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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懷上了,可真要好好注意著了。我已經把高劍說了一頓,那事本可以容後再說的,他卻急著來表功,這高劍還是太不成熟了。”尚青靈如今跟高府關係還很好,依然把程夫人當作婆母,把高劍當小叔子對待。
“你也別說他,我還要下旨謝他呢。皇上剛才派人來說了,鄭楷的宮刑最遲下個月就會辦,而包庇他的李誡也會停職查辦。”
尚青靈道:“皇上還不是心疼你啊,見你又小產,該心疼壞了。”
尚青靈是羨慕王敘的,她知道劉昭身世有假,卻並不知眼下皇帝是他人,她以為對王敘從始至終一心一意的,還是那個劉昭。
馮媼也接過話道:“皇上這恩寵是沒得說的,有時候比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要細心。前一陣,皇后有幾聲咳嗽,我們都還沒發現呢,皇上已吩咐日常要準備好潤喉的甜湯,讓我們多提醒皇后飲用。”
王敘也笑了,道:“難道我四哥不細心麼?”
“你四哥是個粗人,他哪裡會關心這些。他跟梁匹成日不知忙什麼,隔幾日便要細細密談。”
“隔幾日就細細密談?”
“他們若是在書房裡談事,連我都不能進去打擾的。”
梁匹是他們老梁家的人,但是每隔幾日就細細密談,這倒讓馮媼疑惑起來:“梁匹還不是都聽他的麼,同在光祿勛,有什麼事不能在官中談?”
“我也不清楚。”尚青靈吸了吸鼻子,道:“這屋裡的果香味,怎麼跟以往不一樣了”
“不一樣麼?我天天聞著,倒沒聞出來。”王敘說著,忙警惕起來。
尚青靈道:“我前幾日鼻塞,可能是我聞差了。”
又聊了會兒,待尚青靈走後,王敘和馮媼倒都心有靈犀地吩咐姜長御把牆角堆放著的鮮果和果脯香包都撤了出去,細細檢查。
姜長御請了太醫署的人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
恰巧這個時候,宮人來稟報說元容華去了新都侯府,求王夫人放她弟弟一馬,又是下跪又是哭鬧的,弄得人盡皆知,仿佛錯在新都侯府,是王氏目中無人,不饒過她弟弟。
馮媼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氣過之後,卻有了別的心思,她趁著王敘跟前沒人的時候,輕聲道:“那個元容華她不敢到你面前來鬧,卻跑到新都侯府去跟夫人鬧,之前她三番五次偷偷在皇上面前說你的不是,她不就是仗著自己是皇上舊時師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麼。連李誡如此謹慎的人,為了幫她,都栽了那麼大的跟頭,不就是因為她的話在皇上面前有效用?”
“我倒是有心要放她,也不知道她為何那麼恨我,如果有機會給她下手,她肯定會一刀把我捅了。”
“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把她除了。”
王敘靜了下來,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她對鄭河是厭惡至極,一則是因為她袒護自家弟弟的事,二則是因為王敘討厭鄭河在呂筱面前自認為熟稔的模樣,以前對班息她都沒有這樣討厭過。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是女人的妒忌之心。
有了王敘的默許,馮媼馬上行動起來,沒過多久,太醫便說在皇后房內的果香籃里放著的果脯香囊被人參雜了麝香,一時之間,謠言四起,似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了元容華鄭河,畢竟她懂醫術,而宮中果脯供應又是她弟弟鄖陽侯管的差事。
入夜,呂筱前來看王敘,王敘斜靠在軟枕上,呂筱問她:“可吃過晚膳了?”
“吃過了。”
童墨悄聲道:“皇后只喝了點白粥,大長秋方才來回事,皇后氣得哪裡還吃得下。”
呂筱知道大長秋所說是何事,只道:“身體要緊,你之前月子沒做好,現在小月子更不能馬虎。童墨,你去庖廚讓人燉點鹿肉羹來。”
童墨忙應聲去了。
呂筱又道:“此事若查實跟鄭河有關,她就算對朕有再大的恩惠,朕也絕不姑息。”
王敘道:“這三年來,臣妾對她可是諸般忍讓的,她殿前無禮,我都不跟她計較,誰讓她說,她父親曾救過皇上一命呢。把她當作恩人對待,誰知卻養成仇敵了。”
呂筱是知道鄭河做事喜歡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她也沒少在自己面前搬弄王敘的是非,早前還偷偷來說王敘跟孟准常常暗自來往,怕有男女不軌之事。呂筱也不便告訴她,孟准王敘是兄妹,只得將她怒斥一番,讓其謹小慎微莫再胡言,才算了事。誰知,如今又是這麼一出。他也難再包庇她了。
王敘又道:“臣妾身體如何,自己也心中有數,若不是被巫蠱被陷害,就算再差也不至於如此連番小產……”王敘說著,已經流下淚來,呂筱看了又是心疼不已,忙寬慰她必追究到底。
沒過多久,童墨端著鹿肉湯進來了,呂筱端過湯碗,拿湯匙攪拌著,吹涼了些,才親餵王敘吃下。起初王敘還不願意吃,被呂筱逼著哄著才算吃了小半碗。
童墨看王敘被逼著吃下鹿肉湯的無奈樣子,都忍不住和一旁伺候的燕行相視而笑。誰讓她家皇后專寵,皇上是個寵妻狂魔呢。
這邊呂筱正待離開,馮媼進來說,元容華身邊的家人子楊篙親口招認,是元容華吩咐她弟弟在果脯里摻了麝香和離子香,他們做此事已經有兩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