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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此處沒有她下手的地方,再說,看著那大快大塊的原石,她也沒法弄啊?
人家都是趕著牛車來。
她只得嘆一聲,下了山。
眼看到了村子,她們遣了那雇來的牛車,慢慢走著進村。
一行人走得累了,在田地邊的小溪沿坐著休息。
小荷看著近處的小岐山說:“你說,這兩座山都叫岐山,又這麼近,莫不是也有那樣的石頭?”
蘇暖笑一笑,說:“這個不是種莊稼,這塊地里可以種,相鄰的地里也可以種。有的即使是隔著幾步遠,這邊多得很,那邊就是沒有。”
小荷點頭:“難怪每個洞離開這麼遠,我還以為一挖一大片呢。”
這話說得木青也笑了起來。
又坐了一會,看著清澈的小溪,蘇暖蹲了下來,用手拘了水去洗手,木青兩人俯身去洗臉。
清涼的溪水,涼浸浸的,很是舒服,幾人積了一身的灰,水一浸,所有的毛孔似乎都打了開來。
小荷乾脆探腳進去,溪水底下是亮晶晶的鵝卵石,顆顆渾圓,很是漂亮。
小荷抓了一把,攤在手上說:“這個漂亮,我們帶些回去,鋪在池子裡,也是好看的緊。”
她說的是昌平街上的宅子,那個池子委實光禿的很。
她邊說,邊在大石上捋開來那些黃黃白白的小石子。
木青也抓了一把,堆在一起說:“這裡還有。”
小荷洗乾淨手,果真一顆一顆地撿了起來,有那不漂亮的,揚手就扔了回去。
忽然,她“咦”了一聲,手裡託了一塊:“小姐,這是什麼石頭?怎麼一碰就碎?這還是石頭麼?”
她舉著一塊斷成半截的石條。
蘇暖眼睛一跳,探手拿了過來,眼睛一亮:這是一塊粉色的卵形石,樣子晶瑩,粉粉的。
在哪裡抓來的?
幾人重新下水找了一遍,卻是沒有再發現。
蘇暖不死心。
她盯著那條小溪,見兩邊都是農人的田地,時下都種著各種作物。
盯著眼前青青的葉子,蘇暖蹲下身子,撥開了,果見細細的沙石地里有一些小小的卵石。
她挑揀了一會,抓了幾塊,洗乾淨了,挑了其中一塊,在堅硬的大石上用力劃拉了一下,就有一道灰白的痕跡留在了那塊平時村人用來洗衣的圓石上。
確認是塊軟石。
她舉目四望,這裡一片農田,一直沿著這條溪流,蜿蜒成片,
她跳了下來,往另一塊農田走去,那裡有半塊是荒廢的。
蘇暖二話不說,捋起了袖子,就在鬆軟的泥土裡扒拉了起來。
不時有小石子露出,都被她聚在一堆,挑了5、6塊被她捧了,復放在清水裡洗乾淨了。
這些與先前一樣,都能磨出粉跡來。
木青也早已經從靴子裡抽出了匕首來。
被蘇暖制止。
她捧著手中那塊白中帶褐色的石頭仔細端詳:石質溫潤、綿密,並具有隱隱的紋路,摸之溫嫩細潤。
她攤開手掌,隱隱有水光,無乾燥之感。
她眯起來眼睛:這是塊上好的石頭,雖然不知道叫做什麼,但是這質地卻是肉眼可見的,而且,應該與那歧山的一般,是軟石。
“回去!”
