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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點頭,謝過了她。
周母一笑,接過丫頭手中籃子,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個布包,遞給了她:“給你娘捎去吧?”
蘇暖打開一瞧,是一包蜜釀肉乾,蒸熟的。
她接了過來。
周母離去了。
想著周家那院子裡的各種吃食,一個丫頭,一個婆子,想來這周氏帶著兒子是怎樣過來的。
隔日,蘇暖就收到信:房子找到了。
周母高興地拉了她們去看:“瞧瞧,就在隔壁,這真是巧呢!我就那麼一問,馬夫人就說了。”
原來這家的兒子去年外放去正州,家裡人口少,想帶了家眷去。正思量著把這宅子出手。可是,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買主,正打聽呢。
周母這平時也不跟人多來往,是以並不知曉,咋日裡碰到了,也就順嘴那麼一說,雙方都高興。
“馬夫人說了,念著是熟人介紹的,她只要這個數!”
她張開了手,一邊瞧著小鄭氏:“我買下這宅子的時候,可是用了這個數。
你瞧,兩院是一樣一樣的。我瞧過了,這馬家可比我們會規整。要不,帶你們去瞧瞧?這會子都在家呢!”
周母熱心地提議!
小鄭氏自然是滿意,原先她還擔心蘇暖被人訛了,如今有周母介紹,就又睡瞧著蘇暖:“去看看?”
周母去敲了門,幾人進去,一時眾人站在院子裡環視:確實同周家一樣,不過瞧著卻是精緻了許多,院子裡也熱鬧了許多,靠牆還修建了一座假山。
小鄭氏瞧得喜歡,她走到院子一角,仰望著,那裡奔入栽了一棵樹。
“娘,”蘇暖走過去,環住她的肩:“這裡可好?”
小鄭氏點頭,眼中晶亮:“不錯,就這裡。”
她瞧一眼正同馬夫人說話的周母,低聲說:“你看,再沒有比這再合適不過的了。這兩家就隔了一堵牆,將來你嫁入他們家,有什麼事,娘能顧得上你。再說,娘要想你,想著你就在隔壁呢,娘這心裡也踏實。這院子就當是你的陪嫁,以後,娘百年之後,你就把這兩處院子一併,牆一封,也就成了不錯的大宅子,你說......”
“娘!”
蘇暖心中一動,她怎麼沒有想到?這樣子,娘就可以不跟自己分開了,還有王媽她們。
她仰頭,見這裡地段雖說偏了一點,但有馬車,且這周圍安靜.....
周母叫了一聲,小鄭氏走了過去,兩人輕聲說了起來,眉眼俱開,很是開心。
心內終是一動。
“行,我同馬夫人說一說,叫她先別賣了別人去,我叫豐兒回來同他家馬大人去說,看能否再便宜一點,把這事落實了!”
周母也高興,她對小鄭氏說。
小鄭氏出了門,卻悄悄拉了蘇暖的手:“我們銀子可夠?”
268點翠頭面
這房子要一萬兩銀子,不能拖欠。
蘇暖手頭有一萬三千兩現銀,小鄭氏拿了5000兩。如今剩下8000兩,這還有2000兩的缺口。
是以小鄭氏才擔心,這一時到哪裡去籌集?方才只顧著高興了,現在才想起來。
蘇暖見她著急,安慰:“不急,我來想辦法,這不還有十來日麼?”
她拉了母親同周夫人告辭,約定五日後再來。
她仔細算過了,房子是要的,必須買。
再過三日是得月閣的聚會,她想要手中的東西賣出合適的價錢,自然頂好的去處就是這個得月閣了。
把那對玉鴛鴦拿去賣掉,應該夠了。這種羊脂白玉的把件,又是一對,也就只有那幾個人出得起價,買得起了。
小鄭氏見她臉色平靜,也就不多問了。
她先送母親回去,自己轉身去了蘇乙軒。
她拉了箱子出來,一樣一樣地挑著,沒有合適的東西,末了,她翻出那個銅印,想了想,放了進去。這個東西,她琢磨了許久,還沒有搞明白,拿去讓那幾人幫忙瞧一瞧,說不定就知道些什麼?
