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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一個姿色絕美的舞娘身穿大紅色輕紗流仙裙,體態如靈蛇般靈活,那股風流韻媚,把王敘的魂兒都給吸走了。
一曲終了,那紅色舞姬剛好站在了太子的邊上,便一溜依偎在了太子身上。
王敘愣了一下,只見那舞姬端起酒杯,親餵太子喝酒。劉昭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張嘴一飲而盡。王敘不禁鄙夷地斜眼瞪了他們一眼。
劉昭看見王敘的眼神,不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撿起案上的小果子,親自餵那舞姬吃。
堂上眾人似乎都不以為意,程夫人笑道:“太子不如今晚就住我們府上,讓秦姬伺候您。”
高劍也賤兮兮地笑著慫恿道:“這幾個可是阿母千挑萬選的舞姬,秦姬自小習舞,這身段啊柔若無骨。我都快被饞死了。可惜阿母偏心,指名要留給殿下。太子妃不會吃醋吧?”
王敘才不吃醋,只是除了這隨便的男女關係讓人遐想萬千外,這皇親貴胄公開拉皮條的事兒著實讓她震驚了。
王敘虛偽地笑道,“你們隨意,我什麼都沒聽見。”恰巧又一曲終了,王敘忙尷尬地轉移話題:“這樂師彈的琴,真好聽。童墨,給我賞……十兩金子。”
這麼重的賞賜,程夫人忙笑道:“謝敘姬的賞識,少途還不快快來領賞。”琴師少途忙上前謝賞。
王敘說的豪爽,童墨卻驚呆了,忙輕輕附耳上來:“敘姬,奴婢隨身沒有帶那麼多的金子。”
王敘瞪大了眼,都怪古裝電視劇坑人,那怎麼辦才好?她第一次賞賜人東西……還當著皇太子的面……那也太丟臉了。
青靈見她似有為難,忙開口解圍說:“阿風,你去我房裡拿十兩金子過來。”說完向王敘投來溫柔的一笑。王敘頓時心底暖暖的。
待阿風拿來了金子,童墨尷尬地接過來說:“謝謝靈姬,童墨明日再還你。”
少途領了賞,忙謝恩。
王敘才問他:“你方才彈奏的曲子,高低音的轉折甚是奇妙,這是你自己譜的曲嗎?”
少途年若二十,相貌周正,他微笑道:“我如今彈奏的曲子,都是家師所譜。”
程夫人笑說:“少途的師父百子棋是椒房殿的樂典,精通上古琴音,是皇后座下最得寵的藝人,連老身都得禮讓他三分。”
聽說山外還有更高的山,王敘不禁有點心馳神往。
高劍笑道:“原來敘姬喜好長琴,不知能否獻上一曲,讓我等也沾沾光,享享耳福。”
童墨忙擋回去:“我們敘姬今日沒有準備。”
高劍又賤賤地道:“我看敘姬一定是想留著單獨彈給太子殿下聽。”
青靈也攔著說:“二弟,不要為難王敘了,王敘雖學過琴,但也只是偶有學習,再者王敘乃新都侯府千金,今日登門作客,豈有讓她演奏之理。”
劉昭似乎故意想讓王敘難堪,附和高劍道:“我看不然,若只是偶有學習,怎會知高低轉折之音甚是奇妙?來人啊,把琴端上來。”
幾個僕人把王敘面前的食案給撤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椅桐木長琴放在了她的面前。童墨眼睜睜看著僕人們忙活,想去阻止她們,又不敢動,真把她給急死。
劉昭微笑著說了聲:“請。”
被如此逼迫,王敘心底不免有些抗拒,臉色便不太好看。程夫人忙打圓場,道:“都說彈琴要彈自己的琴,不然不順手……”
程夫人還沒說完,一陣噪音般的聲傳來,不禁皺起眉頭,差點雙手捂耳。
王敘正在試琴。眼前的這把古琴,與她以前練習的不甚一樣,她左手按弦,右手撫弄著試了幾個音,噪音般的低沉弦音,讓在座諸位不由得身體往後傾,似乎有躲閃之意。
少途剛想上前幫忙,只聽一個轉音,靡靡琴聲,悠然而來,仿佛太古之音,自成曲調。
王敘依著記憶,隨心改編了更為明快的《歸去來辭》,上一次彈古琴還是兩年多前的事,那時候的自己因為煩躁的心情,怎麼也彈不好。
不如今日信手撫琴,反倒有了另外一番自己沒有領略過的意境。
眾人雖不是樂理名家,但聽得此曲,亦是身心舒悅,不由得感嘆,此曲不凡。
那舞娘秦氏拿了果子欲餵劉昭,卻擾了劉昭的雅興,被輕輕用手拂去。高劍輕聲問少途,這是何曲?少途茫然搖頭。
正彈得興起,不知一個重重的什麼東西掉到王敘的脖子上,冰涼滑膩,她心裡大叫了一聲,是蛇!她不怕老鼠蟑螂,卻最怕這種軟骨爬行動物,她渾身打了個冷顫,尖叫起來,那蛇受了驚嚇,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站在太子身側的孟准,忙道:“保護太子!”同時,已經飛跨過來,一劍削掉了蛇身,可那失去了蛇身的蛇頭卻依然咬著王敘的頸脖子不放,蛇血一滴滴的滴在王敘雪白的衣領上。
劉昭站起身,微微皺起眉頭,正待說話,幾位侍衛已經擋在他的前面,太子的安危,才是侍從們最為關心的。
王敘被這既血腥又噁心的畫面,給嚇暈過去。
☆、第014章
午後,太陽和暖,王臨因去了一趟友人處,才回到新都侯府。
一回去,便被傳喚至東苑大茶室里,太夫人坐在正堂階上,微微端著她那平常慈祥的笑臉,王莽站在一側,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嚴肅,王臨見此情形,心裡已明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