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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才不是被趕回來的!”易不凡死鴨子嘴硬,他是被沐雪接回來的,不算趕出門。映央瞅瞅易不凡,說:“你不是被趕回的,如果沐雪沒去的話,你就是被拉回來的,拉回一具屍體。”
實話永遠都是最傷人的,易不凡低下腦袋,他受傷了,不帶這樣刺激他的吧。易不凡也委屈,其實並不如他說的那麽輕鬆。他也不至於蠢到真的拿自己的爪子當豬蹄啃,那幾天沒有一個人來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裹緊被子,看著屋頂的木樑發呆。
如果不是一直在想浦晟煜,想著將來如何整治浦晟煜,他又如何能夠熬過這幾天。沒有食物也就算了,他又不怎麽動也消耗不了什麽。沒有水,時間過得就更加煎熬難忍了。悶得要發瘋,想要出去,哪怕只是到外面看一眼,有個人跟他說上一兩句話就好。
他想要砸門喊人進來,可是有種更大的恐懼壓著他,曾經,他就是在這個慎行司中被人活活勒死的。易不凡可以死而復生,也不懼怕死亡,但是死亡所帶來的痛苦,依舊在他心中留下陰影。他將自己縮在被子中,不發出一點聲音,這樣的話,就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
那幾天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迷茫了,他不知道他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復活究竟是為了什麽。每一次都要重新開始,所有的人都不再記得他,被人忘卻其實也是一種痛苦。可是這一切他卻無法控制,只能聽天由命。難道他回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接受死亡嗎?
他也想自暴自棄,就這麽死了算了。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雖然他不明白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將他活過的人生再來一遍,是為什麽,既然應允他回來,卻又不直接把他送到原本的浦晟煜身邊,而是讓他遭受如此多的磨難。
易不凡嘆息,哪怕是他這種開朗樂觀的人,也是無法承受的。輕輕的撫摸著還留下他齒印的胳膊,他需要發泄,用身體上的疼痛來舒緩他那已經混亂的心緒。痛過了,他也可以打起精神繼續。反正,反正他一共就用了九個身體,如今重複了近一半,還怕什麽!
易不凡這個人屬於那種善於自我開導的人,萬事不發愁,愁也沒用,很多事情不是愁就沒有了的。所以他也沒必要愁,他只需要考慮如何將自己的怨氣轉嫁到別人身上即可。他算看出來了,哪怕浦晟煜不認識他,可是對他卻還有點印象的。
哼哼哼,只要浦晟煜在意他,那就等著他的報復吧!!易不凡笑的陰險,只是配上他那張小臉,看著挺奇怪。來探望他,順便打擊他的映央、問夏以及真的只是過來探望的含煙發現易不凡突然就發起呆來了,傻愣愣的,然後又笑起來,笑的那個古怪,讓人毛骨悚然。
“緋櫻?緋櫻??”映央伸出手在易不凡眼前晃動下,易不凡沒反應,他還沈浸在幻想當中。映央收回手對問夏說:“這孩子傻了,不就是個有錢的爺整了一頓嘛,大不了去找惜文拜師學藝,然後整回去。真是一點都不像我們春素樓的人,承受力太差。”
“別說緋櫻了,他還小,而且是第一次接客,就碰上了那麽個客人,受點打擊也屬正常。畢竟什麽樣的客人都有,不是次次都能逮著好欺負的主兒的。”問夏明著是幫易不凡說話,其實是加深打擊。並不是說他和映央兩個看易不凡不順眼,正是因為他們都很喜歡易不凡,而歡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不多些心機,不會應變,遲早會吃虧的。現在吃虧還有的時間去改正,畢竟是剛掛牌。假若混上一段時間,還吃這種虧,那就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恩,緋櫻,花娘找你。”一個小童朝屋內探下腦袋,易不凡還沒反應呢,問夏張口問道:“花娘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那個……有客人點緋櫻的牌子,花娘讓我過來問緋櫻去不去。”小童看到易不凡傻呆呆的,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整個春素樓都知道易不凡被人凌虐了幾天,現如今正修養身體,根本就沒辦法接客的。問夏和映央兩個聽到這話也覺得奇怪,明明就是花娘讓易不凡好好的修養,怎麽會因為有人點了易不凡的牌子就叫他去接客。
在春素樓,倌兒是最大的,有錢沒用。花娘雖然貪財愛錢,卻還分得清楚什麽時候可以什麽時候不可以,絕對不會強人所難。含煙有些不忍,對小童說:“緋櫻身體不便,讓花娘拒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