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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要告訴你,師父不是被劉昭和王敘害死的,是被趙合德殺了陷害給劉昭,趙合德為的就是想讓我們仇恨劉昭,仇恨劉昭身邊的人。”
“你現在心裡眼裡只有她,當然為她說話。只要她容得下我,我以後也不會去找她麻煩,她分位比我高,說不準你還要立她為皇后。”
話說到這個份上,呂筱已經有些不耐煩,他道:“你也不要想多了,我不會立她為皇后。你回去仔細想清楚我剛才的建議。”
鄭河聽到呂筱說不會立王敘為皇后,心裡突然敞亮了,師兄到底不是糊塗人。
鄖陽侯府落成慶典,因為有皇上御賜牌匾,還欽點少府卿親自負責新府落成的慶典筵席,大家都認為元容華是皇帝的新寵,所以,來慶賀的皇親貴胄高官大臣並不算少。
鄖陽侯府邸是在新都侯府的基礎上改建而成的,當初趙合德這麼安排,就是為了挑起王敘和鄭河的矛盾。
王敘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當時她蟄伏秋紡殿,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也就忍了。這次鄖陽侯府建成,大長秋把送禮清單送來給王敘過目,王敘拿來認真看了後,減掉了幾樣貴重的玉器和金器,加了幾樣漆器。
這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鄭河耳朵里,把鄭河氣得半死,但這後宮如今王敘說了算,她除了去皇帝面前哭訴,也沒有其他辦法。這種小事,呂筱也根本不會管,為了安撫鄭河,自己又賜了鄖陽侯幾樣上等玉玦。
誰知這事沒過多久,在鄖陽侯府對面,砌起高牆圈了一大塊地,面積至少是鄖陽侯府的兩倍,少府要在那裡給王昭儀的母親建府養老。
鄭河心裡是更加的不平衡了,便極儘自己所能,給鄭楷加恩寵。
鄭楷年紀不大,平日也沒人管束,姐姐又是各種溺愛縱容,漸漸養壞了性子,在外結交了一批專拍他馬屁的豬朋狗友,成日結群結社不干好事,不是去妓院,便是去賭坊,還因此惹了幾莊官司,都是鄭河想辦法讓京兆尹給壓下去了。
王夫人一行從荊州回來,已經是盛夏,他們回來後被安排住在新府附近的一座小院子裡。
他們抵京那天,已經是黃昏,宮裡給安排的僕人在院子裡幫忙卸下箱籠行囊,因為院子不大,有兩輛馬車停在外面的路上,鄭楷剛好經過,嫌那馬車擋了他的道,他坐在馬背上,看眼前這院落,以為是普通人家,仗著自己是鄖陽侯,便拿馬鞭狠狠抽了馬車旁的馬夫幾鞭。
那馬夫原是新都侯府的上等武夫,見慣了世面,這兩年陪著主人在荊州受苦,好不容易熬出頭,哪想一回來便莫名挨了鞭子,也不管對方是誰,上去直接把馬上之人一把摔下了馬。
鄭楷一下就被摔蒙了,半邊手腳差點被摔折,他身後的同伴和僕人紛紛下馬上前來扶他。鄭楷爬起身,忍著身上的疼痛,臉上憋得通紅,罵了句粗口:“狗娘養的,你連本侯也敢打?你可知本侯是誰?”
那武夫這才看清對方人多勢眾,但他習武多年,也是個硬脾氣,半點也不屈服,道:“是你先打的人,休怪我還手。”
“給我打!”
鄭楷一聲令下,七八個隨從一擁而上,武夫雖然力氣大,也招架不住對方人多,便漸漸處在了弱勢,被打得頭青臉腫。
這時候一個小孩撲上前來,叫喊著:“不許你們打他。不許你們打他。”
鄭楷看來人是個十歲上下的小孩,倒來了精神頭,武夫他打不過,這麼個瘦瘦小小的小孩子他總能打贏吧?便上前去,雙手把小孩拎了起來。
武夫見此情形,大聲吼道:“快放下我們家二郎。”
武夫想去阻止,卻被眾人給攔下,眼睜睜看著鄭楷把二郎摔在了地下,鄭楷還上前連踢了幾腳。
這時候院子裡的人聽到聲響,也都出來了,一個老婦人看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二郎,呼天搶地哭起來,院子裡有宮裡頭來的人,發現出了大事,嚇得慌了神,生怕要擔責任,就有人上前扣住了鄭楷,無論如何不讓他走。
一邊已經有人取了木板把二郎抬進院子裡去,又有人跳上馬車先去找大夫。
鄭楷還不知輕重,冷笑道:“你們就是叫了京兆尹來,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們不就是要錢嗎?開個價吧。”
他身後的同伴也叫囂道:“這是鄖陽侯你們認識嗎?宮裡最得寵的元容華的親弟弟。上個月把金貴賭坊一個不懂事的小廝打廢了,也就賠了五萬錢。”
鄭楷得意笑著,以為對方都被嚇怕了。皆因王夫人在房裡還不知發生了事,也沒人敢進去通傳,外面這些僕人,新人不敢說話,舊人剛從荊州回來也不敢輕易惹事,只有宮裡來的幾位內侍攔著不讓鄭楷他們走。
一個內侍道:“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是王昭儀的內侄子,我不管你是何等人物,你都不能走。我已經叫人去報京兆尹,誰是誰非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走。”
鄭楷看著眼前這幾個一身青衣,頭戴幘帽的男子,再聽他們說什麼王昭儀,才知道這是內宮侍者,他並不知道王昭儀是誰,鄭河平日並不跟他說宮裡的事,但他知道昭儀的名號比她姐姐的大,所以一時有些懵了。
他身後的同伴比他見多識廣一些,知道宮裡頭現在是王昭儀最大,當即嚇得兩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