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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想,對小荷說:“先收著罷!”
......
鶴祥苑,金氏正低頭站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示意她坐,問:“送過去了?”
金氏點頭:“送過去了。把上回娘娘賞賜的那燕盞拿了過去。”
老太太一怔,欲言又止。半晌:“你倒大方!”
上回的燕盞可是好東西,她用了兩盞。
被大鄭氏瞧見,磨了半天,想要,奈何金氏只裝聾作啞,楞是沒有鬆口。她心下也覺得金氏小氣了,又不是沒有,勻一點大鄭氏怎麼了?
可到底是鄭容專門孝敬金氏的,她也不好說什麼。
如今,倒是全給了蘇暖,還真是沒想到!
金氏看著婆母的神態,約略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解釋道:“她如果能幫得上容姐兒,我感激不盡。莫說這點子東西,再多的我都捨得。”
又低了聲:“她才13,小了點!我們容姐兒當年15進的宮。我想著得把她這身子儘早補上來.......”
鄭老太太不說話了。
良久,才幽幽地一句:“你說得沒錯,是小了點。明兒去大庫里找找,我記得有那滋補的幾味藥材,找了出來,都給她送過去。娘娘的意思是調理好了......不拘多少,也不指望什麼,只要能在皇帝面前幫四皇子多說說話,也是好的!”
金氏點頭應是。
兩人一時住了口,又說起了鄭卓信來。
老太太眉眼帶笑:“在忙些什呢?多久沒見人呢?”
金氏心情陡然低落:“可不?說是準備武試,也就甜姐兒那日照了個面.......我都好幾日不見他人了。”
碧紗櫥內,大鄭氏睜眼,一聲不吭地聽著。
待得金氏一走,她就跑了出來:“母親!”
老太太詫異:你怎的未走?
051嫉恨
“母親!”
大鄭氏轉動著眼珠子,伸手去挽老太太的手:“母親,肩膀可還疼?前兒子平托人捎回來一包蠶絲,給您做件坎肩,襯在裡頭,最是輕柔軟和不過。”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還是你想著我,我這肩最受不得寒,這天明明已經四月里了,怎地還忽冷忽熱的。”
大鄭氏笑著攙了她在榻上坐下,又體貼地拿了搭在一旁的棉布小坎肩來。
端過一杯茶水,看著老太太:“母親!”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說:“又有什麼事?“
“剛剛大嫂說的,可是真的?”
她期期艾艾地開口,有了上次的教訓,她不敢十分張口,只是試探著。
老太太卻是睜圓了眼:“你偷聽我們說話?我告訴你,這事情你莫摻和,你不知道這裡頭的事情......”她住了口,轉而開始趕人:“你不是家裡還有事情麼?”
大鄭氏哪肯輕易罷手,一把抱住老太太:“娘,這可不成。您可不能瞞了我。上回子的事情,也就算了,這次,可是往那天下最富貴的地方去的。娘,我的親娘,晴姐兒可是您的嫡親孫女,您不替她打算,還有誰肯為她想?”
她說著動情起來,眼眶紅了,巴巴地仰頭望著老太太。
老太太也看著她,破天荒地沒有安慰她。
她睜開了大鄭氏的手,坐回榻上,說:“你要是真為晴姐兒好,就該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我說自個兒的孫女不好......總之這件事情,你父親已經下了封口令,絕對不能泄露半句。今日的事情,你就當做從未聽過,從我這屋子裡出去,就閉緊了你那張嘴。不然,仔細你父親把你轟了出去。”
老太太吩咐著大鄭氏,這個女兒,嘴碎得很,她不提前吩咐了,到時露出一星半點口風,壞了大事,老爺子真敢把大鄭氏給趕出去。
大鄭氏氣結,母親這回比上次還決絕,直接搬出了父親來。
她有再多的話也講不出來。
老國公從小就對她很是嚴厲,眼裡除了兩個哥哥,就沒正眼瞧過她。也不是不喜歡女兒,像小鄭氏,他就喜歡得緊。她從小就怵這個父親。
她不甘心地:“父親喜歡小揚州,難不成連她的女兒也喜歡?母親可別忘了,那可不是我們鄭家的種。父親莫不是老糊塗了?”
老太太一聽,撈起手中一個撓癢的抓手就打了過來:“你一天不氣我,就不舒坦不是?”
大鄭氏忙求饒,:“母親,我說錯話了。”
......
她一步一回頭地從老太太的院子裡面退出來,到底心下不甘心,剛老太太說得:“晴姐兒雖說長得不賴,但是與冬姐兒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她心下撇嘴,不以為然:她的晴姐兒怎麼了,長得端莊穩重,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哪裡像梨落苑的,小小年紀,弱不禁風,一幅狐媚樣。跟她那個娘親沒什麼兩樣......”
她恨恨地想著,叫小丫頭喚了王晴來,虎著臉,拉著她就往外走,王晴見她娘忽然不高興,也不敢多說話。
轉過一道彎,忽遠遠地見前頭有人過來,大鄭氏眼睛一眯,可不正是蘇暖?
蘇暖正帶了小荷準備回自己院子。老遠地瞄到大鄭氏兩人,不由放慢腳步,想著讓她們先過去。
這個大姨母,她本能地敬而遠之,能不搭話儘量少搭話。
大鄭氏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無視她,轉身就走,而是徑直向著她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王晴。
蘇暖只得抬起頭,微微笑,柔聲喚道:“姨媽!晴表妹!”
大鄭氏在蘇暖面前停下,挑剔地審視著蘇暖:一身鵝黃的衣裙,胸前掛著一串細珠串。只那麼隨意站在柳蔭下,就有了無限風流之態。
再看看身邊的王晴,她心裡忽然湧上一股無名火來:這蘇暖,越來越漂亮了。這樣的真讓她進了宮,還不得翻了天去?”
她嫉妒得眼睛發紅,不得不說,老爺子的眼睛真是毒辣。自己的晴姐兒哪裡還有機會?雖然她嘴裡一直不承認自己家的女兒怎麼會不如那個小揚州的女兒,也一直不肯拿正眼瞧她們母女倆。
可現下細細這麼一瞧,還真是不得不承認,她的晴姐兒是真的不及蘇暖。
蘇暖靜靜地等著大鄭氏轉身離開,等了一會,無動靜。
她禁不住抬頭望去,嚇了一跳,見大鄭氏眼中晦暗不明,嘴唇蠕動著,咬牙切齒,不知在說著什麼?
“姨母?”
她打起精神來喚了一聲。
大鄭氏此刻嫉恨得不得了,渾身猶如浸在酸水裡面,正不得勁。想著小鄭氏將來可能靠著蘇暖會成為那主子娘娘的母親。萬一再誕下個皇子,那可是王爺呀,那她小揚州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難怪,當日回娘家也要把蘇暖這個拖油瓶給帶著,看不出呀,這是一早打的這個主意,考慮得可真深遠,這樣姿色的繼女怎麼捨得白白放手。
她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雙眸忽然發紅,她就與她那個娘親一樣,專門來搶東西的。
小時候,程姨娘專門與老太太搶老爺子,後來,小揚州又與她搶父親;如今她的女兒又來與她的晴姐兒來搶這主子娘娘......
蘇暖見大鄭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色青得嚇人,驚覺不妙,下意識地往後退去,王晴也吃驚地望著母親,“娘?”
大鄭氏手一抬,整個人忽然向蘇暖撲了過來,蘇暖大驚忙往邊上跳去,大鄭氏撲了個空,卻一把扯住了一邊王晴的手,王晴不妨,站立不住,身子一歪,兩人都往地下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