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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好奇,就叫了過來,問了一通,方才知道,蘇暖這個宅子是鄭卓信的。
她一時心裡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回子事情?鄭卓信什麼時候置辦了這樣一座宅子?她怎麼不知道?
再次抬眼打量這座宅子,雕樑畫棟,布置華麗,是有鄭卓信的風格,他喜歡漂亮的東西。那清風院可不就這樣?
她一股子疑慮憋在心裡,
回到家裡,不知怎麼說才好。
蘇暖如今是翁主了。
聽說周家專門騰出來一座院子,布置一新,叫她搬過去,安慶為了這個,還三番五次地去蘇家鬧騰。
可是蘇暖不為所動,仍然守著小鄭氏過活。
說實在的,她還是有些意外的。
蘇暖的身世,大家心知肚明,皇家這也是在補償她。
說起來,她其實與鄭家可沒有絲毫的干係,可是,她卻是拒絕了。並且為此跑到了幾百里之外的地方去,只是為了躲開安慶。
為了這件事情,連老太太也不無嫉妒地說了一句:“鄭玉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教出的女兒與她一樣冒傻氣。”
語氣里卻是掩飾不住地滿滿的嫉妒。
一個翁主女兒,還不是撿著了?
可是,她現在好好的房子不去住,偏要住在外面。一個翁主,連像樣的門子都沒有,只一個瘸腿的老僕。
這鄭卓信私下把房子給她母女住,這周家不知會不會?
可是,鄭卓信那脾氣,她又怕多問,惹他不高興。
但是,鄭卓信這人向來冷情,這不聲不響地幫著蘇暖母女找了住處,怎麼看都有點子讓人不免多想幾分。
金氏目光閃爍。
鄭卓信現在並沒有定親,容姐兒說了,先不忙。
可是她急,過了年都二十了。
自上回郝小姐的親事退了之後,就沒有動靜。人家二房的鄭卓鋒都快有兒子了。
金氏看著不眼饞是假的。
可是,鄭卓信的親事,由不得她。
鄭卓信卻一點也不急,整天在外東顛西跑的。
金氏甩頭,郝明秀那般一個大美人,鄭卓信都說退了就退了,一點都不帶拖拉的。
蘇暖才幾歲?
她搖頭。
吳媽媽默默地立在一旁,望了望夫人......
晚上,鄭卓信回來,金氏憋不住,旁敲側擊地問了。
鄭卓信卻是乾脆地:“您是說昌平街上的宅子?是,小姑姑住著,付了一年的銀子。”
說著就說了那周家的事,末了手一攤:我這是在幫她們呢!
金氏一顆心落了地,原是這樣。
罵了周家幾聲,又想起來:“趕緊著,把那銀子還給你小姑姑,怎麼好收她的銀子?叫你爹知道,少不了一頓罵!”
312承情
鄭卓信退了出去後,金氏看著吳媽媽說:“你說,皇家這是怎麼想的?堂堂一個郡主倒是沒有地方可住了?這是一心要趕了她回去吧?我們這鄭家,她是搬了出去,你說,這還不夠!也難為她們了,我們這姑爺可是因這個......這孩子心裡能沒點想法嗎?”
她咽下了不該說的話,事情的來龍去脈,鄭啟華早已同她說得清楚,自然是明白這裡頭的曲折,除了感嘆一聲,還真得閉上了嘴,輕易不能多說一句不是的。
金氏起身,用帕子抿了抿嘴:“吩咐廚房,今兒蒸兩條魚,多放點薑絲,少爺喜歡吃!”
吳媽媽答應著去了。
隔日,她去長秋殿見了鄭容,說起這件事,不免感嘆了幾聲。
鄭容卻是瞧著她,頗是感興趣:“您說,她現今住著不是自己的屋子?”
金氏點頭,感嘆一句:“信哥兒見他們可憐,就把自己的空宅子借給了他們住,我說,這皇家還能不知道?怎麼就任由她們這樣住著,這不是丟臉麼?”
鄭容卻是一聲輕笑,慢條斯理地說:“丟什麼臉?恐怕是故意的吧。不是說已經著她搬進周家麼?那裡可是有現成的大院子。我可是聽說太后還專門派了身邊的女官去瞧過,怎麼就沒有重視?”
金氏“哦”了一聲,挪近一步,壓低聲說:“這是故意的了?”
想著安慶幾番去那蘇家,太后都沒有說什麼。
鄭容目光微閃:這個可有意思了。他們看中的是蘇暖,自然是要認回去的。至於小鄭氏,本就是她們鄭家的人,如果不是鄭家的姑奶奶,恐怕早給了銀子,另外打發了吧?總之不管用什麼方法,是不會讓她拖著蘇暖的,這不是明擺著與安慶公主搶女兒嗎?
如果她們母女沒有搬出鄭家,恐怕安慶也不會天天跑去吧?
安慶知道什麼?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鄭容看著喝茶的金氏說:“娘你與信哥兒說,那屋子就讓她們娘倆住著,收什麼房租?這?是親戚麼,就是白送她們住又如何?”
見金氏看著她,她輕啜了一口茶說:“如今她是郡主了,我們鄭家可是養了她十年,她有情有義,認了我們鄭家的姑奶奶為母親,眾人都說她好。就沖這點,我們鄭家就不能大度一點?別說讓她白住,就送一座宅子也是送得的。”
金氏聽了,點頭稱是。
她想著,回去就與鄭卓信說,這事得叮囑叮囑。
金氏走後,鄭容笑眯眯地站在桌案前,看著外面的庭院。
蘇暖,這個表妹總能帶給她驚喜。
初次聽聞她竟然是安慶的私生女,她著實楞了半日,感慨之餘,更多的是惋惜。
那麼好的一幅相貌平白就浪費了。原先的那檔子打算,這下算是全泡湯了。
不過,現下,倒是看見了另外一個機會......
這以後還是鄭家的親戚。得叫她和鄭家多親近。先前聽說她搬了出去,她還嚇了一跳,看著是想要和鄭家撇清關係的樣子。現下,這不還住著鄭家的房子麼?還是信哥兒有成算......
金氏這邊回頭就叫了鄭卓信來說了這件事情。
鄭卓信一聲怪叫:“那可是我自己的宅子。送當然可以,不過,娘,你可得補償我。”
金氏斜了他一眼,笑罵道:“誰說叫你送了?是送給她們住著,愛住多久住多久,懂麼?就同先前住在府里一樣的道理。再說,你還吃虧了?你的銀子從哪裡來的?別當我不曉得,你祖父那幾處鋪子的出息都給了你吧?你還不知足。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顯得你忒小氣,這鄭家的一切往後不都是你的,你要什麼補償?這不是左口袋進右口袋的事情。”
鄭卓信可是不依:“不能這麼說。這宅子還真是我自己置辦的,您就不信我自己能掙著銀子?......不管了,娘娘她一句話就處置了我的宅子。這樣,您得把新野那處莊子給了我。”
他耍賴。
金氏指著他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要什麼好地方。新野的莊子你要去做什麼?那裡太遠,沒人願意去那裡,基本上都荒蕪了,什麼都沒有,這幾年都沒有什麼產出的。你不說,我倒是快忘了這麼一個地了。”
鄭卓信說:“與我的這處宅子相比,哪個給我都不滿意,我那快地,您可是知道的。真要收拾收拾,就是住一大家子......”
見金氏瞪他,忙改口笑道:“說笑的。我原本準備自己做別院的呢。算了,也不是別人,這不是自家親戚,誰叫我心軟呢!娘,這事情我自己與她們說,這可是我的房子,承的是我的情意。你可不許插手,娘娘也不行!”