她揮手。
幾人回了住處。
她在桌子上擺開兩塊石頭比較,岐山上那塊個頭大,與之比較起來,偏粉、細,沒有潤澤感。
她翹起了嘴角。
第二日。
蘇暖帶著木青背了房東家裡借來的小鋤頭下到那塊空田裡,開始挖泥鰍。
房東的孫兒小虎今年十一歲,正埋頭吭哧吭哧地在那水田裡刨泥鰍,他很厲害,一會就翻了不少出來。
泥鰍在桶底溜來溜去積出一層子白色的泡沫來,小荷盯著那個木桶看,又拿眼溜著田埂上不時走過的農人。
背後蘇暖與木青兩人蹲在一邊,也在挖,卻是一條泥鰍沒有挖到,只是挑揀著各種石頭。
都丟在一個小竹筐里,一上午,筐底都沒有鋪滿。這田地里,農人經常翻揀,大塊的石頭沒有,只有些小的。
蹲在河邊仔細刷洗乾淨,費力半天,總共得到六七塊大小不等的軟石。成色不一,許多上頭都夾雜著各種雜質。
蘇暖都裝在布包里。
見她們幾個拿著小鋤頭在地里亂翻,又在溪水邊洗了一堆石頭,路過的幾個農人就搖頭:這麼大了,還貪玩,這是哪家的小子?
又見田裡的小虎,就認出是老四家的房客。
這個村子不大,誰家有什麼親戚、客人來了,半日,全村就都知道了。
到了傍晚,她們回去,晚上吃了一頓泥鰍燉豆腐。
第三日,蘇暖幾人自己領著木桶出門了,晚上才回,今天又得了幾塊。
她發覺,越是往深處去挖,找到軟石的機會越大,成色越好,也越是大塊。
只是不能這樣天天地去挖,今天就有一個白鬍子老漢,是村長。見她們堆在河邊的一堆石頭,問了一句:你們在作什麼?
蘇暖說:挖泥鰍。
村長眨了眨眼睛說:“泥鰍?”
看著他的眼睛,蘇暖苦惱,這個法子不行,這樣太招眼。再說,這總不能到大模大樣到人家田裡去翻吧?
沒過三天,老四家的那塊田地就被她們反覆翻了一遍。
幾日下來,也收集了十來塊。後來因為在溪水邊挑太招眼,就都背了回來堆到那個院子裡去。
306往下再挖挖
鄭卓信尋來的時候,她們正在院子裡,埋頭挑著石頭。
木青站在小院子門口,看著兩旁的小道。
這裡的圍牆都不高,人站在外頭可以看見院子裡的情景。
蘇暖正蹲在牆角下與小荷一塊一塊地挑揀著。
籬笆那邊,房東大娘在灶下燒晚飯,孫女三丫頭正一條小黃狗玩耍。
見有人靠近,木青警惕地上前兩步,待看清了是誰,咧開了嘴:“少爺!”
她激動地上前,,又四下瞧了一瞧。
“在後面呢!”
鄭卓信微笑。
果然,木明從一處斷牆後轉了出來。
幾人往裡頭進去。
蘇暖早站了起來,看著鄭卓信也是意外:“四哥,你怎的來了?”
“我不能來麼?家裡都鬧翻了天,你這手金蟬脫殼太不高明,怎麼連你娘也瞞著呢?”
鄭卓信一邊說話,一邊眼睛早四下掃了一圈。
房東大娘抱柴的間隙出來瞧了一眼,見他們認識,又轉了進去,剩下那個小丫頭看著他們發呆,又不敢靠前。
這個公子長得好俊,她們十里八村就沒有這樣子的人。
他們是兄弟麼?都長得一樣好看。
小丫頭不顧奶奶的召喚,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
蘇暖拍了拍手說:“我娘就去找你了?”
她能和小鄭氏說實話麼?老實說了,這門鐵定出不了。
不過,小鄭氏也不笨,知道鄭卓信能找到她們。
她知道木青必然有法子和木明他們聯繫,她也不阻著,早跟鄭卓信要地圖的時候,就知道。再說多一個人知道,反倒安全些。
不然,她也不能走出這麼遠。
只是沒有想到鄭卓信會親自來這一趟。
“你可不能帶我回去,我這裡且得待一段子時間呢。”
她舉著手中的一塊石頭說。鄭卓信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不由近前,腳盆里是一些篩選出來的石頭,粉粉黃黃的,堆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