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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慶與常人不同,這怎麼好端端地會不見了?
原來是出去進香,安慶自己跑了出去,遍尋不著,隨身的侍女已經被周凌天當場給仗斃了。
林妃的臉都白了,一連聲地催促周凌天去找,又下了封口令。不得聲張,畢竟一個公主丟了,安慶又是那樣的狀況。
後來,好像一直都沒有消息。
林妃也因為著急,與她言談之中,也不免抱怨周凌天,怎麼就沒有看顧好她?
言下之意,自己錯看周凌天,莫非是嫌棄了,畢竟安慶不同與旁人。
她就在那裡勸慰,應該不會,好歹,安慶還育有三個兒女。周凌天再怎麼著,也得看在孩子的面上,找回安慶才是。再說,當日,周凌天可是親自上門求娶的,當時,林妃和太后都不應,他連著求了兩次......又沒有人逼他,何必呢?
林妃一時也無話,兩個人就在那裡猜測。
卻是因為此事非同小可,關係皇家顏面,不便聲張。林妃只能是急在心裡,著人秘密查詢。
一年多以後,安慶找到了。聽說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周凌天親自帶回來的。
周長豐深深吸了一口氣:“是在豐臺麼?”
景太妃點頭:“應該是。當日,林妃娘娘說了一句,怎麼就到了那麼遠的地方?山高路遠,窮鄉僻壤的,除了蜜蜂就沒有什麼了……”
“公主回來後,卻是沒有再出門,聽說是病了。整整躺了三個月,林妃不時叫人送了一些藥材過去,我偷偷地看了,都是一些婦人坐月子的藥物。
所以,我才猜測,安慶是在外頭生了孩子,被人給......”
話已說到這兒,景太妃乾脆不再隱瞞,把所知的,統統都兜了出來。
“那個人是?”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眼睛裡看到了震驚,幾乎異口同聲地:“是誰?”
周長豐更加是惴惴不安。
可是,他又搖頭,父親一直在家,不可能。
那麼就是......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這次死掉的人當中的人,不是周年慶就是蘇成君,不然,區區一個平民,哪裡值得周凌天如此費勁心思?”
景太妃說道。
這事情是明擺著的。
因為事發後,林妃當時說了句:“死有餘辜。”
旁人以為她是在替汪才人申冤,她卻聽出了什麼。
她抬了頭,盯著兩人,說出了另外一句話。
“柳葉兒死了,汪才人死後一個月,就跌到了湖裡頭,我看見了......”
她喘著氣,聲音尖銳:“肯定是周凌天殺了她。”
景太妃不再出聲。
鄭卓信一直看著景妃,見她目光輕飄,見他看過去,忙垂下了頭。
這個景太妃很聰明,她自己把前因後果聯繫起來,連猜帶蒙地弄清了整件事情。
因為聰明,所以,她選擇了緘默,因為聰明,先帝餘下的妃子當中,她一個無出的太妃,如今還在宮裡風光體面地生活著。
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如她所說,與她沒有任何干係。她所說的這番話,既解決了他們的疑惑,又把自己摘了出去。
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明哲保身的旁觀者而已。她的話,也就只有周長豐信,旁人是不信的。
因為,口說無憑,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實證。
鄭卓信看著周長豐,說:“走吧!”
286旁敲側擊
情周長豐默默地坐著,整個人維持著一種姿勢不變,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神情。
鄭卓信也不吭聲,他也沉默,不時望一眼周長豐,想說句什麼話,卻又發覺不合適,這會說什麼都不行。
兩人心裡都在想一件事,那個藏了安慶的人,到底是誰?
周年慶麼?
還是.......蘇成君?
如果是周年慶,周長豐該當如何自處?
可如果是蘇成君的話……鄭卓信的目光一閃,驀地想到,蘇暖並非小鄭氏所生,如果當年安慶生了孩子的話?
鄭卓信想到一種可能,他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與猜測。
這件事情得回去問過了祖父,方才能確定。
他看了看周長豐,見他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尊石像般......
下值了。
周長豐與鄭卓信前後出了侍衛署,直到出了順意門,他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不甘之中。
他出了宮門,才緩過神來,這才向鄭卓信一抱拳:“鄭兄,此番多謝!”
說著一個翻身上馬,打馬一鞭,直接往家奔,他急於回去找母親核實心中的疑點。
鄭卓信目送他離開,也上了馬,回家。
一路飛奔,先去了草堂子,卻是不在,說是去了大相國寺,剛走。
這才記起,今日是四月十七,是老爺子每年雷打不動去大相國寺的日子。
他只得回到清風苑,呆呆地坐了一會,想到昨夜之事,不知周長豐會如何做?
目下看來,並沒有讓人信服的證據,一切都是口說無憑。
他周長豐想要翻案,難。
除非周凌天親自承認,可能嗎?
由此,他又想到了周思聰,這廝也有一段日子沒見他了,前段日子,自己為了那件事在外呆了個把月,一回京又忙得焦頭爛額……
他起身,老爺子得要後日才回來,他心裡卻是按捺不住了。
......
“我問你,你父親十四年前可曾去過平南豐臺?”
廂房內,酒至半酣,鄭卓信給周思聰殷勤又倒了一杯酒,隨口問了一句,眼睛溜著周思聰,他的臉微紅,正在興頭上。
“作什麼?”周思聰伸出筷子夾了一口菜,說。
鄭卓信難得來尋他一次,今兒兩人上了聚豐樓,點了一桌子菜,自然得好好吃一頓。
他抬了眼皮,又瞄向一塊水晶蜜汁肘藕,慢慢地咬了一口,說:“老了!”
周思聰是個典型的吃貨,他對於美食,一向是來之不拒,號稱吃遍天下美食。如今這一桌子菜,卻是花了半日的時日才整治完,鄭卓信是一早就點好,現在卻是天色已晚,方才開吃。
周思聰一刻不停地吃,一張嘴巴刁得很,不時評說兩句。
鄭卓信想到自己真是不幸,遇到個善行師傅,整日裡惦記著那些酒肉,弄得他也跟著吃了不少。後來又碰到周思聰,這廝更絕,整日裡往來京里各大酒樓,基本上,各處有什麼招牌菜,壓箱底的特色,他都能閉著眼數出來,並且一一評說一番。
鄭卓信的茶,就被他評說了好一通,經他這麼一攪和,鄭卓信的口味也跟著刁了起來。
他仰了脖子,又喝了一口酒,說,:“你就說有沒有吧?”
周思聰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平南?十四年前,我還小,才5歲吧!我知道什麼?我爹那麼大個人,都是早出晚歸的,我怎能知道!再說,我記得我都跟著奶娘呢。我娘,你也知道,我爹得陪著她。就算他一年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你這麼一說,我娘倒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在,好像是在5歲時吧。我好像被我爹打過。就那回,我記得奶娘說我娘去看病了?爹老是出門,是不是去了豐臺,不清楚!”
“到底什麼事?”
他抬了頭,吃得一嘴的油。
“無事,嘗嘗這個,這是新推出的菜品。”
鄭卓信抬手端了酒杯示意,周思聰嬉笑著,兩人又幹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