小鄭氏這廂回到屋子裡,剛脫了外頭大裳,雯星就跑來說,大夫人來了。
她起身,剛掀了帘子,就見得金氏帶了貴媽媽從院門跨進來,貴媽媽手裡捧了一個紅漆扁盒。
“大嫂!”
小鄭氏臉上露出微笑,立在門口。
金氏掃一眼小鄭氏,見她微垂著眉,眼光閃爍,有意無意避開自己的目光,心下一嘆。
想著老爺子的話,知道那事露了,又有了幾日前那一出,想來她定是怨上了自己。
她其實也覺著無趣,也有些抹不下面子來,這不巴巴地找罵麼,可是,想著鄭啟華的話,又不得不來。
進屋喝了幾口茶後,見小鄭氏也不說話,金氏只得先開口,她接過貴媽媽手中那個扁匣,推過去說:“再過幾日,周家該要上門了吧?這是我這做舅母的一點心意,權當給她添妝,你可不能推。”
她瞧著小鄭氏。
扁盒被抽開,露出了裡頭的東西,是一整幅寶石點翠頭面。
黃金的底,累絲工藝,難得的是那掩鬢與挑心上均用了點翠,湖藍的色澤,顏色絢麗。配著那一水的藍寶石,美得絢目。
小鄭氏驚訝地抬了頭。
這幅金頭面,一看就價值不菲,金氏肯出這樣的血本,看來是心有愧疚了?
她的心裡五味雜陳,臉上一時也不知該作什麼表情。
她伸手推了回去,披著眼說:“這禮太貴重了,我們冬姐兒承受.....”她咽下了後半句:“大嫂還是收回去吧!留著給二小姐。”
她忍不住,還是擠出了這句話。
金氏一愣,立時笑了起來,她就知道這事真的傷了小鄭氏的心了,一向對她禮遇有加的小鄭氏也這般直通通地說了出來。
“玉珠!嫂子知道,這事,是嫂子的不是!嗨,你哥前兒就罵了我一通。說我這再喜歡冬姐兒,也不能不問你的意見,就擅自做主。我這不想著,想給她尋一門.....行了,我這啥也別說了。唉,不說也罷。嫂子在這給你賠禮了。這個你必須留下,不然就是有氣了。”
她彎腰。
小鄭氏驚呼一聲,伸手去攙扶,她本不是刻薄之人,且金氏這麼多年,與韓氏她們相比,也不曾刁難過她。
況且此事,今兒金氏還肯來,她自然是知道那事並不是她一人的主意。
金氏也不過是照吩咐辦事罷了。
想著反正親事已落定,又看好了房子,她心裡今兒高興,也就手一伸:“罷了,大嫂。我替冬姐兒謝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金氏鬆了一口氣,也就順著又說了幾句話,方才帶著貴媽媽離開了。
到了院外,回望一眼梨落苑:此番可是花了她一幅壓箱底的頭面,原本是想將來留著給媳婦兒,現在為了平小鄭氏的氣,就舍了出來。
想著鄭啟華說她:“你怎的也糊塗了?這事你怎麼能聽娘的?平白得罪這個周家。你不知道,這個周長豐可是聖上跟前的紅人。”
見金氏抬眼望他,只得多說了一句:“一個毫無根基的貧家子弟,忽然就憑空冒了出來,與豐兒一路平起平坐,你說,這不是聖上的意思還能有誰?”
他輕點頭,見金氏張了嘴,就不肯再多說。
金氏一顆心就跳了起來,想到那周長豐自己上門來提親,這是他早看上蘇暖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自己還巴巴地推出了鄭雲意,想到那日周母的閃爍其辭,以及後來的直奔梨落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辦了一件蠢事,白白遭人怨恨,回頭蘇暖不定怎麼怨懟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