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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聲。
瞪著眼珠子,一幅受傷的樣子。
鄭卓信瞧著,忽然笑了起來:“你別當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算計她的,不然,晴表妹怎麼回事?你當人都是傻子?”
366試探
見鄭卓峰扭了脖子,還要說什麼,他忽掀了被子,說:“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告訴你,如今她是我未過門妻子。你已成親,還有孩子,好好盡你自己的本份,別再去叨擾她。”
他掀開的被子裡露出一身勁裝,他原本是要出去的。因為蘇暖來了,才沒有成行。
鄭卓峰看著他陡然冷下來的臉,那雙眼睛一絲笑意都無。
他心裡就打了一個突。
鄭卓信的脾氣一向不好,他知道,但是因為他們兄弟之間接觸的並不是很多,所以倒是並沒有親眼見證過。
兄弟之間,平日裡也都是彬彬有禮,話並不多的。
此刻,見他突然就翻了臉,那一雙眼睛冷冰冰的,這才感到了陌生和不曾有過的威嚴。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梗了脖子:“你這麼凶作什麼?明明就是你不對,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我哪裡不對了?你們訂親了,還是成親了?倒是你,都已經成親生子,還糾纏不清。你想做什麼?我告訴,她以後是你的長嫂。該怎麼做,你自己知道。”
鄭卓峰一愣,繼而揮手:“你.....”
嘴巴張了兩下,終於發覺無話說,轉身就跑了出去。
......
蘇暖匆忙上了馬車,往蘇藝軒而去。
不曾發覺,後面一輛馬車正從一旁旁角落裡駛出,車內人正掀了帘子往馬車去的方向看了半日,又抬眼看了看一旁鄭國公府的大門。
華明陽神色晦暗,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果然是她。
只是,他想不通,蘇暖怎會知道是他?他哪裡露出破綻了?
梁志當日雖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但是,他看到了他眼睛裡的失望。
是呵,連續兩次失手,而且都是栽在同一個人身上。
真是撞了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前次是因為不慎被鄭卓信逃脫,還情有可原。
這次,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他選擇把人給藏在了家裡。
果然,他們找不到。
可是,還是被人給劫了去。
他什麼也沒有辯解,回來就細細地查,從自己身上,從別人身上,一點一點的倒溯回去。
抽絲剝繭地,終於確定,人被劫持的前後,蘇暖都來找過他。
他跟著她,見她進了鄭家的大門。
......
他呆呆地坐了半日。
幾番要起身,又都坐了回去。
之前那個通風報信,他得以逃脫,他竟然沒有去查證,只是想著蘇暖是無意得知了這個消息,才通知的他。
他們是親戚,蘇暖就是前陣子他們說的那個紫陽郡主。
他大意了,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弱質女子會攪入這裡頭去。
他笑了一聲,常年打雁,竟然被雁琢瞎了雙眼。
半個時辰後,他起身,他不能。
他竟狠不下心,也不知為什麼,每次看著她那雙眼睛,他有一種熟悉感,說不上來,就是很熟悉。可以讓他放下所有的心防。
算了,就當還了她那份情了。
只是,他心中有疑問,得問清楚......
他整理好衣襟,帶了小廝,往西街走去。
蘇暖在那裡開了鋪子,他還沒有去看過。
站在那門前,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貨架前的蘇暖。
一身青色衣袍,正指揮一個夥計往下搬一個大瓷瓶。
他咳嗽了一聲,邁步進去。
蘇暖一回頭,見是他,下意識地一愣,隨即又展開笑容:“華大哥,你,怎的來了?”
邊招呼興兒去燒開水,眼睛東張西望,始終沒有正視他。
華明揚權當沒有看見,他唇角微落笑容,緩步走入,打量著說:“你這裡還真不錯。雖然小了一點,貨倒是齊全。”
他隨手拿下旁邊架子上的一尊青瓷瓶,含笑說道,聲音平靜,溫和。
蘇暖已靜下心來,招呼他:“華大哥,快請坐。你可是稀客。”
華明揚坐下,隨手拿起案子上的一尊童子小擺件說:“這個倒是特色,原來前陣子京里興起的彩色擺件,莫不是就是你家的?”
他含笑,隨意地說道。
蘇暖也在一旁坐了下來,說:“是呢,這個也是瞧著新奇,剛做得的。你們大老爺們可能不是很喜歡,年輕女子卻是喜愛得緊。”
她指著那個擺件,說了開來。
華明揚含笑聽著。
說:“是麼?我覺得這個蜜黃色的就不錯,亮眼。我有一個朋友就有一尊彌勒佛,挺不錯的。只是這石頭質地稍嫌嫩了點,容易磕著。不宜太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看著很是融洽。
到要告辭的時候,華明揚看著蘇暖說:“最近京里毛賊出沒,我家裡前陣子丟了東西,你這裡怎麼樣?”
蘇暖一驚,下意識地:“是嗎?倒要小心了!”
華明揚微笑:“這毛賊太可怕了,哪裡都尋得到。你可真要當心了。”
說完,抬頭看向蘇暖,見她仍舊微笑著,目光卻是越過了自己頭頂,看向了別處。
華明揚嘴角的笑意一窒。
他起身告辭,蘇暖送到門外。轉身之際,他捏了捏手掌:兩清了。
方才,他與蘇暖說話,她明顯心虛。
那眼睛不敢正視自己,躲躲閃閃
......
蘇暖默默地看著華明陽的車子遠去,她看著對面他方才坐過的椅子,面前還擺著一杯尚有餘溫的茶水。
他自始至終並沒有喝一口。
他這是有了戒心。
他有潔癖。一向只喝自己的茶杯,和自己泡的茶水。
是了,他之前都隨身帶著茶具,專用的茶杯。
方才他與她侃侃而談,溫文爾雅,一直看著她,談到興頭處,不時停一停。
就像此前他們兩個一樣,她每次都會同他說,她今日又學習了什麼。仔細地說給他聽。
現如今想起來,竟然是兩人在一起說得最多的是那一句又一句的瓷器。
尤其是青花瓷。
大部分都是她在說,他在聽。有時,他也說話,就說醫術。
是她央求他說的,他並不喜歡醫術,可是又耐不過她的請求,就說上幾句。
有時也會說上幾句毒術。說是他自己閒時研製的......
看來,這麼多年,他的毒術很是精進不少。就像這次,鄭卓信這毒無人可解。
367表哥
蘇暖抱著雙肩,心裡就像堵了一團紗,明明有空隙,卻又堵得慌。
他知道了。
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挑明。
他在糾結。
出門的一剎那,回頭的一瞬間,她終於有勇氣抬頭正視,看到了他的眼神:
完全陌生,平靜的眼神。
她嘴角牽了一下,露出一絲苦笑......
有了對症的藥,鄭卓信的傷恢復得很是快。
他每日裡又開始早出晚歸,不過,又多了一項任務:每隔幾日會抽出時間去小鄭氏那兒轉一轉。
金氏知曉後,長長嘆一口氣:“這還沒娶媳婦,就這樣,這要等娶了進門,哪裡還看得見我這個娘?”
話說著,卻是嘴角帶笑。
金氏現在是對蘇暖怎麼看怎麼喜歡。
自從上次蘇暖救了鄭卓信後,她就把蘇暖當成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