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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了幾次,黛西鼓起勇氣把門推開。心中忐忑的她緊張得額頭上冒出細汗,眼睛都沒有了直視前方的勇氣……
“日安……”黛西啞著嗓子微弱地出聲,想要如同往日那樣輕快地打招呼的她,怎麼也無法順暢地大方說話。
民政司一向是忙碌繁雜的,特別是在土地釐清工作開展的現在。但此刻,本該熙攘喧鬧的民政司辦公室一片寂靜,工作人員們要麼專心伏案、要麼低聲交談,溫順得像是一窩綿羊。
正對大門的辦公桌後面,讓眾人安安分分地工作的“罪魁禍首”斜躺在寬大的辦公沙發上,兩條腿交叉疊起壓在辦公桌上,正不耐煩地狠狠瞪過來。
“你遲到了,黛西!你這不守時的女人,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伯爵大人怒拍桌子,黛西渾身一個機靈,下意識地併攏雙腿站直,道歉脫口而出:“對不起、我、我……我遲到了。”
“還不把門關上!愣在那兒做什麼?”西格吼。
“是、是!”黛西手忙腳亂地關上門。
“你這可惡的女人,我被一頭白痴蠢龍撞得內臟移位都還堅守著崗位,你呢?居然一躺就是半個月?你這傢伙真有種啊!”
“我、我、對不起,伯爵!”
“看看你部門裡的蠢貨們都幹了什麼好事?薩馬爾村那邊的土地居然統計錯了六百多畝?哈里森丘陵那邊不適合耕種?你的土地測量局都是吃豬食的豬嗎?!”
西格一腳踢散了辦公桌上的文件山,飛舞的紙片差點把黛西女士淹沒。
“我、我立即重新計量,伯爵。”黛西臉色蒼白,在盛怒的伯爵大人咆哮的怒吼聲中瑟瑟發抖。
西格把腿從辦公桌上放下來,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指著黛西好一通諷刺謾罵。釐清田地的官員被襲擊,付友光再次出差,留在城裡坐鎮的他也是忙得幾天沒睡好;今天來了民政司,隨便一翻就發現了幾處錯漏,黛西還大牌地玩兒了遲到,脾氣本來就不好的他可謂是七竅生煙。
司長大人牢牢地拉住了伯爵的仇恨,被低氣壓颳得整個早上都戰戰兢兢的民政司職員們紛紛不厚道地暗自鬆口氣。西格咆哮完了捏著嗓子黑著臉離去,被噴得淚流滿面的黛西徹底把傷感拋到了腦後,火燒火燎地投入工作;那點兒不安愧疚在伯爵大人正面怒火之下根本屁都不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把缺勤時的失誤補救回來。
回到監察部辦公室的西格坐回自己的寶座上喝口茶水潤喉,半響之後才後知後覺地一拍大腿:“哎呀,忘記安慰她了。”
面無表情的丹尼爾:“……”
咂巴下嘴,懶得再跑一趟的伯爵大人自言自語:“算了,下次吧。”
漸漸翻起白眼的丹尼爾:“……”
安普城郊外,某處村莊。付友光抽搐著眼角,同樣黑著臉,瞪著一排排垂頭喪氣坐在地上的市警司市警們。
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光·弗蘭迪大人克制著暴脾氣,以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也就是說……組織鬧事、打傷土地管理局官員的鄉下貴族被你們丟到了一邊……而你們這一天多里,都在和工程隊的家屬較勁?”
市警司現有市警兩千多名,雪災中被派出的他們一直在各處執行任務,還沒有真正地負責起城市的治安管理。被分配到這邊協助新成立的農業部和土地管理局釐清田地的這個三十人小隊,帶出來的制服都穿得破破爛爛了,精神也是頗為萎靡。聽到付友光的問話,擔任小隊長的班傑明腦袋垂得更低,虛弱地說:“我很抱歉……是我以貌取人了,大人,我……我還以為……那位老爹是別人請來的打手……”
安普城普通市民出身、在蜂窩煤廠幹過幾個月的班傑明,在新兵營招募時憑藉不錯的風評和過得去的身體素質成功報名。經過系統的訓練,班傑明與他的同伴一樣邁過了職業強者的門檻;但因各方面不夠出色,未能進入正式的人民軍。
付友光瞪著班傑明看了半天,又默默地把視線轉到另一邊,看向那兩個亂入了土地鬥爭事件中的工程隊家屬,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
若是換個對象,說出以貌取人這種話的班傑明會被光哥狂噴;但是吧,眼前這兩位……即使是付友光保持中肯的態度,看著他們也確實不像好人……
以二對三十、和實力接近一階的市警們打得勢均力敵的是兩位身材倍兒健壯的大漢;其中一位面相兇惡的吳克老兄,鋥亮的大光頭、唏噓的鬍渣子、眼皮一翻精光四射的倒三角眼,再配上那比雷恩隊長還要魁梧一圈的體型、那幾乎凸出衣服的恐怖肌肉……嗎蛋,這貨走在現代世界大街上,路人簡直會馬上產生報警的衝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