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怎麼說?”
張八子:“你不如主動去示好,自己帶著暖暖到他宮裡走動,說不定她不計前嫌呢?”
“這?”班息不是沒想過,只是抹不開這個面子不說,還怕王敘不領情。
鄭河道:“她現今仗著皇上寵愛,如何會領這個情面?我看班容華你且不慌行動,看她接下來要如何決斷。我也幫你去皇太后那邊探探口風。”
而此時蘭林殿裡,外寢宮的地上散落著一大沓的葉子戲牌子,趙琳俊坐在一側的涼蓆上,愣愣發呆,晴雪進來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奴婢這幾日到宮門口去,都沒看見孟衛尉。我倒是聽別人說,孟衛尉昨日去了秋紡殿,他跟那個王美人也是不清不楚的……”
趙琳俊哀怨地看了她們一眼,把几案上剩餘的葉子戲牌子掃落一地,然後趴在案上悶聲哭起來。
晴雪忙上前輕輕拍在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晴風俯身一個個撿起地上的葉子戲牌,忍不住擔憂地道:“琳姬,你這月事已經推遲了快半個月了,奴婢怕……”
晴雪也害怕,如果實在沒辦法,也只能求助新成侯府,她道:“……明日夫人進宮來,我們不如跟夫人老實交待吧,萬一真出了事,越往後就越不好處置了。”
趙琳俊閉上了眼,耳朵嗡嗡直響,她何嘗不怕。
晴風白了晴雪一眼,恨恨地道:“還不是讓給你害的麼?若不是你從中攛掇,琳姬怎會陷入如此境地!”
晴雪並不理會晴風,她可並不認為自己有錯,要有錯也是孟准,誰讓他要……晴雪越想心裡越鬱悶。
又過了幾日,趙琳俊的母親新成侯夫人進宮去見了趙合德,把事情都跟趙合德說了。
趙合德氣道:“你們一家子,就不能消停點?這是懷了誰的孩子?”
新成侯夫人抹著眼淚,道:“一個個都不肯說,我讓她偷偷喝藥拿掉,這琳俊是哭著死活不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太后您說,這該如何是好?”
“那就隨她把孩子生下來罷。”
“但是,皇上根本沒有寵幸琳俊啊,這兩個月連蘭林殿都沒有去過,這如何生得出來啊?”
“你們但凡出了事就只知來找我,怎麼不見你們去找姐姐呢?”
新成侯夫人平日懼怕趙合德,說話聲音都是微微顫著音,她帶著哭腔道:“這事如何能讓皇太后知道呢?”她不知道關於皇上的任何內情,只想著這不是皇上的種,皇太后怎麼會認?不把趙琳俊從婕妤的位置上除名就不錯了。
“我就活該給你們收拾這些爛攤子。”
趙合德轉念一想,趙琳俊懷孕也未必是件壞事,她倒是可以把這事給利用起來。
待新成侯夫人出宮後,趙合德便傳了鄭河過來。
鄭河行了禮,低眉順眼地等著帝太后發話。
趙合德倒是開門見山,道:“你跟著皇上進宮也有一年多了,我看你把皇上輔佐地挺好,這一年多以來,凡有各事也都進展順遂,你也是有功之人,我看找個機會,把你分位升一升,從美人升為容華吧。”
鄭河忙謝恩:“臣妾哪敢攬功,都是太后□□得當。”
“你也不用謙虛。你那弟弟鄭楷年歲也不小了吧?”
鄭河一聽到說她弟弟,徒然緊張起來,微笑著道:“楷兒今年十七歲了。”
趙合德看在眼裡,她知道鄭河害怕什麼,便笑道:“我聽他們說,鄭楷長得是一表人才,學識也好,脾性也好,我就想著要不賜你弟弟一個關內侯,也好讓你以後有個依靠……”
鄭河聞言,忙稽首謝恩:“謝太后恩典,太后長樂無極。”這不止是封鄭楷為關內侯那麼簡單,聽趙合德的口氣,是要還她弟弟自由,不再作為人質豢養的意思。
“不著急謝恩,我這裡也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鄭河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太后有何事需要臣妾去辦的,臣妾自當效勞。”
趙合德睨著眼,輕輕笑著,招手讓她上前來……
這日王敘起得早,因著急見暖暖,吃了早膳便往宣室而去。
宣室殿今日比往常安靜,一個掌事的侍者上前來伺候,王敘問他:“皇上可起來了?”
“回美人,皇上昨晚歇在別處了。”那掌事宮官說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王敘。
歇在別處?王敘微微一怔,也沒再問,轉而笑道:“公主來了麼?”
“方才班容華打發人來說,公主被皇太后接過去了,說要在長樂宮住幾日。”
宣室殿外隔間的黑石地板,一塵不染,蹭亮發光,王敘心底未免有些失落,如那退潮時的潮水,層層疊疊漫下心頭。
她轉身欲走,卻見呂筱走了進來,他逆光而來,影子漸漸把她罩住了。
他個子高,俊朗而挺拔,因為逆著光,看不出他的神情,他揮手讓眾人下去,跟在後頭的吳錦也不得不退到門外。
呂筱想跟她解釋,道:“我昨晚喝多了酒……住在蘭林殿了……”
王敘訕訕地笑道:“知道了。”
呂筱試圖解釋,想跟她說自己什麼都沒做,但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他早上醒來看見趙琳俊衣衫不整,他自己也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