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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痛暈過去的西格·弗蘭迪醒了過來。發現這混蛋惡魔居然只上了止血藥沒擦止痛藥後,傷痛忍耐力無限接近於零的本體版伯爵大人開始哭號:“噢,好痛!你這惡魔,我的手快爛掉了!你一定是來自深淵最底層的混蛋,你這惡毒的禽獸……”
半死不活躺在高背椅上的付友光一聲冷笑:“你這沒血沒淚的混帳也好意思說別人惡毒?如果我來自深淵最底層,那你就是我鞋底的大便啊!嗎的,你這種傢伙居然是個貴族,這世界完蛋了啊!我才不稀罕這種穿越啊,讓我回去啊!我情願在自己的世界當具屍體啊!”
吐槽著付友光就激動了起來,費力地咳嗽了幾聲後,再次無力地躺了回去。這具身體剛作死的割腕流了一床單血,又玩兒了一把鏡面直拳,真心撐不住。靜立一旁的管家女士聽見伯爵大人發出不知名的音節並情緒激動,默默地後退了半步,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今天的伯爵大人看起來太過詭異,她完全不想撞在槍口上。
“噢!你居然讓下人進來我的臥室!老天啦,那低賤的鞋子踩在我的精靈地毯上!”雖然沒有身體的控制權,但本體版的伯爵大人仍舊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之一。看見薇薇安站在臥室里,西格頓時咆哮了起來,“讓她滾出去!不,讓人抽死她!居然敢進我的臥室!聽見了嗎!你這混蛋!”
臉色鐵青的付友光感受到西格的靈魂在打滾撒潑,不由一陣快意,有氣無力但十分愉快地笑道:“哦~~~這樣,你很討厭別人進來啊。”“你、你想幹什麼?”西格頓時感覺不秒,說到底他和付友光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又共處一“室”,對對方的情緒感受就如同對自己一般了解。
“薇薇安女士。”付友光轉換成通用語,招呼安靜站在一邊偽裝木樁的管家女士,“叫人進來清掃一下那些玻璃碎片。嗯。把那面礙眼的大鏡子拆了吧。”
薇薇安木然地鞠躬,出去叫人。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鞋尖,也就一直沒有看到伯爵大人那一臉病態的微笑。
戰戰兢兢的僕人們拿著清掃工具進來打掃碎片和拆鏡子時,伯爵大人一直靠坐在高背椅上一臉滿足。西格的靈魂一邊大叫著“那鏡子是精靈工藝品啊!千里迢迢從北方運來的啊!你知道它值多少錢嗎?!”“噢,那麼多雙骯髒的臭腳踩過我的地毯!噢,這些混蛋居然偷看我的畫、我的雕塑!快點懲罰他們!必須懲罰他們!”一邊哀嚎痛哭,那種心靈相通的絕望和悲憤,傳達到了付友光這邊就是無上的快意。看過西格·弗蘭迪的人生後他整個人都快陰鬱了好嗎!知道這混帳貴族居然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他簡直都要厭世了好嗎!不能出手幹掉這樣的混球,他都快憤世嫉俗了好嗎!
機智的牧師賓利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一聽到伯爵大人在臥室召喚他,沒有當場嚇尿簡直是身為神職人員的堅強意志在起作用!作為教廷指派給大貴族的牧師,他不但知道西格·弗蘭迪這個大貴族有多麼混帳,更知道這傢伙有多麼富有。那間臥室為什麼不准其他人進入?因為那裡面擺設的東西一件賣出去就能讓一個普通人衣食無憂一輩子。而且伯爵用來囤積財富的密室,入口就在臥室裡面,那可是富可帝國的財富啊!進入這種重要的場地,如果不肯把靈魂賣給伯爵大人,那就等著被伯爵大人絞死吧!!
在大屋的廳堂里磨磨蹭蹭了許久,終於等來了四位夫人。賓利上前一一行禮後,才敢在女僕的帶領下前往伯爵大人的臥室。伯爵大人脾氣古怪,但看在四位夫人的份上,總不至於當場找他麻煩吧!
上了二樓,遠遠看見有僕人在出入伯爵臥室的雙開金漆大門,賓利和四位夫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忐忑地靠近被女管家請進了臥室後,四位夫人倒還好,畢竟她們是輪換著打掃這間房間的。牧師先生可不行了,掛滿一面牆的名畫、帝都雕塑大師們嘔心瀝血的作品、高階魔獸的標本,件件都能閃瞎見多識廣的牧師先生的雙眼。再看到那面多了兩個蛛網一樣的洞眼、正被僕人小心翼翼地拆卸的精靈工藝品牆鏡,賓利先生恨不能暈厥過去——那面牆鏡,至少得值五百個金幣啊!
不得不說,付友光對這個世界是有點兒好奇的。通過西格的記憶,他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奇異,魔法,飛龍,精靈,這些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東西居然是真實存在的。一方領主的西格豢養著一個兵團,供養著一位魔法師,還有一位教廷指派給他的牧師。身為現代人,知道這位能使用神奇的光明魔法的牧師就住在城堡里,他自然很想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