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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頭的妻子在豆製品公司工作,別人收工的時候正是她最忙的時候。此刻在家裡的,只有組頭十三歲的女兒。存心報復組頭的這名新僱工並沒有因為女孩兒的瘦小心存憐憫,殘忍地對她施行了暴行。
女孩兒痛苦的慘叫很快驚動了附近的人家,幾名員工按住了這名新僱工,送到了薩琳娜女士的面前。
面對薩琳娜女士的怒火,這名新僱工不但沒有表現出懊悔,反而有些洋洋得意:“我會娶她的,我還沒有結婚,她將是我的第一妻子。”
這世界沒什麼婦女保護法,或者說,這世界的法律更像是貴族階級的特權說明書。被強暴的女性,如果犯人願意娶她,娘家還能省下一筆嫁妝。
薩琳娜女士皺眉不語。這種習俗在人類世界很常見,但她總覺得不是味道。於是,薩琳娜女士選擇了徵詢伯爵大人的意見。
正在自己房間裡寫文件的付友光,聽到薩琳娜幾句話說完了這件事兒後,第一個反應是不敢相信。
他嘴上說著無神論,但心裡對於自己能夠干出收穫人民信仰之力的事兒還是很得意的;看,哥們兒幹得其實還不錯。
無知所以愚昧,愚昧所以野蠻。付友光對於所謂的窮人善良論調是不相信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吃不飽穿不暖的人能善良到哪去?能知禮到哪去?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大把撒錢,進來的人不管怎麼說衣服管暖,吃的管飽;再來就是繁重的工作和高出平均水準的薪水,潛移默化地在人們的潛意識裡培養勞動致富的觀點。
努力,努力,再努力,明天會更好。付友光相信肯勞動的人如果能從勞動中得利,能有一個組織成為勞動者的庇佑、保護他們通過勞動獲得的財富;那麼即使他沒法兒在這個世界搞思想革新,仍舊能讓時間慢慢誘導人們懂的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仍舊是能用勞動創造財富的大量勞動人民,不是那些高高在上不勞而獲的所謂貴族。
“……是我天真了嗎,西格……”員工之間用舊有習俗欺壓對方,這種打擊給了付友光當頭一棒;他一時間有些失神,無措地用母語呢喃著,“連底層的城市居民都要對農奴抱持優越感、抱持階級意識、抱持對立……讓他們富裕了又有什麼用呢?人民自己就要互相歧視,互相欺壓,我再為他們創造自力更生的條件又有什麼用?”
薩琳娜猛地悟住嘴,把一聲尖叫咽回了喉嚨里。伯爵大人雖然偶爾會像以前那樣擺出冷淡姿態,但多數時候是微笑的、是熱情的、是充滿活力的……可是,眼前的伯爵大人,為什麼忽然間如此的——絕望?!
付友光瞪著桌上廢了他好幾天的功夫寫成的《六月份工作計劃及既定目標》,忽然好一陣膩味;他不是三分鐘熱度的人,但這種突然而來的衝擊還是讓他有種想要放棄的衝動。
“……餵?你這傢伙搞什麼?”伯爵大人體內,西格隱約覺得不妙,這種心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混蛋失落的情緒怎麼連自己都受到了影響?
西格的聲音驚醒了陷入自我迷惘的付友光,意識到自己的消沉,悚然警醒的他“啪”地一聲給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罵了自己幾句:“嗎的,最近做事太一帆風順了嗎?一點小波折就要死要活;這種程度就開始自滿的話,我特麼還做個球!”
“誒……”伯爵大人一直在用陌生的語言自言自語,失落了幾秒鐘後又回復滿血,讓薩琳娜女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而伯爵大人體內,吃痛的西格已經在發火了:“你這混蛋!不要忘記了我也在啊!”
“抱歉,西格。”付友光用普通話說了一句,目光炯炯看向薩琳娜,“想要娶她免罪嗎?我真想知道這麼便宜的好事兒是哪個混蛋提倡的。受害的女孩兒怎麼樣?送去賓利那看了嗎?”
“……呃,對不起……我沒問。”薩琳娜低下頭。
“你沒有處理這種事兒的經驗,不能怪你。我們先去看看受害者。無論如何,她的身體最重要。”付友光蹭地一下站起來,抓過工作服外套急匆匆地往外走。對自己的消沉過去後,現在的他滿胸怒火;他倒是沒有以救世主的心態要求別人都對他心存感激,但最起碼的一點,規範化是從紀律和服從開始的,員工條例里寫得清清楚楚,要關愛工友、要互相幫助、要服從管理層的分配;每隔三天的個人衛生檢查日,組頭還要領著組員背誦一遍這些條例。付友光搞了一堆條條框框,就是希望人們能漸漸地接受階級戰友的概念。要是在一個體制里還上下劃分著階級,那付友光何必辛辛苦苦的搞什麼發展?想要用狗屁的舊習俗來跟自己定製的條例搞鬥爭,付友光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