誰都愛搭不理的。
王瓊自從換了太醫,病況倒是好多了,這次還是王敘格外開恩讓她也來參加祭禮,她根本不想來看王敘如何風光,是葵君逼著她來,她也沒辦法,不得不屈服。若是不屈服,連個好點的太醫都看不上,她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